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指之威,帶有千萬劍氣縱橫,殺寒風,傷天奴,崩大陣,短時間內對峙歸虛修爲的呂陽而能不敗,這是何等的震撼?
整個賽場在這一刻一陣寂靜,靜到極致,仿若蚊蠅之聲亦可清晰聽聞。
此刻,呂陽面目猙獰,再也顧不得顏面,雙手不斷掐訣下,向著九鼎之上劃出數(shù)道長虹,長久之後,九鼎急劇搖顫,最終在呂陽的壓制下,九鼎光芒大增,卻是將那無盡劍氣抵擋了下來!
呂陽略有喘氣,面色中包含著複雜,向著那一襲絕塵白衣的少年凝目望來,半響,他輕嘆一聲,沉聲道:“此極限之戰(zhàn),青雲(yún)宗冷墨簫勝出。而今次百年大比第一,由青雲(yún)宗奪得。”
此話一出,雖然沙啞沉悶,但卻不下於天地雷鳴,寂靜之後,整個賽場爆發(fā)出譁然聲驚天。百年大比的第一,且是由極限之戰(zhàn)獲得,青雲(yún)宗此次非但扭轉了滅宗的局勢,反而一鳴驚人,從今往後,青雲(yún)宗的命運將徹底改變!
特別是那個名爲冷墨簫的白衣男子,其名將會名震整個莫羅,爲現(xiàn)世乃至於後人得知。
青雲(yún)宗處爆發(fā)出發(fā)自肺腑的笑聲,天機子眼中隱現(xiàn)出淚光,訥訥道:“青雲(yún)宗勝了麼……”
遲暮的身影在這一刻搖顫了起來,他之前當著衆(zhòng)人面前,雖說叛宗,但那也是在不得已的情況下爲之的啊,而他的心始終都是青雲(yún)宗的!
他天機子,生是青雲(yún)宗人,死亦爲青雲(yún)宗的鬼雄,黃天不可擋!
老者顫抖的身子,忽地似想起了五十年前的那一幕卦象,面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兇中帶吉,在今天在冷墨簫身上終於應驗了。
“天不亡我青雲(yún)宗啊……”天機子深深的注視著遠處的愛徒,眼中的淚越發(fā)的充盈了。
白雲(yún)道人也是欣慰一笑,扶住了身子搖顫的天機子,內心激動非常。
而在其身後,景黎卻是滿臉複雜的望著這一對師徒二人,張風吟靈空三人自然是喜笑顏開。
但在雲(yún)宗之處,此刻其宗主卻是目露歹毒之芒,寒風的身死,作爲雲(yún)宗最有希望的弟子,今次死在了冷墨簫手中,這樣的一種恨,他如何能忍?!但之前呂陽所說極限之戰(zhàn)不論生死,他此刻也不好發(fā)作,只能待到將來再找機會尋找冷墨簫的不是。
而遠處的武宗武魔此刻一聲冷哼,雙目急轉間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更遠處的一些宗派,或喜,或憂,皆是流露出了複雜的情緒。但不管如何,他們卻是有著一共同點,這冷墨簫之名卻是深深的映入了他們的腦海,直到他們修道生涯的結束!
而造成這一幕震撼的白衣男子,此刻身上的孤傲氣息卻是盡數(shù)消失,恍若又變成了另外一個人般。他淡然的一步邁出,從半空落下,緩緩的走到了天奴兒的身前,凝視著這冷冽絕美女子半響。
許是冷墨簫眼神太過深邃,直讓天奴兒有種窒息之感,聯(lián)想到之前那無盡劍氣從她身旁擦肩而過,她目中露出疑惑,不禁問道:“爲何?”
簡單的兩個字卻包含了太多複雜的情緒,冷墨簫自然是知道她話中所指何意,卻是輕輕的說了三個字:“張風吟。”
在說完這三個字後,他也不管對方何種心緒,卻是緩渡邁出,徐徐的離開了天奴兒。
天奴兒面色複雜的望著對方的離去,再念及那三個字時,其嬌軀卻是一顫,聯(lián)想到大比場上與張風吟的種種,其面上閃過了一絲緋紅,但更多的卻是那複雜,濃的幾欲化不開來。
冷墨簫緩渡的來到了莫浩身旁,一掌對著他輕輕拍下,將他體內的劍傷盡數(shù)化解。
“方纔之事,莫要怪我。”
“無妨,其中之事我心中自有判斷。”莫浩對著冷墨簫輕輕一笑,目中露出理解之色。
之前,冷墨簫以千萬劍氣傷了莫浩,這一點,莫浩自然知曉,但冷墨簫如此做,卻是礙於極限之戰(zhàn)規(guī)則,不得已而爲之的,此處莫浩自然能夠理解。
此刻,二人相視一笑,在衆(zhòng)人豔羨的目光中,紛紛離開了大比賽場,只餘下寒風的死屍以及呆滯的天奴兒,在風的吹拂中,述說著之前慘烈的決戰(zhàn)。
“師父……”冷墨簫深深的注視著眼前的遲暮老者,方纔那捨生取義的一幕,這讓作爲弟子的他如何報答?
“好好好……”天機子一連說了三個好字,目中閃過了激動與欣慰,這人對視良久,述說著師徒的情深。
夕陽西下,人影漸漸散去。
百年大比雖說還剩下兩日,但這餘下的兩日對於青雲(yún)宗來說已經(jīng)不重要了。
夜深之時,天機子正在閉目,但忽地其雙目睜開,望著前方的空曠一聲輕嘆:“金兒,你來了。”
黑暗中,緩緩的走出了一男子的身影,這男子面上沉吟,似有些猶豫,赫然,他突然雙膝跪地,在地上拜了三拜後,沉聲道:“師父……百年大比事情已了,青雲(yún)宗已然再無危機,弟子懇求師父讓孩兒回去報仇……”
天機子再次輕嘆,似是早就知道了來者之意,“金兒,且不說修士無法參與帝國爭鬥,若爲師袒護你,真放任你離去,你報仇之後,是放任羅烏國自生自滅呢,還是……”
“我自當取締爲王,復我羅姓帝統(tǒng),光復我羅烏國!”少年男子面上閃過堅決。
“你這又是何苦呢?”天機子搖了搖頭,面上閃過悲慟。
“弟子當年家破人亡時被師尊所救,賜道號名爲靈金,此情弟子記得。但弟子的真實姓名卻是羅金,乃是羅烏國前期皇室唯一的遺孤,弟子的父皇被老臣謀殺,羅烏國淪陷他姓之手,若此仇不報,若羅烏國不復,弟子枉爲人子啊!若父皇泉下有知,弟子又有何顏面來面對自己的父親?”靈金說著說著面上閃過了悲慟。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爲師理解,但凡世之中絕對不允許修士爲皇,此事自亙古便流傳至今,爲了人道永昌,更在現(xiàn)世中由八階修真國聯(lián)合制定這條律令,這讓爲師如何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去自尋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