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緋煙泯了口剛奉上的香茗,怡然的茶香讓她的嘴角要了些誰也看不見的笑容。
“風尊是君子,緋煙也就不拐彎兒抹角的了。”
放下手中的茶盞,步緋煙接著說道:“我天玄此來是爲了和蒼松賭鬥,這賭局還沒結束,但我蒼松的長老卻被風尊斬殺,所以緋煙自然是過來收官的。”
“刷!”風滿樓收起手中的摺扇,以扇骨輕敲著手心,有些不愉的樣子,淡淡的說:“天玄長老妄殺我蒼松弟子,本座自然要將他打殺,以正蒼松之名。怎麼,步尊這是要爲門人討公道?”
“呵呵!”步緋煙輕笑,風姿綽約的說:“風尊說笑了,緋煙不是事理不明的人,蒼松弟子雖有不當之處,但罪不至死。錯在天玄,緋煙又討什麼公道。”
“步尊高潔,風某弗如!”風滿樓笑得風神如玉,手中摺扇展開,飄搖間,整個人彷彿如仙。
步緋煙輕笑:“風尊不誤會就還,既然如此,比鬥繼續吧。若我天玄有幸得勝,也不會白取天玄古塔,依舊會流下答應蒼松之物。”
“哈哈……”風滿樓笑著搖頭說:“賭鬥已經結束,何來繼續一說,步尊既然是來收官的,留下答應蒼松的東西既可!”
“風尊,緋煙敬佩你,依靠蒼松剩下的殘缺傳承,依舊能踏進如今的境界,實在令人傾心……”
“哈哈……”步緋煙話還沒說完,就被風滿樓一陣大笑所打斷,風滿樓有些揶揄的看著步緋煙,臉上徒然浮現出一個和他之前儒雅氣質極不相符的輕佻笑容。
“步尊這話風某聽著糊塗了,步尊對風某傾心?這可真讓風某爲難!”
靜,全場俱靜,每個人好像都感覺到自己的心臟漏跳了一拍。
“咳咳!”一陣劇烈的咳嗽引來了所有人注目,付彥傑趕緊捂住自己的嘴,心裡哪個苦啊:“好死不死,風滿樓這個老頭子,你就不能不說笑話嗎?調戲仙子很好玩兒嗎,我估計要被玩兒死了。”
耿劍亢腳下快速一動,迅疾的遠離了付彥傑,臉上一副“這二貨誰放出來,還不趕緊領走”的樣子。
付彥傑感覺一道如山沉重,似冰凜冽的眸光落在了自己身上,心臟沒來由的一抽。
果然步緋煙的頭臉正衝著他,乖乖立在步緋煙身邊的夕溪遞過來一個憐憫的眼神,讓付彥傑叫苦不迭。
風滿樓眼神帶笑,剛剛他說那話就是爲了打破步緋煙的話術。剛剛兩人的交談中風滿樓已經站了下風,如果任由步緋煙說下去,那恐怕只有答應繼續賭鬥了。
所以風滿樓纔出此下策,用一句調笑的話,來打斷步緋煙的節奏。
“女人和男人鬥嘴,其實是要吃虧的。”風滿樓心理不無得意的想著。
他看向付彥傑的眼神越發喜歡:“這小子咳的真是太是時候了,這不就是在步緋煙這團沒燃起來的火上澆了一把油嗎。”
“這小子真是太有眼色了。”風滿樓滿心歡喜,完全不知道付彥傑現在的苦楚。
“要是眼神能殺人,不知道我現在已經死了多少次了。”付彥
傑心理苦B的想著:“不對啊,對於這些人來說,眼神確實能殺人啊。”
付彥傑心裡哪個怕啊,生怕步緋煙一怒殺人,一個眼神輕飄飄的把自己給抹殺了。
“耿大和尚這個混蛋,這個時候竟然扔下我跑了,太TM不仗義了,那麼大個個子,不就是用來替人擋眼神的嗎。”付彥傑在心裡怒罵著,藉此匯聚些勇氣,要不然他真的害怕自己會受不了步緋煙的眼神而轉身逃走。
步緋煙輕擡皓腕,在所有人提心吊膽,以爲她要點殺付彥傑的時候,她卻輕輕拈起了茶盞,泯了口香茗笑道:“風尊頑笑,誤解了本座的意思,我看風尊不是在爲本座爲難,而是在爲古塔爲難吧。”
風滿樓眼角微動,瞳孔中有一道青蓮幻影閃過:“這女人啊,我用風輕雲淡,不守規矩的的一句話亂她的心。”
步緋煙竟然也以風輕雲淡,看似玩笑的話來將風滿樓的軍。
“這女人這話說的,好像是我對她有什麼圖謀才說這樣的話,一副大姐姐教訓小弟弟的語氣是怎麼回事。”風滿樓心裡哀嘆,手上摺扇一收,感覺有些苦惱。
“雖然步尊這麼說,但是事實就是事實,賭鬥我蒼松已經贏了,無需在繼續了。”說完,風滿樓手中摺扇一展,滿面堅毅。既然拐彎抹角的說不通,那不如直接霸道一些,風滿樓這一刻又凌厲逼人。
步緋煙輕笑,心裡有些自得:“哼小弟弟還想跟姐姐我鬥,還嫩了些。”
“風尊!”步緋煙開口,也恢復了矜持,你斬了我天玄長老,自然可以說是你蒼松勝,但這樣不免勝之不武。”
風滿樓摺扇輕搖,皺眉道:“我蒼松弟子按照天玄的要求,從異火中取出了冰蓮子,勝得光明正大,理所應當,何來不武之說。”
步緋煙笑道:“異火熄滅,冰蓮子無蹤,一定是這兩樣異寶之間發生了什麼莫名的變化,這才勾動了天機。依照風尊的說法,道果未成,天機也已遁去,我等推算不出完整的事由。”
“但是……”步緋煙話鋒一轉:“這完全不能說明你蒼松弟子勝了,本座倒是認爲,你蒼松弟子僥倖,不然早已葬身異火。”
風滿樓沉吟,這話還真不好反駁,他還沒想出應對的辦法,步緋煙就再次開口。
“風尊如若有疑問,可叫你蒼松弟子出來對質,看他是否真有本事從異火中取出冰蓮子!”
