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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再見

“詩敏,逸塵出事了?!?

“什麼?他......”

“先來再說吧。”

安詩敏掛斷了電話,站在門口猶豫良久,出了門。到了病房門口,徘徊不定,怎麼也不敢進去。正準備給楊兮諾打個電話,讓她出來接自己一下,這樣不會顯得很突兀。還沒撥完號碼,肩膀被重撞了下,手機沒拿穩,掉在了地上。她抱怨著回頭看了一眼,那人也回過頭看了她一眼,小聲說了句抱歉匆忙回頭跑走了。詩敏撿起手機,推開了病房門。

“來了,先過來?!?

“他怎麼樣了?”

“沒有生命危險了,只是還在昏迷?!?

“怎麼會這樣?傷的這麼重啊。”

“胡月跟他分手了,晚上他去喝酒,喝多了還逞強要開車,出了車禍?!?

詩敏冷笑,“我早說過他們的感情就不會長久。”

“你先冷靜一下吧,事情已經發生了,,你再怎麼怪胡月, 也改變不了什麼了?!?

詩敏在哭,顧逸塵或許是她人生中始終過不去的一道坎,每次都毫無徵兆的將她摔的遍體鱗傷。

兮諾抱住她,說:“過去看看他吧,等他醒來,或許......”

“我知道?!?

她坐在病牀旁,一下下撫摸他的面頰,眼淚一滴一滴落在他身上。她緊緊握住他的手,對還在昏迷的他說:“逸塵,我知道你愛她,我從沒求過你和我在一起,但求你別這樣對自己行嗎?你幸福給我看行嗎?”詩敏一直在哭,身體也跟著發抖。突然她感覺手裡的手動了一下,她一驚,轉身對兮諾說:“他好像醒來了。”兮諾趕忙去叫了醫生。

病房外,詩敏詢問醫生他的狀況。

“醫生,他怎麼樣了?”

“病人現在沒什麼大問題,就是有些輕微的腦震盪,但請你們放心,這也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癥的,這段時間讓病人多休息,別受什麼刺激了?!?

“好,謝謝?!?

隨後給兮諾打了招呼便離開了。

回家時天色已晚,那天是聖誕節,街上都是三三兩兩的情侶,安詩敏隨便找了個凳子坐下。寒風刺骨,溫暖的淚水冰冷的滑過臉頰。

第二天一早,安詩敏就去了醫院,本想在他還睡的時候看他一眼,可推門進去的一剎那,他就坐在那裡,安詩敏也無法再退回去,只好硬著頭皮進去了。

他轉過身,有點蒼白的面孔,嚇了安詩敏一跳。顧逸塵見了是她,不冷不熱的說:“有事嗎?”

“沒事,就是想來......看看你。”

“你這是......在同情我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會信嗎?趕緊離開吧,別再來了,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安詩敏轉身離開了,他還是這樣,從不相信她。她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抽泣。那種絕望,令人崩潰。閉住雙眼,那曾經的點點滴滴一遍又一遍的回放著。

“你沒事吧?”

猛然睜眼,是上次撞了自己的那個男人。

安詩敏抹乾眼淚,強顏歡笑說:“嗯,我沒事,你是?”

“你記得我了嗎?上次真是抱歉,撞到了你,沒來得及跟你道歉。”

“啊,沒什麼的?!?

“你怎麼了?哭這麼傷心?”

“你別管了,我先走了?!?

“喂!你叫什麼?”

安詩敏沒回頭,走開了。

她不想回家,一直走一直走,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走到了哪裡,身體變得很沉重,一雙腿完全不足以支撐她的身體。眼睛不受控的閉上了。

再次醒來,不知是過了多久了,睜眼,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她立刻坐起來,推門開出。

“你醒了?”又是撞到她的那個男人。

“怎麼又是你?”

“你走之後,我打算回學校,在路上碰巧看見你,搖搖晃晃的,越走越慢,剛想叫住你,你就暈倒了。”

“啊,這樣啊,謝謝你,可能最近是太累了。你剛說你要回學校?你是學生?”

“我是老師?!?

“......不好意思啊,你長得太年輕了?!?

“我也才24歲。”

“......你在哪裡教書?”

“物語大學物理系的教授。”

“真是太巧了?!?

“什麼?”

