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6章 籠中之鼠

【訓(xùn)魚戒指】套在白老鼠的爪子和腦袋上都不合適，夏德單手抓著老鼠，把老鼠細(xì)長的尾巴當(dāng)作繩子拴住了戒指。而隨著遺物發(fā)揮作用，智力低下的老鼠逐漸不再掙扎，因爲(wèi)聰明的智慧正在佔領(lǐng)頭腦的高地。

它擡起頭望向夏德，夏德與那隻微小的黑色老鼠眼睛對視，清晰的從老鼠頭絨毛的顫動以及眼睛的“神色”感受到了智慧的出現(xiàn)。

片刻後，白老鼠開口說話了：

“哦，你這個**，真是該死，你難道要把我**，我詛咒你**，真是**，*****。”

它的嗓門並不大，從嗓音來判斷，這是一隻雄性老鼠，年齡屬於成年鼠。它用口音非常嚴(yán)重的卡森裡克語，咒罵抓著它的夏德，使用的那些詞彙夏德甚至無法完全翻譯出來：

“上次在米德希爾堡遇到的那隻貓頭鷹，似乎也很擅長用卡森裡克語罵人。”

他心中想著，微微加大了自己的右手握力。老鼠吱吱的叫著，倒是不再開口罵人了。比起夏德在米德希爾堡遇到的那隻貓頭鷹，這隻下城區(qū)的老鼠實在是沒有禮貌。

“伱就這麼討厭我？”

他笑著問道，被他抓在手中的老鼠頗爲(wèi)氣憤的回答：

“你身上的貓味，我隔著一扇門都能嗅到，這簡直比老約翰的腳氣還要臭！”

“約翰”是很普通的名字，所以這裡的“老約翰”肯定不是託貝斯克吝嗇的典當(dāng)行主人。

“貓味？”

夏德看了看自己，明白這隻老鼠說的是米婭：

“你很害怕貓？”

“你難道不害怕食人的野獸嗎？”

白老鼠反問道，尾巴繫著指環(huán)不斷搖晃，它的語氣顯示出它很生氣：

“不過我是一隻勇敢的老鼠，快把那隻貓叫出來，我要用我的智慧擊敗它！是的，我現(xiàn)在有了智慧，智慧就是我的財富和力量！”

夏德忍著笑意，以小米婭的智慧，貓能夠輕易的戲耍這只不自量力的白老鼠：

“說回正事，我來問你來回答。首先，最近一兩週，是否有奇怪的陌生人曾經(jīng)來過。”

“你”

“除了我以外。”

“十五個日月循環(huán)以前曾有過奇怪的人。”

“一共幾個人？”

“兩個！”

“他們詢問了什麼？”

“和你剛纔問的問題很像，如果你願意給我一些奶酪，我願意.”

“嗯？”

“我是說，他們詢問了與你類似的問題，然後便把這個倒黴的傢伙弄昏了。”

倒黴的傢伙是指這隻白老鼠的飼主。

“那兩個人類離開時，閒談到了一個地名，是的，那個名稱是瑪?shù)贍栠_(dá)街39號！”

老鼠語氣飛快的說道，像是真的擔(dān)心被夏德的手掌捏死。其實它的擔(dān)心完全是多餘的，對於任何人類以及與人類擁有等同智慧的生物，夏德都會謹(jǐn)慎考慮是否要殺害它們。

這是對生命的尊重。

“瑪?shù)贍栠_(dá)街39號.”

