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建華,那個讓她怨了一生,愛恨交織了一生的父親,他竟然在她離開的不久,便撒手人寰!他竟然不是她的親生父親,而這些事情竟然被無關的旁人得知,她卻唯獨被矇在鼓裡!
可是這一切,爲什麼她沒有得知?
“好好,你沒事吧?”身後,一雙男人的手抓住了她,使她停住下來。
身體猛然一凜,顧安好掙脫開他,反轉身來,一雙美眸帶著凌厲劃過矗立面前的傅子宸。
傅子宸原本在同其他人寒暄,聽到苦苦隱瞞了數年的秘密,被一個陌生女人公然講述給顧安好,既然來不及阻止,也只有任由顧安好來怨恨了自己。
“好好,你聽我說……”
“不用再解釋了!”顧安好打斷了他的話語,聲音裡帶著哽咽,“發生這麼大的事情,你從來沒有跟我講過,你不過是害怕我得知回來,撲滅了你的美夢!可是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你的美夢得逞,我絕對不會真的嫁給一個欺騙了我五年的男人!傅子宸,我恨你!”
說完,毫不顧忌大廳之中紛紛投來的詫異和幸災樂禍的目光,顧安好提起紫色的裙裾,抱起附近的森森,向著大廳門外奔跑而去!
“好好,你去哪裡?你給我回來!”傅子宸真的慌了。他從來沒有見顧安好這樣激動過,他的所作所爲的確使她受傷了。
顧安好急切之中跑得如風一般,離開了龍宮酒店。寒涼的夜風吹襲過來,沒有龍宮酒店大廳裡的融融暖氣,連外套也忘了披,急匆匆出來才覺到瑟瑟發抖。
她立即攔截下一輛出租車,坐進去用力將車門關閉。
森森一直處於乖巧的狀態,睜著的一雙大眼睛晶亮剔透,似乎將一切都看了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司機,不要開車!”傅子宸趕過來抓住車門,猛拍車窗大喊。
中年司機果然沒有開車,準備打開車門。
“不要!”顧安好同樣大聲阻止,“司機,麻煩你快開車,躲避這個壞人!”
原來是壞人……司機立馬把手抽了回
來。
傅子宸見司機無法勸轉,立即對著車後的顧安好說:“好好,你不能走!你走了大家會怎麼看我?你難道要讓他們嘲笑我傅子宸,嘲笑你和我並非真正的夫妻嗎?別忘記你今晚來是爲了什麼!”
他又在威脅她媽?自始至終,他關心的只是他自己!
這一次,顧安好卻在心裡冷笑,嗤笑自己竟然會以爲他默默守護了自己五年,五年之內,她看清楚了他的真面目,原來他並非是個冷酷自私、十惡不赦的壞男人!
看來,今晚她真的該擦亮眼睛,做出真正的選擇了!
“司機,開車!”顧安好斬釘截鐵地說,“我和孩子的這條命,就全靠你了!”
司機聽了,摸了頭上一把冷汗,終於選擇了啓動馬達,撇下傅子宸,在公路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消失在他的視線。
傅子宸用力甩了一下胳膊,憤怒充斥了他整個胸膛。
該死!他本來就不該帶她回來!
車裡,恢復了平靜,可是淒涼也一併侵入了顧安好的心頭,讓她難以自抑地淚滑於面。
森森粉嫩圓嘟的小臉上,這才露出了驚慌的神色,趕忙替顧安好擦拭眼淚。
“好好你沒事吧?”
“好好”是森森對她極爲親暱的稱呼。
顧安好搖搖頭,恐怕嚇到了森森,將他柔軟的小腦袋擁入了自己的懷裡,“媽媽沒事。”
森森擡眼看著她,“好好,你做得對,我支持你!”
顧安好驀地一驚。這麼說來,這小子不僅是全部事件的目擊者,還看清了裡面所有的來龍去脈?
雖然她知道他很聰明,可是他畢竟是個孩子,怎麼可能懂得大人世界的悲歡離合,甚至陰謀詭計?
她有些不可置信地拉開他的面龐,輕柔責備著:“你一個小孩子懂什麼?不懂就不要亂說!”
森森卻遙遙頭,“媽媽我懂!我知道爸爸不是我的親生爸爸,我的親生爸爸在這裡,所以爸爸纔不讓你和我回來,恐怕你見到親生爸爸就再也不要他
了!”
終於,顧安好明白這個小腦袋瓜不可以常人的思維來測度。
即使傅子宸再怎樣盡力充當他的爸爸,即使她從來沒有對他講述過親生爸爸的事,可是這個小東西還是自己琢磨出了其中的異樣。
森森繼續自顧自地說:“而且,爸爸欺騙了你,我不喜歡爸爸了!”
憐愛地撫摸著森森的頭顱,顧安好百感交集。重新把他的頭顱放到自己的懷裡,她覺得自己愧對這個孩子,帶給了他一個天才的頭腦,卻沒有帶給他幸福的家庭。
“這位小姐,你要去哪裡?”司機聽了這麼許多,大概理出了頭緒,原來是對可憐的母子!
顧安好這才猛然驚醒過來,自己現在身無分文,行李和身份證明、銀行卡等重要的東西都留在了傅子宸的別墅,那麼她如果不回去,還可以帶著森森去哪裡?
一時間,她彷徨無措起來。
如果回去傅子宸的別墅,他勢必已經通知了他的管家,那麼迎接她的,將是永久的緊閉,或者永久地離開這個城市,再次以另一個女人的身份繼續存活於世。
而接下來,傅子宸會不會暴露本性,不再以溫柔禮遇相待,而是霸王硬上弓……她不得而知。
心裡的思緒彷徨錯雜,讓她的腦殼生疼,心裡的巨石愈發沉重。
如果沒有森森,她可以前去任何地方,可是森森是她放不下的牽綴。
“小姐……”司機再次追問,“請問你去什麼地方?”
這一次,顧安好不得不啓口,“麻煩讓我再想一想。”
她開始想有誰可以在這危難的時刻收留她。
第一個念頭撲面而來,她竟然想到了傅瑾寒。
如果說出真相,他勢必會收留她和森森吧?可是,一想到舞會上,傅瑾寒對她怒目而視,甚至不屑一顧的神情姿態,她整顆心都冷了下去。
誰知道五年以來,他還會不會記得自己?她不過是他的情婦而已,只是他發泄情慾的工具,她的離開甚至在他心裡攪動不起一絲波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