“是。”褚清立在褚楓身前恭敬地答道:“爲大公子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褚楓看著那也算是當了自己十多年的弟弟的面上不爲所動,難得的在心中透出一絲絲不忍。褚楓略略思索一番,開口說道:“也並不是只有聯姻這一個方法可以……”
“可是大公子從來不會用次等的方法不是嗎?”還沒有等褚楓說完,褚清便開口打斷,同時也直起身子來,目光坦蕩地看著褚楓。而褚楓倒是有些詫異那平時對他唯命是從的“弟弟”竟然會攔下他的話語,也就向褚清看了過去,正好就看見了他清澈的目光,頓時也是心下了然,竟然不經意地笑了笑,卻是看傻了一旁的褚清。
“好,既然你心意已決,那我就不再強求,你就好自爲之吧?!笔前。惠p易出手,這一出手那就必然是最最上等的策略,一點點的紕漏也沒有過,這褚清也正是因爲了解他這一點纔來自行請纓的啊。想到這裡,褚楓就收起了那一閃而過的笑,開口說道。
不過在他說完後房間中卻一時間有些寂靜,褚楓沒有得到迴應便回身看了看,於是就看到了仍然傻愣著的褚清,心下覺得有趣,面上卻是沒有了剛纔眨眼間的笑意,只是像平常一般開口說道:“怎麼?現在反悔了?”
褚楓這一開口刻意帶了些寒氣,倒是讓褚清一下子給驚醒了過來,忙低頭答道:“不,不曾反悔?!?
而褚楓聽到這話便向外走去,本以爲他就會這樣子一直走出房間,卻在經過褚清的時候,有一句話悄然傳入褚清的耳中,“這樣就,辛苦你了。”
褚楓大步跨出房間,也不顧就是剛離開的霎那間就沒了人影,可不是嘛,邵亞冰都還在獨自一人奮鬥著,這褚楓怎麼可能會閒得住,這事情剛一處理完就是飛奔著去找自己的心上人,甚至不惜動用靈力。雖然在衆人眼中,褚楓面不帶笑宛若冷麪閻王,可這行動卻比表情來的誠實。
而在褚楓消失後的房間中,褚清獨自一人站立了好一會兒,直到有一陣微風拂過,纔在那風中好像聽到了一些略略顫抖的聲音,“是……大哥……”
而那一頭的邵亞冰並不知道自己不過是獨自晃盪了幾天的時間裡,高級星域里居然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不過不知道也好,省得到時候有諸多的煩心事而影響了修行。邵亞冰一路在山間小道上行進著,好一會兒終於在前頭看見了小道通往大路的痕跡,不經意的就加快了步伐。待上了大路之後見到的往來人羣也多了,而大路的一端就是一座城池。
邵亞冰站定,細細地打量了一下那個城樓,總覺得有些熟悉,再一細想也沒能想出什麼,於是就決心進去看看。這城池倒也和一般的城池沒什麼不同,街道兩旁是各式各樣的商鋪和市井小販,她一時間倒也沒有想起來到底是哪裡讓她這樣熟悉,直到身邊好巧不巧的傳來了一句話。
“柳嬸子買藥呢!”邵亞冰身旁一大嬸兒徒然拔高的聲音嚴重刺激了她的耳朵,使得邵亞冰幾不可微的蹙了蹙眉。
“哎呦你輕點聲兒!輕點兒!”又是另一個大嬸兒,不過這聲音卻比剛纔那一聲簡直好太多,連邵亞冰也不經意的看了過去。確實是不經意之間,因爲她不過是微微一轉頭就看見了那兩位嬸子在她的身旁明目張膽的說著“悄悄話”,其中一位嬸子還象徵性地捂了捂自己的嘴。
“讓你吆喝的。”
“瞧我這張嘴,這是出了什麼事兒了?”
“這不柳家那幾個嫡出的。”
“啊,你家小姐又給欺負啦。”
“可不是啊……”
“那你倒是換個主啊?!?