夏德知道這條街道，但也只是在地圖上見過。半個月前他甚至都還沒有來過亨廷頓，那兩個在他還未展開亨廷頓行動以前，就找到鐵鏽巷的人究竟知道些什麼，夏德無法確認(rèn)。

左手從口袋裡找出一粒小米婭的貓糧丟到了桌面上，然後在白老鼠可憐兮兮的求饒聲中，將那隻老鼠也放了下來。

白老鼠沒有逃走，而是嗅著那粒昂貴的貓糧。它沒有立刻去吃，而是又對夏德說道：

“我的聽力比人類要好得多，他們走到外面以後，我還聽到幾個單詞。巫毒會，遺物，祭品，耽誤時間，百年一次的機(jī)會。”

白老鼠描述道，其中幾個單詞的發(fā)音很不準(zhǔn)確，顯然它沒有記清楚。

“巫毒會？又是潘塔納爾巫毒會的人？”

夏德很是詫異：

“他們居然這麼不謹(jǐn)慎的，在巷子裡就談?wù)撨@種話題。”

【你不也是經(jīng)常在街上和朋友談?wù)撁舾性掝}嗎？】

“她”笑著問道，夏德摸了下鼻子裝作沒聽到，又對那隻開始準(zhǔn)備吃東西的老鼠說道：

“老鼠先生，很感謝你的幫助。我要離開了，你是願意回到籠子裡，還是想要讓我?guī)湍惬@得自由？”

【訓(xùn)魚戒指】夏德肯定會摘下，但他可以把老鼠放走，再給這裡的老闆留下些鈔票。

白老鼠踩著櫃檯上的木紋，十分驚恐的擡起頭，用夾雜著俚語的口音說到：

“請不要把我放到外面，那些野貓和老鼠們，會吃掉我的！”

“所以，你願意回到籠子裡？”

“那還用說？哦，你這種沒有在籠子裡住過的人類，是不會明白有一個安穩(wěn)的籠子，有固定時間的食物，是何等舒服的生活。就如同我無法理解你們總喜歡在外面亂走一樣，對我來說，在籠子裡的生活纔是”

見這隻老鼠有化身哲學(xué)家的傾向，夏德便摘下了戒指。在白老鼠吱吱的叫著的同時，重新將它放回到了籠子裡，並將那粒小米婭的高檔貓糧也丟了過去。

“這些動物們可真是有意思。”

夏德心中想著。

紅酒之都亨廷頓市水網(wǎng)密佈，瑪?shù)贍栠_(dá)街則是直接通往市區(qū)內(nèi)第二大河道“湯姆孫河”的街道。這條街的東部起始於一個五岔路口，西部直通河岸，總體並不長。

夏德相信那隻白老鼠並沒有撒謊，但當(dāng)他在這天下午三點來到瑪?shù)贍栠_(dá)街，卻意外的發(fā)現(xiàn)，這條街根本就沒有39號。

瑪?shù)贍栠_(dá)街的門牌號，奇數(shù)在北側(cè)、偶數(shù)在南側(cè)，一號和二號分別是緊鄰五岔路口的花店以及律師事務(wù)所。而在河道盡頭的最後兩個門牌號，則是37號和38號，這就是瑪?shù)贍栠_(dá)街的盡頭。

爲(wèi)了防止出差錯，夏德還特意在這條街上的酒館打聽了一下，確定瑪?shù)贍栠_(dá)街從來都沒有39號，雖然街道在近十幾年內(nèi)改建過多次，但門牌號的數(shù)量始終沒有變化。

這裡甚至都沒有過“看不見的商鋪”“夜晚出現(xiàn)的39號”之類的傳聞，這也就意味著，不管是從正常人的視角還是從都市傳說的視角，白老鼠所說的瑪?shù)贍栠_(dá)街39號都完全不存在。

夏德沒有急著返回鐵鏽巷找那隻不願走出籠子的白老鼠繼續(xù)談?wù)撜軐W(xué)話題，而是趁著下午大霧再次涌現(xiàn)，離開瑪?shù)贍栠_(dá)街來到了與其相交的湯姆孫河河岸街。

下午時河岸下方只有幾個包著頭巾的婦人在洗衣服，河面上的大霧讓人只能看到河道對岸建築的輪廓。

“這樣也方便行動。”

