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我們走吧?!睅е馕渡铋L的目光看了李宇軒一眼,夏侯顏便轉(zhuǎn)過身拉住唐傑的手,給他一個安撫的眸光,無視兩人就扯著他進(jìn)了房間,隨著叮的一聲,門瞬間關(guān)上,留下唐傲擎略有不悅的眼神,以及李宇軒微微漲紅的臉色。
“宇軒兄,這個狂妄的臭小子你認(rèn)識?”唐傲擎還從來沒有被人忽視得這麼徹底,當(dāng)下這位天子驕子的心裡有著不滿。猶豫了一下,李宇軒只是輕輕搖頭,“不,我也不知道這個小子是哪裡來的,我只是在之前見過他一面,只是有點奇怪,他似乎認(rèn)識我?!?
唐傲擎皺了皺眉,看了眼被關(guān)上的門,也不知道心裡在沉思著什麼。
“呼!”唐傑大呼一口,拳頭握了又放,放了又握,他的情緒糟糕透了,多年來的屈辱涌上心頭,像歷史一樣在倒帶回放,令他的憤怒無法抑制,幾縷冰冷殺氣溢出?!霸觞N,還沒從陰影中走出來?”耳邊,響起了少年溫醇如春水柔和的嗓音。
唐傑只是低頭,聲音悶悶的,“我是個人人都不待見的私生子,我母親生下我之後,就把我扔下,跟著她的情人跑了。在卓家中,我?guī)缀鯖]有一個朋友。後來,我知道了,只有自己強(qiáng)大了,別人纔會與我親熱。於是我每天都很努力,在別人入睡時,我還在苦苦修煉,就爲(wèi)提升那比別人多一丁點的鬥氣?!?
“皇天不負(fù)有心人,我十二歲時練氣,現(xiàn)在我十四了,已經(jīng)達(dá)到了鬥之氣的六段,兩年之內(nèi)提升三段鬥之氣,令得家族又開始重視我了。我很開心,因爲(wèi)我有了朋友??墒?,每次交到的朋友經(jīng)唐同一挑撥,倒戈相向,個個對我視若仇人?!?
“而大哥唐傲擎,他欺負(fù)我是個私生子不要臉的大出風(fēng)頭,每次家族獎賞我的時候,總是會帶著一撥人向我挑釁。我本是不想理會他的,可是他所說的話,每每刺到我的痛楚,於是我憤怒了,不顧一切衝上去,然而自己的尊嚴(yán)被他們踐踏得完全不像樣,我回去跟爺爺說明情況,但他卻說我只是個私生子而已?!?
唐傑的眼睛紅腫,他一隻拳頭狠狠砸在牆壁上,些許粉末飄飛,像野獸一樣受傷咆哮,“我不懂,明明就是他們的錯,卻因爲(wèi)我只是個私生子,所以就必須受到尊嚴(yán)被踐踏的非人折磨!”
聽著唐傑的講述,夏侯顏的神色很平靜,平靜得讓人有些心驚,“我只能說,這是你沒本事,怨不得了別人。”唐傑聽見後,有些不可置信看著她,當(dāng)他直直望見那幽深如地獄深潭的眸底時,他忽而感受到了什麼,縈亂的心也漸漸穩(wěn)定下來?!叭绻胍獔蟪鸬脑?,那就奪走那個人的一切,讓他痛不欲生?!?
唐傑噤聲,背靠著門,眼眸盡失光澤,“他那麼強(qiáng)大,一個小小私生子的我,拿什麼去跟他鬥……”
“有!”少年擲地有聲的回答,令他不禁揚了揚眉?!坝媚愕目炭?,用你的勤奮,用你的天分!”少年認(rèn)真看著他,“你會強(qiáng)過他,因爲(wèi),你擁有著他沒有的東西!”唐傑覺得自己的信心,被少年的三言兩語就給攀升了起來,彷彿撥得雲(yún)開見月明的醒悟。
“那是什麼?”他迫切的問道。
“你日後就會知道。”少年並未講明,只是微微一笑?!拔蚁嘈拍隳苄小!?
唐傑愣愣看著少年笑起來,瞇著的眼眸似彎彎的月牙,還泛著淺淺光澤,不禁有些恍惚。
“呃,我去拿築基液給你?!辈蝗タ瓷倌暌苫笤尞惖难凵?,他急忙離開她的視線,鑽進(jìn)客廳裡,然後躲在一處暗暗喘氣。“奇怪,我的心怎麼跳的那麼快?”順了順心臟,他隨便摸去額角的汗水,眼神在這刻迸發(fā)出無與倫比的戰(zhàn)意,自從有了少年的那一番話之後,他覺得自己的底氣粗了很多。
看著重新站在自己面前的唐傑,似乎比初見時還多了幾分自信,“給,你要的築基液?!本従彅傞_掌心,那是兩個透明的小瓶,裡頭盛滿閃著翠綠色澤光芒的液體,迷醉人眼的夢幻?!斑@是兩瓶二階高級的築基液,是我在家族歷練裡因取得的成績優(yōu)異被獎賞的?!?
說罷,他拉住她的手,輕放在她的手心。然後他收回手,咧開嘴角,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眼眸亮得讓夏侯顏渾身都充滿著暖意。“謝謝?!彼p聲說道,已經(jīng)不需要她再去多說些什麼了,這份友誼與感激,會存在她的心底。
唐傑只是撓撓頭,夏侯顏的感謝讓他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不知道爲(wèi)什麼,在這個少年的面前,他總是覺得有這一種難以親近的壓力,不過當(dāng)兩人熟絡(luò)起來之後,這種壓力倒是漸漸減少了。我一定要好好珍惜這個朋友!唐傑心中暗暗想著。
“我回來了?!碑?dāng)夏侯顏推開門回到房中,回答她的是一陣均勻酣甜的呼吸聲,牀上的人正睡得美美的。一番薄被不知道什麼時候掉到了牀下,男子那如天鵝優(yōu)美的長頸隱沒在墨發(fā)下,潔白無一絲瑕疵的後背使人不禁想到純白美奐的雪。
夏侯顏抽了抽眼角,這個妖孽傢伙,難道不知道什麼叫做適可而止嗎?她就算一個還未長毛的丫頭,也算是女的吧?
她頗爲(wèi)頭疼揉了揉眉,有點無可奈何從空間戒指裡掏出黑色褻褲褻衣,以及一件火紅色的袍子和一條淡金色的穗子。她不知道他素喜什麼顏色,不過她覺得張揚又耀眼的紅,很適合他。所以這件火紅袍子她一眼就相下。至於這條淡金色的穗子,是她想起了那一眼的威壓,猶如東方的龍威之君。
“牙,穿衣服了?!彼锨巴屏送扑绨?,後者只給她一張純淨(jìng)如嬰兒的睡顏就讓她自覺住嘴。
嘴角抽了抽,她只得認(rèn)命替他穿衣服。埋頭繫著他腰間穗子的她,並未看見那閉上的眼眸此刻微瞇著,泛著墨玉色澤的慵懶眸子有笑意掠過,竟是叫人迷了神。
“叩叩叩……”一陣敲門上讓夏侯顏挑了挑眉,“什麼人?”門外的人答道,“少爺,堡主喚你過去呢。”是個清脆的女音,聲音有著怯怯的羞澀。“好,我知道了。”夏侯顏快速打好繩結(jié),然後跳下了牀。似乎想起了什麼,她又回頭掃了一眼,低聲嘀咕著:“禍水……”然後大步流星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