“我這不也想……”
之後的“悄悄話”邵亞冰倒也沒再聽下去了,前面的事情知道了個大概,這之後的事情就是不用想也知道那必然就是嬸子與嬸子之間話不完的家常,照這種說法繼續下去,那她家小姐怕是等不到她買的藥,早給病死了。既然這樣,那倒不如她替那位嬸子走一趟,救救那位可憐的小姐。
邵亞冰倒也不是平白無故地發了善心,她可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個好人,只是剛纔在那兩位嬸子的話中突然間想起了自己對這座城池熟悉的地方——柳家,柳香。
邵亞冰倚在柳府門前不遠處商鋪的邊牆上,打量著這柳府的大門,入眼的是精緻的漢白玉雌雄雙獅,腦海裡強的卻是和這些毫不相干的東西。
邵亞冰微微皺了皺眉頭,好像是有些苦惱的樣子,她在心中盤算著:這直接從大門進去,先不說她現在身份低微,進去沒個理由;就算是有了理由,要是跟人家說自己是進去看望他們家小姐的,可這柳香身份比她還微,在柳家連個話語權也沒有,這就更行不通了;如果說是進去給柳家小姐看病,這她又怎麼知道他們家小姐得了病,就算真有,這病是給自家人弄出來的,所謂家醜不外揚,還不得把她給殺人滅口。
邵亞冰思來想去,直接從大門進確實不太妥當,若是用其他辦法進去的話她也不是沒有能力,而且還落得個清靜自在。這一想法剛敲定那商鋪的邊牆邊就沒有了邵亞冰的身影,再一轉眼已然到了柳府之內了。
“這柳府還真是,財大氣粗啊?!鄙蹃啽屏搜垩矍暗倪@一片名貴的湘妃竹,不禁感嘆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然後就在心中點評著往前走,也許是老天覺得她今天太過無聊,於是就把這往後幾天的巧合全都提到了今天。
這不,邵亞冰剛出竹林沒幾步,迎面就走來了一個柳府的侍衛,兩人四目相對,互相愣了愣,然後那個侍衛剛把手放在腰刀柄上,一個“來人啊”的“來”字都還未出口,邵亞冰稍微帶了點靈力輕輕一揮手這人就給暈了過去,半點沒有動彈。
“敗絮其中啊敗絮其中?!鄙蹃啽砬榈負u了搖頭,又繼續走自己的路,也不管那躺在地上的侍衛會不會著涼,或者……會不會讓人發現。她就像是自家的邵府一樣一路七拐八拐,路過柳家祠堂的時候偶然間感覺到一絲強大的力量就停了下來。邵亞冰面向著那個祠堂閉上了凡目用神識細細感知卻又什麼都沒有了。
既然感覺不到什麼邵亞冰也就睜眼了,不過不要以爲她是要離開了,她可不是那種輕言放棄的人,而且她對自己的第六感十分有信心。想到這裡,邵亞冰不禁莞爾,露出了意味不明的一笑,緩緩靠近柳家祠堂,同時口中輕聲喚道:“小三……”
沒一會兒邵亞冰就從偏門進到了祠堂裡,透過祠堂正堂的鏤空雕刻看到祠堂的正門並沒有人把守,這倒是讓她的心中有了小小的疑惑,同時也比剛纔更加小心謹慎了一些。
“都說了多少次了,多少次了,不要叫我那個名字了,不要叫……”小三還沒嘟囔完一擡頭看到邵亞冰頗具威脅眼神殺了過來就嚇得禁了聲,只能把苦水吞到肚子裡去。
而邵亞冰則是在一轉頭就看到眼前這以耳爲翅的兔子在半空中嘮叨,心中的警惕也是煙消雲散了。在進祠堂之前她之所以把小三叫出來就是因爲小三獨特的機敏性,任何危險它都能提前感知,而現在這傢伙還能夠這樣悠閒自在的抱怨著想來這裡也沒有什麼特大的危險。
知道了這一點,邵亞冰也就不再緊繃著身子,雖說警惕還在,卻也能夠和小三打趣了,“了不得了,這會說話了就是不一樣,跟主人也可以提要求了。”
“不敢不敢,小的不敢?!毙∪牭竭@話一下就焉了,因爲有兩隻耳朵需要支撐飛行,所以剩餘的那一隻耳朵拉攏的貼在腦後,撲扇著兩隻耳朵跟在邵亞冰的身後。邵亞冰在柳家祠堂裡兜兜轉轉也沒發現什麼特別之處,就停下來摸著下巴陷入了沉思:難道我真的想錯了?好久沒動用第六感所以不準了?難道這柳家不派人守著這祠堂是因爲真的沒有什麼東西在裡頭?
邵亞冰的眉頭越皺越緊,正想要好好自我反省的時候,小三清脆的聲音叫醒了她,“亞冰!快來!這裡!”
邵亞冰擡起頭舒開了眉頭看了過去,只見小三對著一件房門開著的空房間渾身警惕,因爲事出反常,所以邵亞冰也提起了腳步,小心翼翼的向著小三邁步過去。
她站在房門外,目光向著房間裡頭探了探,什麼也沒有,就是一件普通的房間,這間房間之前她也進去看過沒發現什麼特別的。
“怎麼了?你發現什麼了?”邵亞冰沒察覺出什麼能讓小三這番作爲的東西,便出聲問道。不過她這一聲倒像是石沉大海,沒有聽到一絲一毫的迴音,邵亞冰覺得奇怪就回頭看了眼小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