“啊,我是說,真是太厲害了?!?

“嘿嘿,你打算去哪?我送你吧,再暈倒怎麼辦?”

“不用了,謝謝。那我先走了。”

不等他說話,就轉身離開了。

“物理系教授,我記得不是他?。俊卑苍娒糇匝宰哉Z。

正想著,兮諾打來電話。

“詩敏,胡月來了?!?

“她去幹什麼?”

“我也不清楚,胡月讓我出來,說有話要跟逸塵單獨講?!?

“行,我知道了,我一會還要上課,如果有情況立刻打電話給我?!?

“好。”

下午詩敏去得很早,進去還寥寥無幾的人,就坐在了第一排的位置。老師踏著點準時走進教室,原本吵鬧的教室立刻安靜下來。果然,是他。

“點一下名。安詩敏?!?

“到?!?

他擡頭看看,看見是她,露出笑意,淡淡的說:“真巧?!卑苍娒粢埠艽蠓降男π?。下課後,她被叫去辦公室。

“真沒想到你是這裡的學生,怎麼以前沒見過你?”

“我還沒見過你呢?!?

“什麼?”

“啊,我說我可能以前都坐在比較後排的位置。”

“哦,那你在醫院怎麼沒認出我?”

“......老師,坦白給你講吧,我不認識你啊,因爲我就沒上過你的課,你的課太無趣,我打完考勤就從後門溜走了?!?

“無趣?那爲什麼還有那麼多人聽課呢?”

“我也想過這個問題,而且大部分都是不擅長理科的女生,之後我發現了,她們都是你的愛慕者?!?

“愛慕者?那你想多了吧!”

“那老師,你有女朋友嗎?”

“小孩子管這些幹什麼?”

“老師,我們年齡可差不多!”安詩敏瞪了他一眼,隨後,電話響了。

“詩敏,逸塵他......他......”

安詩敏臉色剎變,“他怎麼了?”

“剛胡月出來後,我就進去了,還以爲他睡著了,可一看監護儀......他,他沒心跳了。”

安詩敏嚇得手機從手中滑落。她又彎腰撿起,顫抖的將手機再次移到耳邊,說:“我現在就過去!”

剛轉身準備離開,胳膊被他拽住了。

“你要去哪?發生什麼事了?”

“你別碰我!”安詩敏有些失去理智。

衝進醫院,看見兮諾,緊張又有些膽怯的跑去。

“怎麼樣了?”

“還在手術?!?

兩行眼淚不由自己的流下,嘴裡一直默唸,沒事的,沒事的。

沒過一會,他從學校趕來了。

“你怎麼來了?”

“我看你這麼緊張,怕你又出什麼事,就過來了。”

話音剛落,醫生從手術室裡出來。詩敏緊張的站起來,話還沒出口,醫生先開了口“你們誰是B型血?病人現在很危險,醫院的血庫也很緊張,需要立刻採血。”

詩敏一聽慌了神,她和兮諾都是A型血。

“我是,我去吧!”

“好,請跟我來?!?

詩敏轉頭看他,不好意思的說:“不好吧?!?

“沒事的,人命關天,一點血還死不了?!?

採完血,詩敏讓兮諾在手術室門口等著消息,她先去看看老師。

“老師,謝謝你??!”

“沒事的,對了,手術室裡的人,跟你是什麼關係?你怎麼這麼緊張他?”

“他......是我同學?!?

“僅此而已嗎?”

“是的,僅此而已。只是關係好?!?

電話響了,他接起電話。

“沒幹什麼,在外面辦點事,你吃飯沒?好,早點休息,拜拜?!?

安詩敏湊近些,問到:“老師女朋友?”

“嗯?!?

“真羨慕啊?!睅е恍┻z憾。

“你會找到愛你的人的。”

“或許不會了。”

“爲什麼?”

詩敏擡起頭,跳過了這個話題,“老師,你叫什麼?我還不知道呢?!?

“段天澤。”

“段老師啊,名字好好聽?!?

“謝謝。行了,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我在這麼待會兒。”

“醫院有什麼好待得,病人那裡不還有你朋友嗎?”

“我想等他醒來?!?

“那好吧,不爲難你了,別太累了,明天還要上課?!?

“好,老師慢走,再見。”

目送著段天澤的離開,她又急忙跑回手術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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