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言眼眶裡淚水汪汪,一個武皇八品的聖閣強者,居然被希雅若琳這一舉動直接給氣哭了。
清清楚楚目睹全程的紫塵軒那俊臉上頓時一陣通紅。
這當然不是由於尷尬還是什麼,而純粹是憋笑憋的!
“你……你你……!”半晌,盛言才擡起左手捂住了半邊臉,用那水汪汪又帶著惱羞成怒幾乎噴火的眼睛狠狠的瞪著他身邊不遠顯出了身形喊著戲謔笑意站著的女子,幾乎氣得說不出話來。
“我我我,我什麼我?”希雅若琳再次抱起了手臂,冷冷的笑道。
“你……你敢打我……”盛言捂著臉,滿臉驚駭,難以置信的用顫抖的手指指著她,哆哆嗦嗦的道。
希雅若琳那一巴掌雖然用了大力氣,但最多是皮肉傷,所以他的顫抖只可能是被氣的。
“打你?打你都是輕的!”希雅若琳有些好笑的冷冷道,“這是替我大哥還你的,聽說你打傷了他——!”
那下方山林中帶著人悄悄趕來的青年,聽到了這句話,心頭一暖,難得的在下屬面前一改冷酷的殭屍臉,露出了一個柔和的笑容。
自己這妹妹還真是不能忍受親人朋友被人傷害啊,但凡有任何侵犯了他們的,定是要十倍百倍的還回去才肯罷休。
這一巴掌雖然沒傷到盛言什麼,但恐怕比直接捅他一刀還讓他難受。
但那是聖閣的人啊,被她如此羞辱,怕是……
果然,在青年的念頭剛一落下,那盛言終於是緩了過來,面目由於憤怒的扭曲顯得略帶猙獰,發(fā)瘋一般的張牙舞爪撲了過來,嘴裡大喊著:“我要殺了你!”
希雅若琳連環(huán)著的手都沒放開,幾乎是看都沒看他直接就擡起修長的玉腿一腳踹了過去。
雖然看似簡單的一腳,卻是含著武皇巔峰的靈力以及那隨著修爲增長而更加強悍的肉體力量,對付這沒頭沒腦撲過來的盛言,幾乎是剛剛接觸到他的身體,後者就倒飛了出去。
“聖閣之人都是這等三歲智商一打就哭一罵就鬧的小娃娃麼?我還真是有點高看你們了!”希雅若琳收回伸出的長靴,在空中虛跺了一下,不屑地嗤之以鼻。
“小娃娃”?站在旁邊的紫塵軒還有下方林中暗處的衆(zhòng)人頓時一陣大汗:您好像忘了您今年才二十二歲出頭而已??
不過有一點她確實說對了,聖閣對弟子招收的要求非常之高,首先的必備條件——光屬性靈力就實在太難滿足了,所以他們都會約束成員的外出,以免與亂七八糟的外人產(chǎn)生情愫混亂了血統(tǒng),大多數(shù)的成員都是聖閣弟子與弟子的後代,憑著遺傳都是光屬性,但也因爲父輩就在聖閣呆了半輩子極少出去,耳濡目染的養(yǎng)成了那嬌生慣養(yǎng)的心性,幾乎都是那些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除了高層以外,根本無法與那些整日在外遊蕩戰(zhàn)場廝殺的老油條相比,當初在勢力排比之時,便是在狠辣程度上輸給了神殿。
難得出來出一次風頭,卻被希雅若琳上來就給了一耳光,他怎麼還能保持鎮(zhèn)定和理智?
“你是什麼人?竟敢明目張膽打聖閣的臉!”被輕描淡寫的一腳踹飛,盛言也知道自己與對方實力的差距,不敢輕舉妄動,便搬出了背後勢力試圖恐嚇住她,卻不想希雅若琳不懼反笑,揚了揚下巴問道:“你問我是什麼人?那你可認識這個?”
說著,將一個漆黑而帶著青色花紋的令牌拿在手上,將有字的一面衝著他,那上面,赫然一個“青”字鏤刻在正中。
“青龍令?”盛言那趾高氣揚的氣焰頓時一滯,然後直線下降,牙齒有些打顫的道,“你是青……青鱗使?”
希雅若琳擰了擰眉毛,青鱗使是個什麼玩意她可不知道,她只知道這種令牌是神殿殿主身份的象徵,那麼她拿出來便是代表著青龍殿主的親信,這個身份,無論如何也足夠恐嚇他了。
其實她卻是誤打誤撞,神殿有四位殿主,拿著他們令牌對外傳達命令的便稱爲青鱗使、白翼使、赤翎使以及玄蛇使,見令如見本人,所以她拿著令牌往那一站,跟青龍殿主親臨也沒有什麼大的區(qū)別,盛言區(qū)區(qū)聖閣小卒,哪裡惹得起這樣一尊大佛,故而那原本帶著憤怒和傲然的眼神立馬就黯淡了下去,顫巍巍的不敢說話。
“既然知道我是青鱗使,你還覺得我打不得你這區(qū)區(qū)聖閣的一條狗麼?”希雅若琳也就順著他的話茬,冷哼一聲低喝道。
“使者大人,您要知道現(xiàn)在代表的是誰在說話,莫非神殿真的要與我聖閣爲敵麼?”打碎了牙往肚子裡咽的盛言放下了捂著臉的手,那臉上的紅印子已經(jīng)幾乎靠修爲恢復的看不出來了,但他還覺得臉龐一陣火辣辣的燙,便又扯起了聖閣的大旗,那眼眸中閃著精光,“況且,自現(xiàn)任青龍殿主上任以後,凡事親力親爲,從未任命過青鱗使,不知使者大人是因爲何事而出來?”
