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感覺，有一道眼神在盯著我們。”顏如玉對楚尋道。
其實那種眼神，從進來的時候就感受到了。
那時她以爲是常羲。
因爲那股眼神，沒有任何的感情，十分的平靜，就和常羲眼睛深處一樣。
“嗯。”楚尋眼中也透著一股凝重。
但是，那股眼神只是看著他們，並沒有別的動作。
沒有想象中的指揮整個星海與他們作戰，或是佈置陷阱讓他們爲難之類的，只是看著他們。
它無處不在，不管顏如玉二人飛到那裡，它就好像在旁邊看著。
“常羲說的危險還沒有出現。”顏如玉輕聲道。
這片寂寞的星海，對他們沒有絲毫的敵意，所有衝撞過來的星球或是星石，都只是這裡混亂的秩序使然。
“這裡，不比山海界外的星空小吧？”顏如玉問。
其實她說的很肯定。
在山海界修行，少不得要用到星辰訣，她所感受到的星海十分浩瀚，但這裡一點也不小，無邊無際的。
“是。”楚尋應道。
顏如玉疑惑的轉頭，她能看得到楚尋臉上有些僵硬的表情。
心裡咯噔一跳，“你怎麼了？”
楚尋捏了捏她的手，“你看到出口了麼？”
顏如玉搖了搖頭。
“不遠了。”楚尋說。
顏如玉滿頭霧水，在這裡，她比楚尋的優勢要大的多。
雖然不知爲何她的眼睛能看得到，但楚尋看不到，他爲何這麼說呢。
“不遠了。”楚尋又道。
顏如玉抿了脣，沒有繼續深問，依舊給他指著飛過來的星球。
他有點暴躁，從出擊的力量就可以感受得很清楚。
可是，他們飛行了大約半個月的時間，也沒有看到任何不同的地方，楚尋口中的快要看見的出口，也還是沒有看到。
直到，顏如玉終於瞄到了一絲光亮。
太微弱。
“出口，在那邊嗎？”她有些不敢肯定。
楚尋嗯了一聲，像是很肯定一樣。
“你看到了？”顏如玉問。
楚尋又嗯了一聲，氣息都有些冰冷下來了。
兩人朝著那光點飛了過去。
看著近，實則也是飛了兩天才到。
真正靠近的時候，顏如玉也是微微被震了一下，難怪楚尋會感到有些不安。
因爲這星空之中，竟然有著九條巨龍。
這些巨龍，已經身亡。
他們身上綁著鎖鏈，帶動著中央的石棺。
四周都沒有任何的生機，唯獨那石棺之內，充斥著一股熟悉的波動。
“天，那是……”
是的，那就是出口，熟悉的靈力波動，正從石棺裡傳出來。
“這是祖龍。”楚尋的聲音有些陰沉。
顏如玉沉默了。
祖龍的意思，就是所有龍族的祖宗。
這裡有九條祖龍的屍體。
拉著那石棺。
如果石棺就是外界，是他們所在的那個真實世界，也就是說，九條祖龍是被整個世界耗死的。
“不僅是山海界，所有的星空都在那裡面。”顏如玉小心翼翼的說道。
說著，她也不得不震驚了。
“這麼多年，爲什麼沒有人成神？”她心裡乍然一跳，像是知道了不該知道的秘密。
因爲外界，不是神域。
而是不知名的星空。
神一旦出來，迎接的終將是黑暗。
可能還會死亡。
因爲那道鎖定在他們身上的目光。
它不殺顏如玉二人，也許是因爲他們兩人不是神，沒有被它殺的資格。
當然，這只是顏如玉的猜想。可若這個猜想成立，這道目光的主人究竟是誰？
而常羲他們的所作所爲，是不是也和這個秘密有關？
亂……
顏如玉越想越恐怖，整個腦袋都要炸裂了。
“別想了。”楚尋揉著她的頭。
顏如玉氣喘吁吁，“可是，這裡有九條祖龍……”
倘九條祖龍還在龍族，就算龍靈不知所蹤，龍族也不會衰弱吧？
龍族在上古，究竟扮演著什麼角色。這些祖龍是自願的在做著這件事，還是被逼著做的？
頭好痛……
“別想了，我們該進去了。”楚尋又在她耳邊道，聲音已經沒有那麼冰冷了。
他們兩人之中，總要有人能撐住。
他抱著顏如玉，最後望了九條祖龍一眼，朝石棺跳了進去。
石棺的棺木卻沒有任何阻攔，輕而易舉的就穿透了過去。
世界，頓時就明亮了。
“哦，你回來了？還帶回來一個野男人。”
戲虐的聲音，從樹上傳來。
顏如玉艱難的擡頭，就看到雷震子坐在樹枝上，吊兒郎當的靠著樹桿，朝樹下的他們看來。
而他們旁邊，就是陶唐氏的泥罐。
楚尋的氣息微微冰冷。
顏如玉對雷震子道：“小雷……”
“你叫我什麼？”
雷震子炸毛，直接從樹上跳了下來，殺氣騰騰的走過來。
楚尋目光冰冷的看著他。
“哦？仙君？你想和我打架？皮癢嗎？”雷震子看著楚尋。
多麼熟悉的臺詞。
常羲最喜歡對他說的話。
顏如玉趁著兩人還沒開打，趕緊道：“雷震子，你爲什麼不說我進去後會發生什麼。你知道我在裡面遇到了誰麼？”
雷震子疑惑的說道：“你在裡面遇到了誰？”
顏如玉心下一驚，“難道你不知道我會在裡面看到常羲麼？”
“常羲？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我是讓你進去修煉骨脈的。”雷震子環胸，一副你別想欺騙我的樣子。
看來他是真的不知道。
“確實是骨脈修行的世界，但常羲也確實在裡面，而且我也看到了另外一個你，以及其他的人。不然，你以爲我怎麼知道你還有個別名，叫小雷？”
雷震子微微瞇起了眼，心中卻是激盪了起來。
“你沒有說謊？”他道。
顏如玉搖了搖頭，“我沒必要說謊，而且我們之所以能回來，就是常羲幫的忙。說回來，你爲何不說回來的辦法？”
提到這個，還是有點生氣呢！
雷震子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我想說來著，動作太快了。”
想起那背後蓄謀已久的一腳，顏如玉險些炸毛。
“回來的方法，就是衝著天空大喊三句‘放我出去’……簡單吧？不對啊，那常羲是怎麼幫你們回來的？”
雷震子半瞇著眼，如果顏如玉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那前面都是謊言，他纔不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