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可在外面打了很久的電話纔回去,剛進門就愣住了。
房間雖然只開了牀頭燈,但那個坐在牀上的輪廓米可一眼就能認出來是誰。
“安林呢?”米可打開燈。
“我跟他換了。”顧風聽到聲音擡起頭。
米可看著他沒說話。
顧風看著米可戒備的眼神覺得好笑:“你們一個個都把我當成什麼了?先是阿閒再是希哥,輪番警告我讓我別亂來,現(xiàn)在你又是這副模樣,我是鬼啊?讓你們這麼警惕我?”
米可沒有回覆,收回視線去收拾自己的東西。
“去哪啊?”
米可依舊默不作聲地收著自己的東西。
得不到迴應,顧風上前抓住米可的手,強迫他看著自己,“問你呢,去哪兒?”
“不關你事。”米可板著臉冷冷地說。
已經(jīng)不早了,兩人的說話聲音都不算大。
“躲我啊?”顧風勾了下脣,“我就不信希哥沒提前告訴你我要來,怎麼不早點走?”
米可瞪著顧風沒說話。
“是不是捨不得我希哥,嗯?”顧風說到這嘲諷地笑了聲,“這麼想他,當初幹嘛要轉(zhuǎn)會?轉(zhuǎn)會了又巴巴地跟著來。”
顧風如願地看到米可神色變了,嘴上繼續(xù)說著,“你和他在一起那麼多年他都沒愛上你,還指望轉(zhuǎn)會了能突然對你有感覺啊?”
“不是說放棄了嗎,這會兒又賴著不走,賤不賤啊?”
“我現(xiàn)在就走。”米可眼中帶著慍色,掙開顧風的手,拿上自己的東西就去開門。
手纔剛摸到門把手,整個人就被顧風用力扯了回來,
米可背撞在牆上,剛好壓到大燈的開關,整個房間又恢復了黑暗。
“放開!”房間裡只剩下牀頭燈發(fā)著昏暗的光,映在米可眼睛裡顯得特別亮。
“不放。”顧風貼了上來,手臂一伸扔了他的揹包,“你能怎麼著?”
米可努力地平復著呼吸,鼻腔冷笑一聲,“你剛剛說錯了,你不是鬼,你是條瘋狗。”
顧風不置可否,“那被瘋狗‘咬’的滋味怎麼樣?”
“......”米可眼眸垂下去,不再與他對視。
顧風悶笑,又湊近了些,擡手輕輕撫上米可的臉頰。動作輕柔,彷彿捧著的是什麼脆弱的瓷器。
輕輕低頭,嘴脣快要碰上米可的嘴角,近乎耳語般地又強調(diào)了一遍,“嗯?怎麼樣?”
“滾。”米可偏過頭躲開。
“看來是忘了?”顧風將他的臉轉(zhuǎn)回來,“我給你回憶回憶。”
說著就在米可的脣上輕啄了一下。
米可突然劇烈地掙扎起來,顧風伸腿卡在米可腿間,上身往前壓,把他困在牆和手臂間,擡手捏住米可的下巴,重新覆了上去。
“唔...”
米可用力想掙脫,但自己的雙腿完全動不了,一隻手被大力按在牆上,另一隻手想去推顧風,但顧風根本不爲所動。
顧風重重地在他脣瓣上啃咬肆虐,米可用力咬了一下顧風的嘴脣,舌尖嚐到血腥味,對方只悶悶地哼了一聲,卻沒鬆開。手上用力強迫他張嘴,舌尖撬開牙齒就長驅(qū)直入,掠過他的舌頭粗暴地近乎撕磨。
兩個人的舌頭在溼熱的口腔裡你追我躲,顧風蠻橫地侵入米可的領地,舌尖抵著牙齦細細地掃過每一寸黏膜,他晚上喝了酒,酒氣順著舌尖混在兩個人的口腔裡,隨著灼熱的呼吸再一絲絲侵入大腦,麻痹著神經(jīng)。
昏暗的房間裡,兩具交疊在一起的身體發(fā)出粗重的呼吸,顧風察覺到米可掙扎漸弱,手上放鬆了下來,睜開眼看著身下的人。
四目相對,米可雙眼泛紅,裡面冰冷的恨意快要涌出眼眶,顧風不願再看,又閉上眼睛,動作也溫柔了些。
“唔!”顧風突然鬆開米可,彎腰捂住自己的下身。
米可一把將他推開,扶在牆上稍微平復下自己微顫的身形,撿起地上的行李打開門,又頓住。
顧風擡頭看站在門邊的人,想開口說什麼,只見米可又走了回來,對著顧風的肚子用力地捶了一拳,這一次頭也沒回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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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林一覺睡到中午才起,洗漱完下樓發(fā)現(xiàn)房間裡一個人都沒有。拿手機給李夢閒發(fā)微信才發(fā)現(xiàn)沒電關機了,充上電開機後收到了李夢閒的微信。
阿閒:安林,顧風生病了我?guī)メt(yī)院了,你自己中午記得吃飯哦,我把外賣地址發(fā)你。
顧風生病了嗎?昨天來的時候還好好的,安林回了微信。
安:他怎麼樣了,嚴不嚴重?
