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疼誰還不一定呢。”
“你要幹嘛!”方司玨一臉的驚恐。
“我要幹嘛,你應該比我清楚吧。”美眸微斜,卻是如此的誘人。
“喂喂,剛纔是誰說要看文件的!”
“剛纔誰說是禮拜五晚上的。”
“呃……那個……”一時語塞,方司玨無奈地眨眼,要和晨依嵐逞口舌之強,永遠都只有一個字——死!
“有話快說。”很是留情地給了顫抖的方司玨最後一個機會,晨依嵐滿意地勾起嘴角,戲謔地望著她,如同老鷹望著垂死的小雞,反正遲早是要一口吞掉的。
方司玨思慮良久,瞬間雙手護胸,眸光驚懼地打量著氣勢磅礴的晨女王。
“女俠饒命!”
從便利店採購了一些生活必需品和藥物,考慮到蘇聖徨不容樂觀的身體狀況,顏菲以最快的速度開車返回歐寧別墅,然而在準備進門的剎那,卻注意到了原本虛掩著的門此刻已被嚴嚴實實地合上,心存疑惑,顏菲臉色微微凝重起來,只得從包裡拿出備用鑰匙開門進去,快步跑上樓去。
注視著面前空蕩蕩的牀鋪,顏菲感到一陣從未有過的涼意襲遍周身,隨之而來的是深深的失落感與焦慮,蘇聖徨受了這麼重的傷,究竟是去哪了?爲什麼不等她回來,爲什麼要一個人獨自離開,是有什麼不願讓她知道的事麼,還是,只是想去找許若凌?
爲蘇聖徨的身體狀況而深深擔憂,顏菲顧不得眼前的狀況,將手上的袋子隨意地丟在沙發上就飛快跑下樓去,照這個時間來算,蘇聖徨應該沒有走多遠,只要快點追上去,至少能將事情的後果降到最低,只要蘇聖徨不要出事,什麼都可以不顧。
額間一層細密的冷汗逐漸匯聚成爲豆大的汗珠,沿著蒼白的面頰毫無阻擋地落下,勉強支起傷重的左手,握著方向盤的右手也開始不住地顫抖,手心早已滲出了汗水,以致於將方向盤都染溼,緊緊地皺著眉頭,以支撐即將垮塌的精神,蘇聖徨駕車疾駛在路上,車身有些左右搖晃,像是喝醉了一般,呼吸很是粗重,蘇聖徨能夠明確感受到額間的高熱,滾燙得連帶著內心都開始灼燒起來,根本沒有別的心思去應對,只能一味地忍耐著,只要到了目的,過程艱苦些也不算什麼。
在楚氏所有員工的注視下,許若凌尷尬地拖著小型行李箱走進電梯,直直地往楚祈恪的辦公室走去,楚祈恪早就等候在辦公室門口,默默接過她手上的行李,引著她到辦公室附帶的高檔房間坐下,從口袋中掏出鑰匙遞交給她。
“現在這裡住下吧,不會有人來打擾。”
“這裡?”
“平時我工作忙的時候就住這裡,一切設施都很齊全,要什麼直接打電話,會有人送上來。”從口袋中拿出一張傭人的名片遞給許若凌,若無其事,像是沒有發生過什麼。
“那你住哪?”許若凌猶豫著接過名片,不好意思地抿脣。
“我住哪兒不重要,你只管住下,別的不必操心。”楚祈恪低頭看了看手錶。
“沒有別的事,我就先走了,早點休息。”
許若凌望著她停頓的背影,心中的愧疚感油然而生,畢竟一次又一次狠心拒絕她,然而她還是願意爲了自己而無償地奉獻,真的是虧欠太多了,根本無從彌補。
“楚祈恪。”
聽聞得她的喚聲,楚祈恪的腳步頓了頓,卻沒有立即轉過身來,像是在迴避著些什麼。
“謝謝。”許若凌咬了咬脣,說出了內心的感激。
脣微微彎起一道好看的弧度,楚祈恪微微低頭,眸半瞇著,品味著她的話語,緩緩吸氣。
“許若凌,你知道麼,有時候你真讓我無可奈何,如果可以倒退到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寧可不去救你。”
許若凌默默低頭,對於她的感慨不知如何迴應,的確如此,如果沒有遇見,就不會到今天這般局面,如果沒有遇見,又該是怎樣一番光景。
“我已經努力過很多次,可是到了現在,我真的累了,不想要再聽你任何的答案,所以你放心,我不會再對你怎樣。”楚祈恪寞然地垂頭,已經沒有任何的經歷和希望來趨勢她繼續,更何況許若凌對她如此抗拒,根本沒有任何的容身之處,到了現在這個地步,蘇聖徨,許若凌和她三人之間的僵局,必須有一個人來打破,既然沒有任何機會可言,不如就扮演打破僵局的角色,畢竟,可以掌控自己的情緒,儘管或多或少有那麼一些失落。