付彥傑聽這兩尊菩薩磨了半天嘴皮子,都快睡著了,這會兒聽見他們話題裡竟然帶上了自己,一時打了個激靈,心裡哀嘆:“我剛剛想跑的時候怎麼就沒真的跑吶。”
感覺到很多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付彥傑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他腳下微動,真的是想跑了。
感覺到風滿樓的目光也落到了在自己身上,付彥傑怎麼都覺得這傢伙的目光不懷好意。
果然風滿樓笑瞇瞇的看著付彥傑說:“小子說說你當時在異火裡發生了什麼。”
付彥傑雖然看不見自己的臉,但是他覺得自己的臉現在一定是綠色的,很不好看。
自
己要怎麼跟他們說,感覺到身上匯聚的目光,付彥傑的心跳有些加快:“實話肯定是不能說的,從這些傢伙的談話中很明確的表現出一個信號,他們大打出手,全是因爲現在自己靈海里,哪個神馬勞什子道果。”
“這麼重要的寶貝,引得半步大能出手爭奪的東西,掉進了自己靈海里,怎麼就沒讓我變成半步大能吶。”付彥傑在心裡狂吼,他完全不知道那片蓮花瓣有神馬用。
當時突然看到的那片蓮海,還有突然進入那片琉璃天地,都不是他自己控制的,等清醒過來那個什麼天機道果就已經在自己靈海里了。
“這羣傢伙爭的面紅耳赤的東西也沒讓我變身超級賽亞人啊。”付彥傑腹誹不已,有些失神的擡頭看了看天,幾道黑色的裂縫蔓延在天空中,正在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修復。
萬里碧空無雲,這片天,被剛剛的打鬥把所有云都掃滅了,現在要是有人敢在這片天空中飛來飛去,那直接就會被四位半步大能動手後殘留下來的力量所絞殺。
正在他驚心於這些傢伙駭人力量而有些失神的時候,發現有人推了推自己,付彥傑好奇的轉身,看到的是耿劍亢不可思議的面龐。付彥傑從他睜得老大的牛眼中,看出一句話:“都什麼時候了,掌教問話,你還敢走神!”
付彥傑心中一驚,急忙轉頭,發現風滿樓的面色確實有些不好看,步緋煙手裡執著茶盞,將放未放,似取非取。
嚥下口唾沫,付彥傑已經發現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都變成了憐憫。他趕緊上前一步,躬身行禮,也不多話,直接進入主題:“弟子剛剛仔細思量半天,實在想不起在異火中發生了什麼。在我手掌觸到冰蓮子的時候,就被耀眼的青色光芒所擊昏。”
“等到醒過來以後,天玄空明長老就說我謀害天玄長老,要取我性命。”
步緋煙放下手中的茶盞,滿意的說:“風尊可有聽清楚,蒼松的弟子都已經親口承認,他並沒有取出冰蓮子,所以這一陣算不得蒼松勝。”
風滿樓手中摺扇一收,瞪了付彥傑一眼,好像是在怪他不爭氣。他心裡也確實是這麼想的:“剛剛還覺得你小子乖覺,這會兒怎麼就犯起傻了。”
“咳咳!”風滿樓咳了咳說:“既然這樣,風某也不便多說,這一陣算是平手如何?”
步緋煙微微頷首,能將比鬥繼續下去就好了:“這風滿樓和蒼松的人果真都是死要面子,禍首罪的主,要是我啊,纔不接著賭吶。”
步緋煙心裡想著,感覺人好面子真是太好了。
風滿樓面色有些不好看,搖著手裡的摺扇說:“步尊以爲這最後一陣怎麼賭啊。”
步緋煙輕笑,擡手一招,白玉車攆震動,一個古怪的鐵籠子從車裡飛了出來。
“這是緋煙偶然在天玄古地--聖斷山脈發現的一隻靈物,但是頑劣難訓,如果蒼松弟子有能,能將這獸收服,那就算蒼松勝。”步緋煙妙如仙音的聲調不帶一絲煙火氣的說道,絲毫不見了剛剛和風滿樓磨嘴皮的樣子,轉而恢復了冷傲、孤絕的模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