阿閒:沒事,不嚴重,這會兒在打吊針,我們可能會晚點回去。
安:好的,要不要我去看看你們?
阿閒:不用,你來也沒啥事,他就著涼了,小感冒。
安:哦,他昨天看起來還好好的,是不是晚上暖氣壞了?米可跟他住一間有沒有事?
阿閒:米可回杭州了。
安:他什麼時候走的?
阿閒:昨天晚上就走了,風仔就是因爲出門去追他,外套都沒穿,給凍感冒的。
安:他們兩個怎麼了...
阿閒:我也不知道,回去再跟你說,你記得吃飯啊。
安:好。
安林猶豫了下又給米可發(fā)微信,米可並沒有回覆,只好作罷。
吃了外賣,安林一個人坐在沙發(fā)上沒事做,就在房間裡瞎逛。
這個房子應該就只有蘇希一個人在住,裡面的東西很少,蘇希應該是個二次元,展示櫃裡面擺了很多手辦周邊,還有一些典藏版的CD,擺滿了一整面牆,安林依次瀏覽了遍。
展櫃旁邊是書房,安林只在門口看了一眼沒進去,時間還很早,也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回來,安林拿了聽可樂坐在落地窗前曬太陽,忍不住給蘇希發(fā)微信,點開蘇希的聊天界面,看著上面的蘇大媽三個字發(fā)笑。
安:你什麼時候回來?
蘇希很快就回復了。
蘇大媽:已經(jīng)在路上了,不過我要先去趟醫(yī)院,到時候把風仔他們一起接回來。
安: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嗎?
蘇大媽:你想去?
安:嗯,我一個人在這裡好無聊。
蘇大媽:無聊的話可以看電視,書房裡面有電腦,上面下了遊戲的,你可以上分。
安:哦...
安林撅了撅嘴,配了個難受的表情。
蘇大媽:就這麼難捱?
安:嗯,特別無聊,要睡著了。
蘇大媽:算了,我剛好也快到了,你現(xiàn)在到地下室來,我接你一起去。
安:好。
安林看著回覆喜笑顏開,上樓換好衣服收拾了下自己就下了樓。
等了一會兒,面前停了輛SUV,車窗搖下,蘇希的聲音傳來,“上車!”
“吃中午飯了沒?”蘇希駛出停車場。
“吃過了。”安林坐在副駕駛上用餘光悄悄地瞟蘇希,他今天換了件暱大衣,頭髮也弄了下,看起來和平時那個懶懶的宅男不太一樣。
“吃的什麼?”
“外賣。”
“嗤...我當然知道是外賣,我是問你吃了什麼。”
“飯啊。”
蘇希快速睨了安林一眼,“欠收拾是吧?”
“就隨便點了兩個菜。”安林嘴角微微彎起,“你吃了嗎?”
“嗯。這兩天有沒有想去哪裡玩的地方?”
“隨便,我都行。”
蘇希看了看他,“之前來北京玩過嗎?”
“來是來過,不過沒怎麼玩。”
“那有什麼想去的地方嗎?我可以帶你去。”
安林搖了搖頭,“沒有。”
“沒有?不想出去玩嗎?”