夏德沿著土坡，小心的從河岸街下到了河邊。市政廳當(dāng)然不會浪費人力來整修河岸，岸邊荒草叢生，巨大的管道將不知哪裡來的污水源源不斷的排進(jìn)河道中。岸邊到處都是爛泥和垃圾，偶爾還會有鐵罐頭和破損的煤油燈之類，有可能劃傷鞋底的東西。

大概有拾荒人會定期在這裡撿拾垃圾，因此河岸的腳印十分凌亂。

夏德在正對著瑪?shù)贍栠_(dá)街的位置來回尋找了幾圈，在“她”的指引下果然發(fā)現(xiàn)了痕跡。

那是河道一側(cè)的凹凸不平的石壁，其位置剛好在瑪?shù)贍栠_(dá)街奇數(shù)側(cè)的位置。石壁上有很輕微的要素痕跡，經(jīng)過夏德的判斷，應(yīng)該存在一個用儀式和奇術(shù)遮掩起來的入口。

近期絕對有人來過這裡，對方非常確信不會被人發(fā)現(xiàn)，因此連腳印都沒有清理。

夏德用手觸摸那片石壁，大致確認(rèn)了被遮掩的入口。隨後在石壁上仔細(xì)觀察，在石壁正常的裂紋和污痕中發(fā)現(xiàn)了一小片痕跡，將其理解爲(wèi)文字，則含義大致是：

【偉大的潘塔納爾終將奪回失落的領(lǐng)地。】

“果然是巫毒會。”

夏德心中想到，隨後使用奇術(shù)【過去的迴音】試圖尋找來到這裡的人們的聲音，來確定打開被遮掩的入口的方式。但非常可惜，嘗試了多次後，耳邊都只有從河道上方傳來的城市雜音，唯一的說話聲，是追逐著的孩子們在討論釣魚問題。

“也就是說，這裡有可能是幾十年前‘箭’的主人哈爾德·翁迪巴，在本地的一個據(jù)點。前來查找他的環(huán)術(shù)士，在十五天以前拜訪了鐵鏽巷，沒有發(fā)現(xiàn)線索後又來到了這裡，但那是48小時之前的事情，所以我沒有聽到聲音。”

這裡沒有被破壞的痕跡，說明先來者大概率很早之前就知道如何打開入口，有理由相信那兩人也是巫毒會的成員。

【那麼你要如何打開入口呢？】

“她”在夏德耳邊輕聲呢喃。

夏德轉(zhuǎn)身看了一眼下午五點時天邊的太陽，左右看了看確定附近沒有人：

“這還不簡單，對方只是遮掩了入口，又不是把空間本身藏了起來，我可不信對方有這種本領(lǐng)。既然石壁後面肯定有空間，那麼.”

右手按在了石壁上：

“費蓮安娜的魔女之光！”

黃金色澤的光芒從掌心放射出，隨著夏德的手穩(wěn)定的用力按向石壁，黃金光芒如同火焰融化堅冰一樣，讓夏德的手臂插入到了石壁中。

很顯然，將這裡作爲(wèi)據(jù)點的環(huán)術(shù)士，也想到了會有人用暴力的方式破壞石壁，因此當(dāng)夏德的手腕部分全部進(jìn)入石壁後，他感覺自己觸碰到了某種極爲(wèi)冰冷的東西。

寒氣與詛咒順延著手掌向著夏德的心臟竄去，夏德頓時僵在了原地，然後猛地一哆嗦：

“哦，好冷。”

心中抱怨了一句，確認(rèn)殘留的詛咒已經(jīng)被神性完全壓制住了，於是繼續(xù)向著石壁伸手。在連續(xù)三次遭遇到詛咒後，他的大臂有三分之一都已經(jīng)沒入了石壁中，這時才終於感覺到手掌徹底穿透了石頭，進(jìn)入了石頭後的空間。

收回手臂微微下蹲，看向洞口內(nèi)部的黑暗空間：

“居然這麼厚，這是把這裡當(dāng)做卡森裡克王國銀行的保險庫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