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驛界有四大宗教場所,煙火最盛的道教聖地大法觀,以封魔爲己任的鎮魔寺,看不見的古怪寺廟異寺,以及樸實簡陋的白雲寺。
接下來即將發生的事,便在白雲寺下,一個叫做稻米香村的荒僻小村落。
時值九月,傍晚的秋風吹橫了草木,火燒雲鱗鱗節節著,在天空中徐徐飄移。
跟著父母從白雲寺送米回來的,一個叫稻穀的十歲男孩,由於離開父母到白雲山上去摘野飯果,落單了。
不過稻穀不害怕,窮人孩子早當家,十歲的他已經能夠幫父母做許多事情,包括送米給白雲寺的和尚,都是父親挑一百六十斤,母親挑一百斤,他挑四十斤。
他挺喜歡去白雲寺,和尚唸經,小沙彌掃庭院等等平常的事,在他看來都是那麼地神秘。而且回來的路上,父母親還會允許他到山上去摘野果吃。或許因爲白雲山是仙地吧,山上總有許多野果,又大又甜,好吃得很。
他此刻正順著一條小澗往深山裡走,他記得澗水源頭處,有一棵高大的飯果樹,樹上生長的飯果又大又甜,就像人們所說的仙果。
稻穀邊走邊回憶起剛纔在白雲寺見到的,一個在寺院裡掃地的小沙彌,據說那個小沙彌是隨風禪師去世時,幫隨風送信的人,稻穀見他與自己年紀相當,便問他叫什麼名字。
那個小沙彌樣子有點怪,稻穀看他的時候,感覺他好像少了一點什麼,但少了什麼,稻穀不知道。
小沙彌回答稻穀,院裡的師父們給他起了法名,叫落定,只比自己小了半歲。
“落定小沙彌長得好清秀啊,就像個女孩子似的,要是父親讓我也去那寺院裡做沙彌,會不會很好玩呢?不過,我要娶老婆,村裡人說和老婆睡可舒服了,我纔不當什麼光棍和尚。”稻穀如是想著。
懷著天真的念想,稻穀爬上了那棵高大的飯果樹,當他往口袋裡裝著一粒粒熟透的飯果時,他突然聽到不遠處的樹林裡傳來一陣隆隆響聲。
那是什麼聲音
呢?難道那裡還有一條深澗嗎?
稻穀被好奇催使著,下了樹,壯著膽子,朝隆隆聲響起的雜樹叢中走去。
他走著走著,心裡陡地一悸,天啦,那樹淵中的哪是什麼水響,原來是一條烏黑的大蟒蛇,他嚇得趕緊匍匐在地上!
只見那大蟒蛇,起粗只有二三米長,在樹叢中翻滾著,好像極痛苦的樣子。
可能是得了什麼古怪的腫脹病吧,一會兒過後,大蟒蛇竟然腫脹了起來,本來只有二三米長的身軀,長得有了十多米長,那腰圍粗得就像大水桶。
稻穀哪見過這樣大的蛇和這麼奇怪的蛇病,他嚇得一動都不敢動,生怕有什麼風吹草動,讓這蛇發現了自己,把自己給吃了。
大蟒蛇每翻滾一個身,稻穀匍匐著的地面就震動一下,隆隆的巨響,正是因此而發出。
翻滾了幾次之後,那蛇竟然發出像女人生孩子樣的哭聲,稻穀聽得很清楚,隔壁樑媽媽生孩子,就是這樣叫的,而且,蛇皮上還不時流出一滴滴的“蛇汗”,將蛇所在的十幾米內的樹木,浸得粘粘溼溼的。
稻穀將蛇的哭聲聽到耳朵裡,竟然覺得這條蛇好痛苦,好可憐。
當蛇脹大到好大好大的時候,蛇腹下邊,滾出一個比椰子還大的蛇蛋,稻穀心裡喃喃著,哎呀,原來這條蛇,是在生蛋呢!娘說女人生孩子最痛苦了,難怪這條蛇這麼可憐!
“妖孽,受死吧!”
真是雪上加霜,在蛇母親最痛苦的時候,一個滿臉絡腮鬍子、怒眼圓睜的怪和尚,舉著幾百斤重的大生鐵錘從天而降,手中的大生鐵錘想也不想,便砸向大蟒蛇頭部。
蟒蛇受驚,往後縮頭,躲過鬍子和尚的鐵錘,隨即捲上了一棵幾十米高的大松樹,意欲逃跑。
鬍子和尚正想去追那大蛇,突然瞥見地上的大白蛋,口中喃叫著:“我先除了你的妖孽蛋,再來除你!”
說罷,鬍子和尚的大生鐵錘,重重地朝那大白蛋砸去。
“糟啦,還未
出生的小蛇子,要被鬍子和尚砸死了,好狠心的和尚啊!”稻穀心中擔憂著。
卻見一個什麼東西,突然從自己的頭上飄過,定睛再看,正是那大蟒蛇的蛇尾巴,原來這條大蟒蛇,想要救他的蛇蛋!
那一條蛇尾,剛好卷在鬍子和尚的錘柄上。此時的蛇,腦袋蜷住那大松樹的樹圍,尾巴捲住鬍子和尚的錘柄,死都不肯鬆開。
鬍子和尚急了,呀呀怪叫著,臉上青筋暴脹,手上肌肉隆起,用錘柄將那蛇尾一扯。
好大的力量!
那條蛇連著那連根拔起的十幾米高的大樹,竟然被他那一扯之力,甩到了半空中。
鬍子和尚暫不理那空中大蛇,揮鐵錘又朝大白蛋砸。
但大蛇也實在是頑固,在鐵錘要砸碎它的蛋時,它張開血盆大口,從天而降又來和鬍子和尚拼命。
鬍子和尚不得不回過頭來,使大鐵錘迎擊大蟒蛇。
只聽到一聲皮肉響,大鐵錘狠狠地砸在大蟒蛇的嘴巴上,污濁的蛇血,從大蟒蛇的嘴巴里噴了出來。
“鬍子和尚好可惡,居然不放過蛇媽媽和它的孩子。”稻穀心說。
這樣,每當鬍子和尚要砸碎蛇蛋時,大蟒蛇總是要拼命救下自己的蛇蛋。
但鬍子和尚的鐵錘太厲害,雖然沒直接砸碎大蛇蛋,但蛇蛋的厚殼仍是被他的大鐵錘碰到,想必蛋殼已經破了。
也許是鬍子和尚以爲蛋殼破裂,殼裡面的蛇就會死,也許是由於他忍受不了大蟒蛇的百般阻撓,他終於呀呀呀呀地怪叫著,棄了大白蛋,騰身而起,朝大蟒蛇殺去。
大蟒蛇的力量雖然沒有鬍子和尚強,但它似乎也不是省油的燈,只見它飛身入了雲端,攪起一股黑色雲海,欲從雲海之中逃竄。
鬍子和尚跟著鑽入雲內,沒有了身影。
稻穀正看得膽戰心寒,只聽得“喀吱”一聲,卻是大白蛋的蛋殼破裂成兩半,從蛋殼裡滾出一個溼漉漉的肉團團,被胎衣包裹著,應該是條小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