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那歐陽瑾才接過蘇影媚手中的水袋,並且猛然的喝了一口。
快到中午的時候,歐陽瑾的馬車,終於到了那白苛隆的營地,可是那白苛隆卻並不在營地之中。
張德子親自到那白苛隆的營地之中,讓人去通報了,可是卻很久都不見那白苛隆出來迎接。所以他便將那歐陽瑾給扶下馬車。
“皇上,奴才已經(jīng)通報了,可是那白將軍卻一直都沒有出來。”張德子那口氣之中,顯得有些氣憤。感覺那白苛隆太自以爲(wèi)是了。
皇上大老遠(yuǎn)的來看他,可是他卻不出來迎接。即便他真的是傷勢了,那麼也得讓下人出來迎接下來吧。
歐陽瑾盯了一眼張德子,便向那營地裡面大步走了進(jìn)去。
歐陽瑾絕對不會相信,那白苛隆會不出來迎接他,他這樣做定然是有什麼事情。
那白苛隆可是歐陽瑾親自挑選的綃陽邊關(guān)大將軍,他看人一向都不會錯,那白苛隆對於他,一定是十分的忠心的。
“皇上怎麼了?”蘇影媚從那馬車上面下來,然而卻只看到那歐陽瑾快步進(jìn)入營地的身影。此時便忍不住詢問那還站在馬車外面的張德子。
張德子和寧兒都趕緊伸出自己的手,去將蘇影媚給扶下來。
“回娘娘的話,皇上應(yīng)該是生氣了。”張德子對於那白苛隆不太瞭解,白苛隆又沒有來迎接皇上和貴妃的大駕,顯得那白苛隆的膽子太大了。所以此時纔會如此之說。
蘇影媚沒有多詢問,只是向那營地裡面而去。
“皇上……”
然而,那蘇影媚等人,還沒有進(jìn)入那營地之中,歐陽瑾便從裡面衝出來,並且還向那外面跑去。
蘇影媚和大家都不知道發(fā)生了什麼事情,可是蘇影媚卻是因爲(wèi)歐陽瑾如此的驚慌,而十分的擔(dān)心歐陽瑾。
“你們還愣著幹嘛?還不快點(diǎn)跟上皇上。”蘇影媚見那些保護(hù)歐陽瑾的侍衛(wèi)們,都還愣在原地,她便大聲的呵斥他們一聲。
即便蘇影媚不知道發(fā)生了什麼事,可是她卻不得不防備著那夏利。這三天裡面,她和歐陽瑾一路之上,都顯得十分的平靜,沒有絲毫的異動,正因爲(wèi)如此,蘇影媚纔會更加的擔(dān)心。
這樣的一切,就如同是風(fēng)雨前的寧靜一般。一旦風(fēng)雨來了,誰也擋不住,除非她有萬全的準(zhǔn)備。那夏利就算有三頭六臂,也不會是這麼多精幹侍衛(wèi)的對手。
“皇上……皇上你要去哪裡……”蘇影媚一邊追尋著那歐陽瑾,一邊大聲的呼喚著。可是那歐陽瑾,卻像是沒有聽到她的呼喚聲一樣,一直快速的向一個方向跑去。
“嗚……嗚……嗚……”
突然之間,那個方向傳來了一陣又一陣的哀鳴。那聲音十分的大聲,整個邊關(guān)應(yīng)該都可以聽得到,並且其中還夾搭著那風(fēng)沙的聲音,讓那嗚鳴的聲音,聽起來更加的讓人心酸。
如果熟悉那聲音的人,應(yīng)該都知道,只有在特大喪事之上,纔可以聽得到,即便是一般的平民,也都沒有資格,用如此的哀號。
蘇影媚不太明白那聲音是什麼意思,在聽到那聲音之時,她只是本能的停止了腳步。
“糟了……”張德子此時直接雙腿軟了下去,跪在了那沙地之上,從嘴巴里面喃喃而道。
“怎麼了?那聲音是什麼意思?”蘇影媚生活在二十一世紀(jì),即便是那賢國的蘇影媚,也只是一個大家閨秀,從來都沒有上過戰(zhàn)場,也沒有在邊關(guān)之中呆過的她,又怎麼會知道,這樣的哀號聲是什麼意思呢?“你快點(diǎn)說呀。”她見張德子一臉的哭相,對於她的問題,他也沒有回答,便忍不住大聲的呵斥他一聲。
“如果奴才沒有猜錯,定然是出大事了。”張德子擡頭望著蘇影媚,然而此時他的聲音,卻顯得有些膽怯。“這哀號的聲音,只有在大型喪禮之上,纔有資格用得上。白苛隆的軍隊(duì),定然是死傷很多……”接下來的話,張德子有些不敢再說下去。
蘇影媚回過神來,望著那歐陽瑾跑去的方向,聽著那哀號的聲音,和歐陽瑾此時前去的地方,是同一個地方。她便知道,那歐陽瑾剛纔一定是知道白苛隆不在營地之中,而是在戰(zhàn)場。所以他纔會如此的急切。
蘇影媚不在聽張德子說話,提著自己的長裙,也向那邊跑去。
那哀號的聲音,依舊迴盪在邊關(guān),隨著著那風(fēng)沙,那聲音越發(fā)的大聲。越發(fā)的長遠(yuǎn)。
當(dāng)蘇影媚跑到那裡的時候,卻已經(jīng)看到了歐陽瑾,可是此時的蘇影媚卻沒有心情看歐陽瑾,而是望著那些死傷在地上的將士們。
什麼是血流成河,什麼是屍橫遍野,蘇影媚算是第一次看到。她的眼睛裡面沒有進(jìn)沙子,可是那眸子卻已經(jīng)閃爍不停了,並且裡面的淚水,瞬間就已經(jīng)滑落了下來。
她看不太清楚,那些沙土之上的將士們,眼睛此時顯得十分的模糊,並且那心還是那麼的痛,痛得她想要哭泣,想要大聲的哭泣。
這些將士們,雖然沒有一個是她的親人,可是她卻是無比的難受。
這都是賢國皇上蘇基淵乾的,他要奪取這裡的土地,他想成爲(wèi)整個世界的皇帝。他想要稱霸世界。然而他的野心,卻讓那麼多的人,沒有了家,沒有了父親,沒有了兒子。
想到這一些,蘇影媚便十分的痛恨自己,恨自己當(dāng)初爲(wèi)什麼要將那個黃色的虎符交給蘇基淵。
一個不夠,他還想要兩個,兩個還是不夠,他便想要整個宏國的江山。她要怎麼才能夠滿足於蘇基淵?
