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如玉好好看了這鼠妖一眼，傳說中的一臉賊眉鼠眼已經被漫長的歲月磨得平潤，不過機靈勁倒是沒有後退多少。
只是說的這些事，讓人都怎麼高興不起來。
說楚尋是半妖，真是好大的膽子。至於自個兒爲什麼也被當成妖，顏如玉略有些疑惑，不過並不是什麼緊要的事，她也沒放在心上。
鼠妖話語一落，旁個就陷入了短暫的安靜之中，彷彿在思考這句話。
顏如玉看著他們呆呆的樣子，不由心中搖了搖頭。被關救了，不僅人，就連妖都變笨了許多，太久不思考，略有些難題出現，就要想好久。
上古妖族的智慧，人修只傳承了皮毛便延續發展到今日，他們必然是聰明絕頂的。而不是現今這般，顯得有些遲鈍。
於是想了有好一會兒之後，衆人就在殺與不殺之間形成了兩大陣營，劍拔弩張之下，竟還有動手的意思。被關太多年，早就壓抑得無法想事情，已經習慣用武力解決事情。
顏如玉看到這等場景，嘆了口氣，這些妖族變得遲鈍，於她而言是絕好之事，奈何他們身上殺戮之氣實在太重。
眼下還好，並沒人可供發泄，但外頭多得是無力反抗的凡人。
她目光沉了沉，冰域緩緩鋪開，讓空中飄下了雪花。
妖族們頓時靜了下來，終於想起來矛盾在顏如玉二人身上，他們打個什麼勁啊。
“不要打了，我們是在討論要不要殺他們，不是要打架的！你們這些蠢貨！”
“豬妖，最蠢的應該是你吧，整天吃了睡睡了吃的傢伙，好意思說別人蠢？”
顏如玉正想問話，吵吵鬧鬧的問不了。
她加大了威壓，然而效果並不大，這些傢伙本身就不弱，個個都有元嬰期以上修爲。甚至論起靈力，可能比顏如玉的還要磅礴，畢竟他們吸收的是混沌之力，而不是低階的靈氣。
顏如玉的威壓，頂多讓他們感覺到有些異樣，不過常年生活在此地，被那些光線力量逼得連喘息都難，顏如玉的威壓簡直如同羽毛那般輕，沒必要放在眼裡。
直到楚尋的龍威出現，他們才陡然安靜下來，震驚而又迷茫地看著楚尋。
這是什麼血脈，只有上古妖族留下來的東西纔會給他們這樣的感覺。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是楚尋身上的氣息，明顯比那些個老祖宗留下來的還要厚重。
壓得他們脖頸都要斷了。
明明在場的妖族都要比他們兩個高，就是鼠妖現出真身也要比他高，爲什麼給人居高臨下，還要打心眼承受的感覺？
“真的是半妖嗎，該不會遠古之時被漏在外面的妖族純血脈吧？”有妖嘀咕道。
楚尋冷哼一聲，問了顏如玉想要問的話：“上古之時發生了什麼，將你們囚禁在此？”
他的聲音平和，並沒有顏如玉那種特地做出來的冷然，卻讓衆妖的心神涼了一片，出現了顫巍巍的感覺。
鼠妖激靈，眼珠子飛快的轉了轉，道：“不是囚禁我們，是囚禁了我們的老祖宗，我們都是在這裡出生的。至於爲何被關在此地，事情是這樣的……”
鼠妖說得很慢，大家都以爲會永遠被關在這裡，所以老祖宗講述往事的時候，他們都是左耳進右耳出的，沒人知道得很完整。
加上衆妖你一言我一語的補充，顏如玉和楚尋才知道了個大概。
一切都是因爲上古之時的衆妖之戰。
在當時，妖族的劃分，有妖兵，妖將，妖仙，妖神。當中的仙和神，自然不是真正意義上的仙神，只是修爲過高，才往上擡的稱謂。
不過能稱仙稱神，上古妖族的繁盛可見一斑。
從他們的敘事中，遠古之時的妖族，甚至比如今的修士還要多，各個派系十分複雜，不過妖族更爲崇尚暴力，當時的雲瀾界，更是個以實力爲尊的世界。
妖族之戰，在所難免。
就在那一場戰役中，雲瀾界的天被捅破了！
天破開的窟窿越來越大，靈氣混亂，如同災難末日，妖族的滅頂之災也終於來臨。
原本這個世界就要崩潰了，妖族只能等死了，沒想到後來事情發生了轉機，一道萬物之神般的強大意念從遠方來臨，將那些強大的妖族抓去補了天。
而那些弱小的妖族，因爲加在一起連窟窿的小縫隙都補不上，並沒有加入補天的事情中。
但死罪可逃，活罪難免，餘下的妖族就被關到了這裡，一直到今日。
顏如玉心有唏噓，這個故事玄幻色彩太過濃重，將所有妖族拿捏於鼓掌之中，還是從遠方傳來的意念，這樣的力量，除了天道，應該沒有第二個答案。
然而數萬年前，天道早就消亡，變成了虛和無，如何還能做到這個。
那麼這個人，又是何人呢？
虛靈子和無，應該還沒有這樣的力量，不說意念，就是他們親至，想來也沒有這樣將整個世界重新煉製一般的能耐。
顏如玉沉吟了下，忽然問楚尋，“你在下界實力會被限制，是被什麼限制了，原本我以爲是天道，但是天道已死，應該沒了這樣的能量。難不成就是這個人留下的？”
楚尋搖了搖頭，這樣的辛秘他也不知，就聽這故事而言，的確超出了他的理解範疇。
這就成了一個誤解之謎，顏如玉將此事壓在心裡，轉而看向那些妖族，道：“上古之時，雲瀾界的妖族吸收的就是混沌之力麼？”
妖族強盛縱橫的雲瀾界，在衆下仙界不可能排名那麼末尾。
興許落敗的原因，就是從靈力的降階開始的，若還是上古之時的靈氣，人修的發展不可能止步於此。
“爲何時間過了這麼長，此地還有混沌之力，沒被你們吸收完嗎？”顏如玉擰了眉。
衆妖道：“你說的混沌之力，就是這些髒髒的空氣麼？整天吸收難受死了。都是因爲萬物之神留下的木棍，才源源不斷的冒出來，應該是對我們老祖宗的懲罰，讓他們被關起來都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