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汪寧的警衛將他安置在旁邊，自己則是和前面的同僚說一些基礎信息。
只要完成這個手續，他就可以自由地走出這個警局。
每向汪寧確認的時候，他都會流露出善意的笑，但其實都在思考自己在出去後，該如何殺了那個和他電動車撞在一起的女人。
隨著表格內的空白一點點填滿，只需要那名警員在最後蓋上一個紅章就算結束。
然而，就是這時，周志成突然小跑著出來，喝止了那人的動作。
“等等！”
警員：？
汪寧：？
“人不能放！”
面對汪寧疑惑的表情，周志成對他說道：“我們懷疑你和八年前的一場殺人案有關。”
汪寧：！！！
再次被帶回審訊室的汪寧要比五天之前的樣子看起來更加狂躁。
不停拍著桌子。
“你們警察想要幹什麼？”
“憑什麼抓我，沒有證據也抓人？”
“等著吧，我出去就要告死你們！”
……
毫不誇張地說，整個一層都回蕩著他的聲音。
因爲沐雲初的情況特殊，所以並沒有讓兩人面對面溝通。但卻讓汪寧能聽到她的聲音。
一直跟在周志成身邊的小警員有些擔心，“隊長，萬一……”
“算了，不用說了。”周志成並不是完全相信沐雲初，他是相信自己的直覺。
“萬一出事我自己承擔。”
……
周志成打開門走了進去，剛好和汪寧對視上。他坐在他的對面，小警員則是拿著本子也在旁邊入座。
“汪寧。”
“我調查過，你十二年前結過婚。”周志成那雙如鷹般的眸子緊緊盯著對方，不肯放過他眼中的任何情緒，“那你的妻子去哪裡了？”
“跟別人跑了。”汪寧脫口而出。
似乎這個回答已經回答了千遍萬遍。
“跟別人跑了？”
“對啊，嫌我沒能耐唄。”汪寧在說這話的時候，冷笑出聲，那種自嘲和鄙夷並不像說謊。
“那你怎麼能確定她是跟別人跑了呢？”
汪寧瞇縫著眼睛：“我遠遠見過那人，他和我老婆說說笑笑的，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然後沒多久她就不見了，家裡關於她的東西收拾得乾乾淨淨，也沒再回來過。你說那不是跟別人跑了是什麼？”
他的話裡其實細想會有很多漏洞。但那個時代的人經常會有這種情況發生，所以一開始他們也沒有多想。
在停頓的片刻間，沐雲初的聲音從四周傳了過來。
“你說謊。”
“她不是跟人跑了，而是被你殺死了。”
汪寧：！！！
身體僵直一瞬，但又很快恢復正常，汪寧用笑掩飾著自己的慌亂，“你這個女警官可真會開玩笑。”
“你說我殺了我的妻子？我好好的幹嘛要殺她？”
手機還在胡馳的手裡，在沐雲初的角度，她能清楚看到汪寧。
眉骨高突而橫張，如劍戟欲破雲霄，此爲性剛之兆，肝火易盛，常因瑣事而嗔怒於心，眉形粗亂且間距狹窄，似困獸之籠，主其心胸狹隘，難容他意，稍有不順則怒火中燒。再看額角低陷，天庭不闊，主其早年運途乖蹇，或受家庭環境等諸多不良影響，致使性格扭曲，行事偏激。
這樣的人……最容易再衝動之下做出無法挽回的行爲。
思及此處，她的表情依舊是淡淡的，但聲音卻凝重了不少，“因爲你以爲她出軌背叛了你。”
汪寧：！！！
接著，沐雲初便不再給對方任何辯駁的機會，自顧自說起來。
“你自小家境貧寒，在家中缺乏關愛，只因你爸爸是個酒鬼，從你有記憶開始，你的周遭就只有哭聲、打罵聲和酒瓶子滾落在地的聲音。”
汪寧見這人如此準確的說出自己小時候的經歷，不免心中驚駭。
甚至開始懷疑，這人是不是認識他。
“因爲從小周遭的生活就是這樣，導致你性格有缺陷，不喜言論，且易怒發脾氣。僅僅是在上小學的時候，你就曾因同學的玩笑話而將對方打到重傷。”
那時候，汪寧不過才十歲。
“你所在的村子並不大，所以只要發生一點事情就能很快傳遍。慢慢的同齡人都不敢再接觸你，而你也變得愈加孤僻，這樣的日子你過了十幾年。”
汪寧的臉色越來越差。
只是大家不知道他是因爲被沐雲初說中了童年往事，還是因爲想起了那些不好的經歷。
可無論是哪個原因，現在他都無法開口說出任何否認的話。
“大概是步入社會，漸漸地讓你學會了隱藏身上的這些鋒利。又或是因爲你遇到了自己喜歡的人——也就是你後來結婚的妻子，所以你慢慢像個正常人一樣。”
“結婚初期你們也曾度過一段幸福的日子，可這樣的日子在兩年後因爲一個男人被徹底打破。”
“夠了！”汪寧厲聲打斷，他不想再聽這個人說任何關於那個女人的話。“不要再說了！”
周志成他們注意到，只要是提起汪寧的妻子，他的反應就會極其大。
這樣的程度，已經足以讓周圍的警察都察覺到不對勁。
“就算你說了這麼多廢話，也無法證明我犯了罪！”
汪寧大吼著。
他不知道沐雲初在哪，所以只能看著自己的四周。也正是這樣，顯得他極其慌亂。
可沐雲初根本不理會他。
在持續刺激著他腦袋裡那根緊繃的神經。
因爲只有這樣，對方纔會暴露出自己的弱點。
“你經常會看到他們兩個在一起說說笑笑。你無法接受她看著另一個人的模樣，你想將她困在家裡，可單憑你一個人的收入根本養活不起這個家庭。”
沐雲初頓了頓，“最終在你衝動之下，將她殺了分屍，從此對外便說她是跟別人跑了。”
汪寧：“……”
他短暫的沉默了片刻。
接著和剛剛暴怒的狀態截然不同。
對於沐雲初說的話也不再否認，低聲笑了起來，“你說了這麼多，有證據麼？”
“連屍體都找不到，憑什麼指控我殺人？”
沐雲初語氣隨意，說的話卻讓對方驚駭不已。
“誰說找不到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