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趴在桌子上, 看上面放著一杯水果茶,也不問是誰的,也不問裡面有沒有毒, 就那麼直接喝了一口, 然後像是喝了苦澀的中藥一般, 皺皺眉頭才問道:“這是誰的啊, 都不加糖, 苦死了?!?
高月趕緊把杯子放到澹家陽的桌子上,然後把之前爲北年年點的那一份遞給她。
澹家陽朝高月笑了笑,但卻將水果熱茶放在了一邊。
他有點輕微的小潔癖, 再加上專業(yè)原因接觸細菌病毒比較多,不太喜歡和別人共用吸管。
這邊北年年也不顧燙, 大口大口地吸取著水果茶裡面的糖分。
“稍微清醒點了沒?”
北年年趴在桌子上, 有氣無力地點點頭。
“陳家融這個白眼狼, 竟然就這麼走了……”
“你知道嗎,姑奶奶我今天跟他表白, 他竟然說他一直都有感覺到我喜歡他,只是我沒有表明他也不好拒絕。”
“說對不起,對不起有什麼用嗎?拜託你大爺們不喜歡我保持距離行不?不知道什麼叫男女授受不親的中華傳統(tǒng)美德啊……”
……
“陳家融你大爺?shù)??!?
“我北年年發(fā)誓跟你老死不相往來……”
……
高月就這麼靜靜地聽著北年年的胡言亂語,沒有插話。想起臨走時陳家融說的話,內(nèi)心有些惋惜。
老天爺真是捉弄人, 本來好好的一對佳人, 竟就這麼拆散了。
只是這兩人之間的誤會, 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解開。不過就算解開, 那時候也怕是物是人非了。
她雖然不贊成陳家融的做法, 但是別人的選擇她也不能插手。
“哭完了嗎,哭完了把眼淚擦擦。北年年你能不能有點骨氣, 咱不就是失個戀嗎?!?
“什麼叫就失個戀啊?!北蹦昴瓯緛硇愿窬椭甭?,這一喝酒又一失戀,脾氣就更加暴躁。
“行行行,這個陳家融不要你,我們還有李家融、王家融、許家融對吧?要學(xué)會放下過去,擁抱新生活。”
澹家陽聽到這裡沒有忍住,撲哧一笑,這小姑娘還真不會安慰人。
高月立即轉(zhuǎn)頭,對著口型無聲地說道:偷聽就算了,還笑。
澹家陽無辜地攤了攤手,他不是有意要聽他們的對話的。只是此時咖啡店裡著實沒有什麼人,安靜的很,他們交流的聲音自然是擋也擋不住。
北年年似乎是累了,竟就這麼漸漸沒了聲響。高月輕輕呼喚,也不見醒。
澹家陽見此合上書,和高月兩人將北年年擡起,慢慢地挪向停車的位置。
“陳家融你這個混蛋……”北年年不時夢語。
“今天真是謝謝你了。”高月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不僅佔用了澹家陽整個晚上時間,還讓他看到了這麼戲劇的失戀一幕。
“沒事?!卞<谊栃πΓ戳丝词皱l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是午夜,有些擔(dān)心:“如果門禁規(guī)定和我們當時一樣的話,現(xiàn)在你們宿舍應(yīng)該不讓進出了吧?”
高月這才恍然發(fā)現(xiàn)時間飛逝:“真不好意思……能不能把我們送到我家裡?就在這附近,十分鐘不到。”
澹家陽自然是沒有問題,只是當高媽媽見到他們的時候,卻意味深長地看了澹家陽一眼。
高月可是從來沒有往家裡帶過男生的……
“媽!”高月看著媽媽那麼明顯的八卦眼神有些窘迫,解釋道:“今天北年年有點事情,正好碰到我們生物老師……”
高媽媽將信將疑,十二點碰上老師,這個理由也夠牽強的。而且就算是老師,這也太年輕了吧?
不過出於理解,她很快就把這空間讓給年輕人。
把北年年安撫好後,高月終於舒了一口氣。
以年年的性格,只要第一天熬過去,之後應(yīng)該沒有問題。
“謝謝你。”高月再次感謝,今天澹家陽真是幫了大忙。
澹家陽笑笑,道:“我先走了,下學(xué)期見,寒假快樂。”
“寒假快樂?!备咴裸躲兜乜粗<谊栯x開的方向,才恍然想起他是老師沒有寒假的事情。
她似乎還應(yīng)該感謝北年年,因爲這讓她在今天看到了澹家陽更加人性的一面。
想到他在自己的塗鴉上畫著鬍子的畫面,高月不禁淺淺地笑了。
以後得找個時間偷偷跑到遇見去看看後來他到底寫了什麼。
“說吧,是不是喜歡人家?”高媽媽正好看到高月傻笑的這一幕,心中瞭然。
“沒有、沒有?!备咴聡樀镁涂煲獜纳嘲l(fā)上跳起,連忙否認。可是她這被戳中心事後的反應(yīng)表現(xiàn)卻出賣了她。
高媽媽自然不是小白,早看透了這一點。
畢竟是自己的女兒,她不懂誰懂呢。
“喜歡就直說,年齡嘛,不是問題?!备邒寢尩?,“你爸爸上大學(xué)的時候我還在小學(xué)呢。而且你們‘老師’看上去也大不了你幾歲?!?
她在說“老師”的時候加重了語調(diào),顯然是堅定地認爲這是高月的藉口。
“媽你不要對我身邊的每一個男性都有非分之想好嗎……”高月埋怨道。
喜歡澹家陽?她是絕對不會承認的。
高媽媽也不爭論,反正這女兒的死不承認的性格她是瞭解的,總有一天事實會說真話。
高媽媽回房間後,高月看了看北年年確定她正在熟睡,纔拿出手機告知陳家融她已經(jīng)找到北年年,北年年平安無事。
五秒後便收到回覆:謝謝。
高月再次感嘆,也許陳家融對於北年年的喜歡並不比北年年對他的少,只是兩人一個外向一個內(nèi)向,表達方式不同。
美國作家蓋瑞查普曼在《愛的五種語言》裡說道:愛有五種語言:肯定的言語、精心的時刻、接受禮物、服務(wù)的行動和身體的接觸。
陳家融和北年年或許是語言不通,再加上老天爺作祟,才硬生生的被拆散。
“你什麼時候離開去美國?”高月問道。
“二月一號,從廣州出發(fā)。”陳家融回覆道。
高月算了算,二月初還在年前,想著之前北年年還計劃到說家融喜歡收集,寒假去日本玩的時候每去個景點都要買張明信片寄給他。只是這一下明信片還沒有買到,人卻散了。
再次惋惜,但卻無人訴說,高月只能鄭重地發(fā)出兩個字:祝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