默不作聲的兩人安靜地待在同一個房間裡,心裡卻是不同的事,楚祈恪爲難地笑笑以緩解氣氛的尷尬,上前一步,手握住門把手。
“抱歉,就當我什麼都沒說過,你早點休息吧。”
裝作若無其事地開門出去,關門的剎那,背倚靠在門上,緊緊地閉上雙眼,還是無法輕易地放下,果然不能做到瀟灑地告別過去,還是殘存一絲僥倖,所幸的是,並沒有人爲地將這一絲僥倖放大,否則,只會一味地在錯的路上越走越遠。
“先生,您不能進去,這是楚總的辦公室……”
助理的聲音從門外傳來,不由得引起了楚祈恪的注意,還來不及走到門邊察看外面的情況,門就陡然地被推開,無力地被推到一邊耷拉著,迎面而來的是一股涼意。
眸緊緊盯著那張蒼白清冷的面龐,楚祈恪面對著蘇聖徨冰冷的眼神,沒有所動,只是同樣回以冷漠的目光,畢竟,和蘇聖徨的仇怨早已不是一日之寒,就算沒有許若凌的存在,也勢必會造成不可避免的摩擦,蘇氏與楚氏之間的矛盾永遠是不可調和的。
“蘇總似乎對於破門而入很感興趣,如果我沒有記錯,這恐怕是第二次了。”
想要攥起拳頭,然而卻怎麼也捏不緊,無力地垂在身側,蘇聖徨粗重地喘氣,沒有直言面對楚祈恪的戲謔,微微瞇起雙眸,以集中精神。
“許若凌在哪。”
“我有沒有聽錯?原來你還關心她在哪裡?”楚祈恪走到辦公桌前,雙手反撐著桌子,一臉隨意地望著她的怒容。
“你最好把她交出來,否則我不能保證會發生什麼。”血紅的雙眸幾乎要將楚祈恪的身體瞪穿,已然掀起了怒火,面對著故作鎮定的楚祈恪,蘇聖徨感到額間傳來陣陣眩暈,幾乎站不住身子。
“蘇聖徨,你現在還有資本來威脅我麼,我可以明確告訴你,不久的將來,蘇氏和許若凌,都會是我的,就算你再怎麼掙扎,也無力迴天。”楚祈恪衝著她微微一笑,心卻是狠狠一揪,爲這半真半假的話揪心不已,得到了蘇氏又如何,終究得不到想要的。
額頭更加地滾燙,蘇聖徨不由得伸手撫了撫額頭,緩緩退了一步,吃力地靠在門邊,額間的汗水順著面龐滾落,右手不自然地撫著左手的肘間,像是在竭力遮掩些什麼。
面對著她不正常的反應,楚祈恪微微一怔,有些疑惑起來,今天的蘇聖徨明顯不具往日的氣勢,像是受了傷的獅子,似乎身體狀況並不樂觀,然而還是如此執著地要見許若凌,果真還是不願放棄麼,那麼前兩日呢,前兩日她又去哪了,爲什麼不一早就來解釋清楚,一定要到許若凌幾乎死心的時候纔來,不覺得太晚了麼。
“都別說了。”
身後的門緩緩打開,許若凌瘦弱的身體幽幽地出現在不高的門框邊,目光淡然地掃過面前的兩人,唯獨在蘇聖徨的面龐上短暫地停留。
望著許若凌冷然的面孔,蘇聖徨的心陡然涼了,微微扶著門框,以平緩急促的呼吸。
“你果然在這。”
“我不能在這裡麼,既然你可以去找顏菲,我爲什麼不能來這裡?”還是平復不了內心的怒火,仍然對於蘇聖徨和顏菲的關係耿耿於懷,許若凌深呼吸,掩飾著內心的狂亂。
蘇聖徨微微瞇眼,右手輕揉眉心,眼前的景象都開始晃動起來。
“跟我回去。”
“蘇聖徨,我不是你的玩偶,不會盲目聽命於你。”對於她並不樂觀的身體狀態早有察覺,將所有的緊張和焦慮收入心裡,外表依舊平靜自如。
“你身爲蘇氏的總監,憑什麼留在這裡,難道不覺得羞恥麼。”
“憑什麼?”許若凌被她的言語激怒,氣息都有些不穩起來,原本想要妥協的思緒一下子被掃空,面對著蘇聖徨的質問,剩下的只有深深的埋怨。
“你還不明白麼。”
許若凌緩緩走到楚祈恪的身邊,伸手拉住她的手,眸光飽含著深意地打量著面前喘息不定的蘇聖徨。
“我們回不去了。”
身體如同遭受了重重的電擊,強烈的刺痛感之後,是深沉而沉鬱的麻木感,心幾乎不再跳動,已經回不去了麼,面對著楚祈恪和許若凌的曖昧舉動,蘇聖徨微微退後,脣角緩緩攀附上一絲麻木而慘然的笑意。
“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