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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我斷斷續續有跟語簫提起過，那可怕的日子。”歐陽默的臉還是不自覺變得有些慘白。

“嗯。不過經過你的提醒，我想有這樣的一種可能。”冷語簫突然開口，“不過是從你所說的有關你和殷曦寧剛剛認識的那段日子，你說臨夜曾經對著你喊著海蘭。”冷語簫的眼望著甘優，她知道他一定知道。

“海煦的妹妹，海蘭。是臨夜摯愛的女子。”甘優凝視著歐陽默，“其實早先我和海煦就發現了這一點。只是沒有告訴殷曦寧。語簫，我知道你在猜測什麼。”

“你們在說什麼，我有些不明白。”歐陽默顯得有些急切。

“因爲海蘭，愛上的是殷曦寧。而她死在了殷曦寧的懷裡，爲了救他。”

默然無聲。“我想，有兩種可能。”甘優開口打破了沉默，“一是殷曦寧爲了能夠保護你，極端地走上了這條路。二是在他被臨夜囚禁的日子裡發生過什麼事情。否則我也無法解釋他從何得知魔骨的事情，這些通常只有深入魔道的人才能用他們入魔後的眼神中捕捉到關於魔骨的信息。正如書中所言。但沒有入魔的殷曦寧卻也知道了。而且不容樂觀的是，我不能夠保證現在的他已經快要陷入魔道了。”

“有辦法嗎？”歐陽默突然開口，眼神和口吻都變得堅定起來。

“我們需要真相。必須要見到他，同時還要去一趟皇城。”甘優說出了他的打算。

“爲什麼要去皇城？”歐陽默問道。

“不管多快，現在消息必然要抵達皇城，所以我們必須要和皇主合作。”

“哥。你知道先祖與皇城是——”冷語簫忍不住想要制止甘優的做法，甚至開口叫他哥。歐陽默爲冷語簫的反應而想起了那個有關於六星的傳言。確實，若那都是真的，他們應該與皇主勢不兩立纔對。

“祖母的心願，不會是這樣。她要的是平天下，而非讓整個大地陷入混戰，更不希望——”

“我懂了。你是要我去見皇主對吧。”冷語簫的眸色沒有溫

度，歐陽默都不禁打了冷戰。

“對。”不容反對，但歐陽默知道甘優的內心也充滿著複雜的情緒，似乎還在隱瞞些什麼，正如此時此刻的她。

“小默，你也要去。”甘優突然轉向歐陽默。

“我？可是你不是曾說夜星過於接近——”

“但只有你能夠說服殷曦寧。而且，你的部分力量，應該已經轉移給孩子了。權衡之下，這樣最行得通。”甘優嘆息，不知不覺天已經矇矇亮。

“我明白了。即刻啓程對吧。不過孩子不能跟著去。”歐陽默堅定道。

“語簫，雖然不是個很好的主意，但是隻有你做得到。”甘優的暗示冷語簫卻已然挺懂。她拿起簫。她知道不遠處有一個人一定能夠聽得到。

她在找他？主動找他嗎？但是很快他從簫聲中感受到她有事相求。他了解她，若非走投無路，不會用求來找一個她已經決心這輩子都拋開的人。他起身，“筱然，我出去一會。”何軒然聽到了，聽到了冷語簫的聲音，看來她懂，懂他一直都在聽，所以即使在任何時刻，只要她把功力運到了簫聲中，他就聽得到。只有他聽得到，因爲只有他，走進過她，即使自以爲是也好，他還是這樣對自己說著。

敲門聲。不過他沒有看到冷語簫，而是甘優和歐陽默。

“不管怎麼樣，很感謝何莊主能夠來。”甘優直奔主題，“我們希望您能幫忙照顧一下歐陽姑娘的孩子。”

“歐陽默不甚感激。”歐陽默將孩子抱在懷裡，笑著說道，“何莊主，我們現在有很緊急的事情要處理，恐怕無法即刻與您解釋緣由，我知道您不缺錢，但是——”何軒然伸手製止了她，“我只有一個請求。”

“拜託你。”另一個聲音，不錯，就是他在等的聲音。何軒然笑了，她站得很遠，他看懂了她的脣語，一如他們，太瞭解對方。連僞裝都那麼薄弱。不過足夠了，她知道對他而言，他也知道對她而言，這樣就足夠了。

“我幫你們照顧這個孩子。”何軒然接

過歐陽默手中不滿幾天的孩子，“我想筱然可以照顧好她的。我會爲這個孩子找一個奶孃。”

“嗯。”歐陽默感激何軒然的應允，不過正因爲如此，她確信，何軒然和冷語簫之間，一定發生過什麼。他們之間的感情，默契，恐怕，不比她對殷曦寧那份來的淺。甚至，還要辛苦罷。不過，此刻的他們，容不得有太多的時間去思考這些。

“沒有了顧慮，我們走吧。”

不過何軒然在路上卻感受到了冷語簫的簫聲。淡淡地伴著他一直回到了錢莊。這是一種什麼感覺。他竟然一時未能猜透。（不過過不了多久，他就會體會到這簫聲中的感情。）不禁摟了摟懷裡的孩子，“別擔心，你，是她拜託的事。她對於我而言，是全部。”

“語簫。”在與甘優分路而行時，歐陽默終於開口。

“小默，我知道，這一路而來你一直心事重重，而且，你也不明白爲什麼要我去見皇主對吧。”冷語簫笑了笑，歐陽默看得出竟然有些苦澀。

“語簫。你到底怎麼了？”歐陽默發現一向冷靜的冷語簫竟然有些在顫抖，她觸到了她的手，比平日，更冷。

“小默，記得，不管發生什麼，要記得還有一個孩子在等著你。”冷語簫突然笑著握住歐陽默的手。原來，歐陽默在擔憂冷語簫的同時，冷語簫察覺到了歐陽默的顫抖。她知道，此時此刻，能夠保護歐陽默的人就只有她了。蕓蕓衆生，竟可笑到要她被迫去扛起這麼多的世俗之事，戀卻紅塵，是她的報應嗎？祖母的路，要她替她來走完嗎？難道這纔是她該有的宿命？爲什麼所要揹負的東西，會這麼多。

什麼單純，什麼自由，她的眼神，越來越冷。冷到，歐陽默透過她的手心都能夠察覺到。只是，究竟是什麼，讓冷語簫也失去了冷靜？此行，冷語簫究竟揹負著怎麼樣的使命？她要做什麼。要去做什麼？

隱約之中，歐陽默感受到冷語簫似乎在下定什麼決心，做什麼犧牲一樣。這種感覺，因爲她也曾經有過，所以特別強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