“不想。”安林說的是實話,他本來就是個死宅,平時在家都很少出門。“出去玩好累。”
蘇希挑了挑眉,“那你幹嘛還跟我們出來一起出來?”
“我只是不想一個人呆著。”安林語調(diào)淡淡的。
“你不是可以回家和家裡人過年嗎?”過年應該家裡最熱鬧纔對。
“我們家過年也沒有人。”安林垂眸,“我爸媽他們過年比平時還忙。”
蘇希點點頭,“那我等會問問他們兩個怎麼安排。”
“好。”
兩個人沉默了會兒,安林總?cè)滩蛔∫タ刺K希。今天的他格外好看,陽光透過玻璃穿照進來灑在他的頭髮上,襯得人柔和了很多。
蘇希自然也察覺到了小孩兒時不時的看他,也不戳穿,任他看,只是偶爾看後視鏡時會和他對上眼神。
被發(fā)現(xiàn)發(fā)幾次的安林臉有點紅,他不自然的摸摸鼻子,看著蘇希搭在方向盤上的手指問:“你前面回我微信的時候也是在開車嗎?”
“等紅燈的時候回的。”
“開車看手機要扣分的。”
“嗤...管得還挺多?”蘇希擡手揉了下他的頭髮。
安林將手按在剛剛蘇希摸過的地方,小聲嘟囔:“本來就是。”
蘇希被他這傲嬌的小模樣逗笑了,開口解釋:“那段路有人追尾了,堵了好長一段,車子根本都沒動過,不然我也不會那麼快回你微信,你現(xiàn)在也不可能坐在車上,可以了嗎?”
安林偏過頭看窗外,眼神中卻含著笑。
到了醫(yī)院時顧風的吊瓶也快輸完了。
“還挺牛逼。”蘇希看了看顧風的慘樣,嗤笑一聲。
“我這還不是爲了去追他凍的。”顧風試圖解釋著。
“怎麼回事?”蘇希淡淡地看著顧風,“今兒說不清楚就在醫(yī)院睡吧。”
“能有什麼事兒。”顧風用沒輸液的那隻手摸了摸頭髮,“他自己非要走,我還能把他捆住啊?”
“你這嘴又是怎麼弄的?”
顧風舔了舔嘴角,訕然一笑:“上火了。”
“行。”蘇希勾了勾脣,看向李夢閒,“去給他辦住院,辦完我們回去。”
“哦,好。”李夢閒聽話地站起來。
“哎別啊!”顧風急了,也想站起來,被蘇希按了回去,“我就和他吵了兩句,甚至都沒吵起來,他還揍了我一拳,我纔是受害者好吧!”
“爲什麼吵?”
顧風擡頭看了看蘇希,蘇希正面無表情地盯著他,他無奈地嘆了口氣,“這個我後面單獨和你說行不行?”
蘇希還是沒反應。
顧風只好妥協(xié),“我給他道歉好吧?我當面給他道歉,當著你們所有人面。”
“你覺得他需要你道歉嗎?”蘇希看著顧風嘴角的血印子,“他可能都不想看見你。”
“那我以後儘量不見他可以了吧。”顧風心裡也不好受起來。
蘇希說的沒毛病,米可一向都是個謙遜有禮的人,性格也好,自己能把他惹到動手打人,不用猜也能知道有多嚴重,以後應該都不想再看見自己。
“瓶子空了,去叫護士吧。”顧風臉上表情也不太好,蘇希就沒再追問,只叫李夢閒去叫護士過來拔管子。
李夢閒走後,位置空了出來,蘇希看著一直在旁邊傻站著的安林,“發(fā)什麼呆,坐不坐?”
安林搖搖頭,輕輕問:“那米可他沒什麼事吧?”
顧風垂著眼皮語氣有些低沉,“他沒事,好得很。”
“哦。”
李夢閒進來了,後面跟著護士,幾個人看著護士給顧風拔輸液管,期間蘇希趁著人都在說接下來的行程。
“不想玩了,沒心情。”顧風看著棉籤冒出來的血星子。
“我也不想玩了,咱們回上海吧。”李夢閒坐回位置上,“反正下週就要恢復比賽了。”
安林也點了點頭。
蘇希兩手插兜,“那行,咱們明天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