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到這裡，眼眶紅了一點。我沒有想到，他願意爲我說這番話，即使不偏袒我，也不落井下石。我恍恍惚惚，聽他繼續說著：

“我沒有想到她們居然會做出這種事，恃強凌弱，盜取丹藥，真的是完完全全無法和她們兩個人聯繫到一起。可是，這一切卻不止一個人看見了。是以，任何人在沒有十足的證據面前，都無法妄斷究竟誰是誰非！誰好誰壞！”

終於有人小小地抗議：“她們是因爲喜歡你，所以纔會欺負紫雲瑤，你離紫雲瑤太近了，而且，你總是偏袒她，難道不是嗎！”

我的心也跟著緊張無比，卻不敢去看君夫子的眼睛，他在我心中如同光芒萬丈的神，那麼高高在上，不敢褻瀆他的美好，可同時也在期待，期待著我在他心中有那麼一點點與衆不同。

不敢奢望如紫雲傲一般稱爲他心中難以啓齒的秘密，只求，有那麼一點點，與衆不同，如此而已。

終於，我聽見君夫子說話了。

君夫子淡淡地說道：“我不會偏袒任何人，而且，師徒戀是禁忌之戀，不管她們是爲了什麼去找別人的麻煩，我都不會接受這種禁忌之愛。”

他說的那麼輕盈，彷彿一切都在情理之中，沒有任何不妥，可是我卻覺得心臟被撕裂一般的痛苦。

原來，他對我並沒有什麼不同。從沒有什麼不同，只是我強行加入了自己的幻想和情緒，將平淡無奇的畫面勾勒的豐富多彩，纔會在此刻感受到這夢想坍塌幻滅的痛覺，宛若瞬間失去了聲息。

自作多情，許就是這般模樣吧。當初對雲晨姐姐也好，如今對君夫子也好，總是我自己想得太多罷了。

我希望他對自己是不一樣的，可是……我知道這是奢望。

我忍受著心中痛苦交雜的滋味，若無其事地擡起頭來，對上了他的眼眸。

他是那麼平靜，如毫無漣漪的水面，一眼卻望不到底。我那麼希望在他眼中看到什麼，可我什麼也看不到。於是只好假裝自己也並不在乎，免得叫他受到什麼困擾。

我整理好自己的情緒，開口說道：“君夫子，謝謝你這段時間以來的照顧。桑師姐的確是我錯手殺的，是我做的，我會承認，我接受處罰，只要不把我趕出學堂。”

很難去解釋我當時的慌張，我想，即使我會死在他的手中，也心甘情願。

紫氏我已經回不去，外面的世界又那麼亂。

這裡是我唯一可以容身的地方了。

雖然偶爾會被欺負，可是曾經這裡有很多珍貴的回憶。

還有很多對她好的人。

比如，他……

雖然我在他心中與其他人並無分別，可是，他對我來說，卻那麼那麼特別，不能離開，不想離開，不願失去。我不能將這份感情傳遞給他，因爲他說，師徒的愛是禁忌。

我不知道自己心中在想著什麼，或許那一刻只顧著望著他望不穿的雙瞳，失了神，無論他如何處置，我都只能聽候發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