她還要繼續(xù)這樣下去嗎?她感覺自己真的好自私,爲(wèi)了自己的父親,爲(wèi)了自己的母親,她卻讓這麼多的人,失去了自己的親人。
蘇影媚不由自主的伸出自己的手,此時狠狠的捶打著自己的胸口,那眸子裡面的淚水,就沒有停止滑落下來。她恨自己,真的好恨自己,希望這樣她可以好過一些,可以好受一點(diǎn)點(diǎn)。
“娘娘,娘娘你這是做什麼……”寧兒見蘇影媚如此的自責(zé),還不停的打著自己,她便趕緊阻止著蘇影媚的行動。
“你走開……”蘇影媚一把將寧兒給推開,然而她自己卻沒有站穩(wěn),從而倒在了地上。可是她那捶打著自己的舉動,到了此時都還是沒有停止下來。
這些人都是因爲(wèi)她纔會死的,她是罪魁禍?zhǔn)祝藭r她只不過是小小的懲罰一下自己,那又算得了什麼?
“娘娘,你不要這樣,這都不關(guān)你的事情,你千萬不要自責(zé)呀……”寧兒跪在地上,從而跪行到蘇影媚的身邊,再一次去阻止蘇影媚。
蘇影媚顯得那麼的無力,連同捶打自己身體的力氣,都顯得有些吃力。
茫茫的原野,帶著那深厚的沙灰,空氣之中不停的迴盪著那哀號聲,整個沙土之上都是屍橫遍野,蘇影媚的眼睛越發(fā)的模糊,比起進(jìn)了那沙子還要的嚴(yán)重。
“啊……”
突然之間,那歐陽瑾的長嘯聲,進(jìn)入到了蘇影媚的耳朵裡面。
蘇影媚猛然扭頭,從而望著那歐陽瑾的方向。
歐陽瑾站在那裡,張開自己的雙手,然而那長嘯的聲音,此時卻並沒有停止過來。那聲音顯得那麼的淒涼,那麼的痛苦。
蘇影媚知道歐陽瑾看著自己的子民們,死傷是如此的慘重,他定然是十分的痛苦的。不然的話,之前他也不會如此著急的向這裡趕來了。
他們纔到這裡,看到的情景就是如此,蘇影媚不敢想像,當(dāng)他們還沒有到達(dá)這裡之時,這個地方的戰(zhàn)爭,到底有多麼的激烈,多麼的慘不忍睹。
蘇影媚將自己的眸子給緊緊的閉著,在她的腦海裡面,所呈現(xiàn)出的畫面,全部都是在這裡之前的打鬥場景。
兩國的戰(zhàn)士們,拿著長槍相互打鬥著,那刀槍進(jìn)入到人的身體裡面,當(dāng)拿出來的時候,便是沾滿了血腥。並且那血水還快速的濺在那沙土之上,將那原本灰色的沙土,沾成了一片紅色。
蘇影媚無力的站起身來,那寧兒趕緊將蘇影媚的身體給扶著。從而向那歐陽瑾一步一步而去。
“皇上……”蘇影媚扶著那歐陽瑾的手臂,想要安慰歐陽瑾,可是他卻不知道,自己應(yīng)該如何去安慰纔好。因爲(wèi)此時的她,自己也是十分的難受的。並且還在深深的自責(zé)當(dāng)中,在她的腦子裡面,沒有一句是可以安慰人的話。
“朕!來晚了……”半晌之後,那皇上歐陽瑾,才從自己的嘴巴里面,痛苦的哽咽出一句話來。
歐陽瑾想如果自己能夠早一些到達(dá)這裡,趕上這一場戰(zhàn)爭的話,他定然不會坐視不顧,他會親自上陣,將那些破壞他國家的壞人給打得片甲不留,從而讓自己的將士們打起氣勢來。
“……”蘇影媚無法說了話來,只是望著那些烽煙滾滾的煙火,還有屍體以及傷勢嚴(yán)重的將士們,而心痛不已。
“將軍……將軍……”那不遠(yuǎn)之處,傳來一個戰(zhàn)士的聲音。
歐陽瑾和蘇影媚都同時向那邊望去,他們兩個幾乎都忽略了那白苛隆。這些將士們可都是白苛隆的手下。白苛隆做爲(wèi)將軍,原本就已經(jīng)受了傷,可是此時他卻出現(xiàn)在戰(zhàn)場之上,相信他此時的情況,定然很不好。
“將軍你醒一醒呀……”
歐陽瑾和蘇影媚趕緊向那邊趕去。只見那白苛隆躺在一個將士的懷中,此時正痛苦的呻吟著,那緊緊皺在一起的眉頭,看起來他是那麼的痛苦。
“白將軍……”歐陽瑾站在那白苛隆的身邊,輕聲的呼喚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