“怎麼,你懷疑我的身份?”希雅若琳立在空中,一手拿著令牌,另一隻手背在身後,微瞇著眸子,充滿威脅的目光射了過去。
“不敢,只是青龍殿從未招收過任何女弟子,不知您又是從哪冒出來的……”盛言嚥了一口唾沫,硬著頭皮道。
哦?青尊手下的人清一色全是男的?
希雅若琳摸著下巴,露出一個促狹的笑意,看來這小子對異性還真不是一般的排斥啊……
見希雅若琳忽然失了神,盛言暗暗磨了磨牙齒,乾巴巴的喊了一句:“使者大人……”
希雅若琳不耐的看了他一眼,趕蒼蠅一般揮揮手:“滾吧,看在聖閣的面子上,我今天不與你計較,以後再敢動天炎閣的人,先考慮好後果!”
原本以她睚眥必報的性格,斷然不會讓盛言這麼完好無損的離開,但她現(xiàn)在打著神殿的招牌,可不能讓自己的一時任性使帝青尊爲難,也只能放過他了。
“可……”盛言見自己居然又被罵,嘴角有些抽搐,她還沒證明自己究竟是不是冒牌的呢!“是你自己滾,還是我打到你滾?”希雅若琳幾乎要被他這糾結的小表情氣樂了,在蒼穹大陸這樣強者雲(yún)集的殘酷世界,居然還有活到現(xiàn)在的這種出門不帶腦子的白癡?
都叫他趕快滾了,居然還不走,就憑他這八品武皇留下來是想繼續(xù)被自己一腳踹飛還是能怎麼樣?
盛言張了張嘴,想了想自己還真是除了回去之後打聽一下神殿究竟有沒有這號人物之外什麼都做不了,而今天,註定要放過天炎閣的這些甕中之鱉了。
盛言那頹然的身影終於漸漸消失在天空中,希雅若琳轉頭望見下方有一隊人馬從樹林中顯出身形,而那注意力,一下子就集中在爲首那身穿淡紫色緊緻長衫的俊朗青年身上,後者那一頭銀白色的長髮在人羣中十分的醒目。
“大哥!”希雅若琳眼睛一亮,從天空中落下來,欣喜的撲到那紫衣男子的懷中,瞇起眼眸笑著用腦袋蹭了蹭他的胸膛。
“你這丫頭,又讓哥哥我擔心了一把。”希雅若風假裝生氣的拉下臉來,伸手捏了一把她那粉嫩的臉蛋,嗔道,“你什麼時候又成了神殿的那什麼使了?”
“嘿嘿,青鱗使算什麼,那‘堂堂的’神殿殿主還是我們天炎閣的長老呢。”希雅若琳擠了擠眼睛昂著一張小臉頗爲嘚瑟道。
希雅若風哭笑不得的搖搖頭,他倒是差點忘了自家妹妹的魅力,連大陸一流勢力的頭頭都無怨無悔的圍著她轉。
“聽說你被聖閣那混蛋小子打傷了,不要緊吧?”短暫的重逢溫存之後,希雅若琳戀戀不捨的從他的懷抱裡撤出來,緊張的拉著他上下左右仔細打量。
“你就放心吧,憑那個乳臭未乾的小子,還傷不了風少爺,不過是輕微的失利而已,早就好了。”一邊的林修笑著插話道,他曾經(jīng)屬於凌辰部下,年齡又比他們兩個大,故而並沒有像那些弟子一樣稱呼他爲長老,按照職位算,他們之間,畢竟不過差了“首席”兩個字而已。
聞言,希雅若琳這才放下了心來,想想也是,大哥體內(nèi)還有擁有治癒能力的冰袁泉呢,只要不是重傷應該很快就會恢復。
“我們的閣主小丫頭回來了,大夥也可以回家了,路上慢慢聊吧。”希雅若風輕輕揉了揉希雅若琳的腦袋,看了一眼身後的部下笑道。
希雅若琳笑著應了一聲,稍微退後一步跟在他身邊,這小小的舉動卻是讓不少人十分感慨,想不到實力如此強悍又有那麼深厚背景的閣主大人,竟會如此敬愛自己的哥哥,這一個站位就表示了她是以他的行動爲主,就如同小時候一樣,只是一個小鳥依人的乖巧女孩。
“走吧,回閣!”希雅若風用一隻手臂不著痕跡的護著她不被林間的鐵刺荊棘劃到,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意,對著身後衆(zhòng)人一聲沉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