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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神秘的幻境

“我娘知道我爹對家庭很愛護,可是她真的很難受,試圖幾次跟我爹講過,但是我爹太固執己見相信他的家人,根本就不相信我娘,還對著我娘大發雷霆。我娘整日以淚洗臉,但是她柔弱的一個婦道人家能跟誰訴苦?”

“她曾經幾度要尋死,可是她爲了照顧我,不讓孩子成爲一個沒有孃的私生子,所以她忍著痛茍且偷生。”

“後來,我爹因爲要修煉更高層次的等級,就出海尋師了。從此,我們娘倆的生活越來越苦,雖然是錦衣玉食,但是心被折磨的幾乎無法呼吸。那時候,在我睡著的時候,娘總會抱著我偷偷的哭,有幾次被我撞見了,她硬要說她是因爲太想爹了。”

老者的眼睛裡泛起了淚水,聲音愈發低啞,“終於有一天,我爹突然回來了,就撞見了我爺爺要對我娘……然後我爹怒不可遏,他與爺爺大打出手,與整個無上氏族翻臉,大發神威,在重重的包圍中,硬是把我和我娘給帶走。”

“而那時,我娘已經是支撐不了太久,她只在我爹的懷裡待了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就死掉了。我很清楚記得,娘死的時候,美麗的臉上綻放很幸福的笑容,她的眼淚滾落下地,成了一顆顆晶瑩的淚珠子。我爹沒有流淚,但是我能知道他的心死了,在娘永遠閉上眼睛的那一刻。”

“這時,遠方響起了海螺號角,我聽得很清楚,那旋律開頭很甜蜜,慢慢就變得苦澀和憂鬱,到最後,悲傷得能把心都給揉碎。然後,突然風起雲涌,那旋律變得極其尖銳和激烈,帶著一股強烈的仇恨,凌厲得要刺破耳膜一樣。”

“埋葬好娘之後,我爹把我帶到骷髏黑沼之後就走了。我從來沒有看過那樣的爹,眼睛通紅像個受傷的野獸一樣,有一種讓人心驚的氣息。我知道,他走了以後就再也不會回來了。我好恨,我好恨我爲什麼這麼弱小,居然連自己的孃親也保護不了。”

“於是,我在骷髏黑沼中開始拼命修煉,日夜不止,爲得就是要有一天出去爲我娘報仇,殺死那些禽獸不如的家人。可是,當我終於出去的時候,大陸卻亂了天。後來,有一羣披著黑斗篷,腰間配著紅玉環的人找上了我……”

老者慢慢說著,悲傷欲絕的神情逐漸出現了一絲絲的裂痕和扭曲,有一種蝕骨的恨意在眼裡瘋狂集聚。

“這羣人剛開始的時候,說要帶我去找我的族人,可是當我來到他們指定的地方後,他們卻突然將我給囚禁了起來,關在小黑木屋裡。屋子裡很小又很黑,還臭不可聞,我就在這件小黑木屋裡,看到我曾經風光的族人落魄成狗,無上氏的榮華被狠狠碾碎。”

老者自嘲地冷笑,“大概是我們的報應到了,這羣不知道是什麼來歷的人,每天都抽了一次我們的血,然後再給我們補上另外的血。我們就過著這樣暗無天日的日子。然後有一次抽完血之後,我無意間聽到他們說,原來那些補給我們男壯丁的血,都是從自家的一些柔弱婦孺身上取的,一直取到再沒有半點血液出來。”

“我瘋狂憤怒起來,但是無上氏的人已經麻木不仁了,儘管我把這件事告訴他們,他們也無動於衷,甚至是連一句憤怒的話語都沒有,都只是用一種很奇怪的目光看著我……他們早就沒有了任何的思想,而且那羣人給我們下了致命的毒藥,只要每月不服解藥,就會立刻毒發身亡。”

“也因爲這樣,我們所被囚禁的小黑木屋的監管越來越鬆。有一天,我偷了解藥就跑出去到關押女眷的地方。然後,你猜我看到了什麼嗎?”老者突然停頓下了話語,轉頭看了夏侯顏一眼,那笑容中有著恨之入骨的嗜血。夏侯顏沉默不語,雙眉輕輕地擰起來。

“我看到她們全身赤果被卑賤綁在柱子上,一羣野獸對她們毫無人性入侵,甚至是撕成碎片,瘋狂吸食她們的血液!我親眼看著她們變成一具具乾屍,亡魂在地獄裡不甘的掙扎。”老者的眼眶泛紅,眼中的寒意越甚,有一種刻骨銘心的恨在他的心裡狠狠紮了根。

“那時候,我已經失去了任何的理智,我只想要讓這一羣野獸全部下地獄去陪葬!不知怎麼的,我的實力突然瘋狂暴漲,突破了我久居的瓶頸,達到一個新的高度。我也沒想太多,只是認爲老天爺在幫我,於是我下一刻就開始屠殺。”

“殺,殺,殺,把所有該死的東西都給殺光!我肆意享受著鮮血飛濺的快感,嚐到了鮮血的刺激味道,任何的哭喊聲都無法阻止得了我。因爲我知道我要下地獄的,所以我不怕任何的譴責。我瘋狂殺戮,到最後,我甚至是把一些無辜的人也給傷害了。我終於體力不支,奄奄一息倒下來。”

“後來,不知道過了多久,當我再度有了知覺的時候,我被封印了,而且是被下了詛咒的。這個詛咒隨了我千年的時間,我永遠都無法掙脫靈魂的束縛,永遠只能待在黑暗。直到你,一把火燒了那所謂的烙印,我才能逃逸出來了。”

老者皺了皺眉,忽而問道,“你的火焰很奇怪,有一種神聖純潔的淨化,但是又有一種摧毀萬物的必殺攻擊,真是矛盾……”

夏侯顏微笑不語,眼神卻逐漸幽冷了下來,手指微微彎曲。靜看了眼夏侯顏,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攬住她,但手舉到半空卻猶豫了一下,最終只落到她的頭上,輕撫著那柔軟的發,聲音帶了些冷意,那因她而隱藏的冰冷氣息再度復甦,“需要動手嗎?”

他的聲音很輕很緩,一雙淺色黑瞳泛起了森冷的色澤,讓曾經是殺戮機器的老者也忍不住縮了縮脖子。靜萬年骷髏王的尊貴氣息以及氣場太過強悍,一釋放出來立即就是冰凍三尺,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得住。如果不是他還收斂八分,估計老者也撐不下去。

“動手?”夏侯顏擡頭詫異看了靜一眼,他那淺色黑眸中覆蓋了一層冰霧,她忽而輕笑,轉頭看向老者,“這個詛咒是怎麼樣的?”老者沒想到她會問,怔了一下才低聲說道,“我無上氏,永遠都只能生活在黑暗中,靈魂沉淪墮落,無法投胎轉世。”

“知道如何解開嗎?”夏侯顏的臉上看不出表情如何,低垂眼簾,半掩著那深邃的眸色,以及那眼底一閃而過的冰冷。“碧落之音,只能要破了碧落之音,那我無上氏的詛咒便可以破除。”老者握緊了拳頭,半透明的靈魂體愈發飄渺,嘴角有了些苦澀,“可是,這千年來,沒有人能夠破得了碧落之音。”

“那,要到哪裡去破了這碧落之音?”

“聽說是在一處幻境中,有一個美麗的少女在吹海螺,那海螺吹出來的美麗旋律就是碧落之音,只要能不被蠱惑的人,不僅可以破除詛咒,更有甚者還可以得到碧落之音。”老者撫了撫額,語氣頹然,“可是,誰也不知道那幻境在什麼地方,能夠知道那幻境的人,都已經消失在世界上了。”

“幻境……”夏侯顏沉了沉眸色,“聽傳說,那幻境是一處很美麗的地方,四周都盛開著紫羅蘭,有一種很好聞的花香,讓人一進去就不想要回來了。”老者努力回想著關於幻境的傳說。“紫羅蘭?”夏侯顏若有所思瞇起了眼。

碧落之音,幻境,紫羅蘭。

夏侯顏只覺得隱隱抓住了什麼,看來,明日的紫羅蘭秘境之旅,會過得很有趣,她開始期待。

“那個、骷髏王是你什麼人?”老者緊張不安站著,無措就像是個犯了錯的小孩子一樣。“他?”夏侯顏雙眼蕩上一抹明亮,伸出手指用力戳了戳靜的腰,引得一陣低悶的哼聲,靜淡漠的表情頓時破碎,笑倒在夏侯顏的懷裡。

喘著粗氣,一手擒住了夏侯顏亂動的手,給她一個白眼,“別鬧了。”那聲音中有他自己都不易發覺的寵溺。

老者忍不住揉了揉眼睛,他、他該不是老眼昏花,所以纔看錯了吧?那樣一個萬古魔頭,邪惡的心魔之源,怎麼會與一個少年如此親熱打鬧?是看錯了,是看錯了……老者如此催眠著自己。他簡直無法想象那樣一個高高在上的魔王,竟然會……

想了想,老者又忍不住瞅了夏侯顏一眼。究竟是什麼人這麼厲害,能夠讓這個萬古的殘忍魔王放下那尊貴的身段。這個少年,真是不簡單……

次日清晨。

天才剛剛放亮,校園內靜謐的氛圍就被一陣陣急促的腳步聲給打破,平日裡慢條斯理的學員們神情不一,趕著跑來跑去,匆忙準備事宜,場面火爆幾乎能鬧翻了天。而在這樣吵鬧煩躁的場景下,那一抹淺色的藍舒適優雅,帶著白雲般的慵懶,微風般的清爽,引來不少女學員的心動注目。

當夏侯顏一進到教室,立即就是椅子被拉開的聲音,方纔還在坐在位子上看書或是趴著睡覺、與同伴打鬧的學員們,竟是齊刷刷站立了起來,站姿挺直,神情恭敬,一致對著她彎腰行禮,竟是異口同聲的說道:“夏侯老大,早上好!”

夏侯顏抽了抽嘴角,有點被嚇到了。看著衆人們那恭敬的表情,以及渴望的眼神,夏侯顏頭疼摸了摸頭,她那時候隨口應付敷衍的一句話,該不會是被他們當真了吧?

儘管這樣想,夏侯顏也知道說出的話是不能夠收回的,要真是那樣的話,她夏侯顏還有什麼信用可言?再說,如果他們真的能夠憑自己的雙手獲得魔核百顆,做出他們一輩子都覺得無法超越的事情,那麼,這樣敢於拼命搏命的人,爲什麼不要呢?

何況,她復仇需要極大的人脈。紫羅學院是瑪亞帝國的第一黃金學院,能來這裡上學的,無不是某一方霸主之子,擁有著呼風喚雨之能。若真的能夠與紫羅學院的學員們打好交道,那麼對她復仇就更多了一份助力了。夏侯顏想著想著,才突然意識到了這一點。

於是,她對於她隨口應付的話,稍微有了點興趣。

也許,可以從這裡下手……夏侯顏挑了挑眉。

夏侯顏懶懶抱著腦袋,目不斜視走近教室,來到她自己的位置上坐下,舒服翹起了二郎腿。夏侯顏覺得喉嚨有點幹,不由得捏了捏嗓子,在這個時候,有人適時送上了一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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