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風花雪夜
看到肖雅後,周天宇所有的疲憊都一掃而光。
在相見的那個時刻,他們都無比激動,越是激動越是不知從何說起,不知所措中也只是默默地注視著對方。那無聲的注視中,用眼睛進行著情感交流,也包含了來不及一一敘說的千言萬語和千種柔情!隨即他們又緊緊地擁抱在一起!在這擁抱中,他們的相思之苦、牽掛之情、期盼之切,還有重逢的喜悅,都得以無聲的流露和表達!在這緊緊地擁抱中,感受著彼此的激情和心跳加速,他們飽受煎熬的心靈到了暫時的安慰和滿足!
當心緒漸漸平息下來之後,他們在宿舍裡享受著期待已久的快樂,兩個人獨處的快樂!先是玩撲克牌,一向對紙牌、麻將都一竅不通的肖雅自然是兇多吉少了!周天宇就提議改下五子棋,這是當時校園較爲流行的一種娛樂,他們也算是各有千秋,水平不相上下了。後來也不知怎麼就想起了古人對詩的雅興,於是乾脆玩個成語接龍的遊戲,誰接上來時,就會被對方彈腦門或是刮鼻子……
就在他們盡情享受著兩情相悅的歡樂時,汪洋則是如坐鍼氈、坐立不安!
一想到肖雅與周天宇獨處的情景,他就無法保持內心的平靜。一個人在樓下,圍著宿舍樓是轉了一圈又一圈,有好幾次,他都忍無可忍地衝到了二樓的女生宿舍,可是在門外又停住了腳步,他沒有敲門的勇氣,他怕看到他們那會心的笑容,那樣他會更加的心酸!理智戰勝了情感,他在做什麼啊?他怎麼可以去破壞肖雅盼了半年,才得以實現的夢境!
他垂頭喪氣地拖著沉重的步伐,再次下樓,再次一個人圍著宿舍樓轉圈,內心卻如翻江倒海一樣,久久不能平息!原來,暗戀一個人,需要的不僅僅是堅持,還有更多是忍耐和自我掙扎!這這杯自釀的苦酒,註定了他只能一個人來獨自品嚐!
好不容易,時針指向了十二時,已經是中飯的時間了。他終於鼓足勇氣,敲響了207的宿舍門,與周天宇簡單問候之後,三個人一起到學校的食堂用餐。期間,周天宇與汪洋暢談著男生之間的感興趣的話題:體育、時事、政治、歷史等。談笑之間,周天宇時不時地幫肖雅夾菜,而汪洋則時不時的偷偷打量著小鳥依人般的肖雅,心中充滿了酸楚。
按肖雅的計劃,午飯後應該讓周天宇休息的,畢竟他坐了那麼長時間的車。可是,周天宇纔不想浪費掉這難得又短暫的相聚。兩個人商量了一番後決定,下午去看電影。看電影是那個年代最常見、最普通的約會方式,但這種普通和平常,對於聚少離多的他們而言,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周天宇一直在爲了沒機會陪肖雅去看電影而感到自責呢,這次回來,他一定讓肖雅開開心心地享受到這種體貼。其實,看電影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即可以讓肖雅開心,周天宇也可以獲得片刻的休息,也算是一舉兩得了。
影樂宮是當地比較有規模的影劇院,他們選擇去了影樂宮,畢竟是難得去一次嘛,當然要去好一些的影院。周天宇買的是情侶專座,比普通的座位要柔軟一些,坐久了也不會感到太累,而且彼此還能靠的近一些,偶爾親熱的擁抱一下也很方便喲!正好上演的是一個愛情片,有周天宇的陪伴,肖雅自然是看得津津有味!而周天宇則在黑暗中漸漸入睡,他實在是太累了,等他從夢中醒來時,肖雅已經反覆把這個片子看了三遍!那些零食和水,也差不多快報銷完了。
看著他熟睡的樣子,肖雅真的不忍心叫醒他,反正也沒什麼要緊的事,就讓他安心的睡吧,只要能靜靜地陪伴在他的左右,感受著他存在的氣息,於她而言,這也就是一種莫大的幸福!
從電影院出來時,天色已黑,卻到處都是白白茫茫的一片。
“下雪啦!”肖雅歡呼起來,這個土生土長的北方女孩,一向都酷愛雪花!她酷愛冰天雪地的那種感覺,也喜歡那種銀裝素裹的美麗,更崇尚雪花的純潔與素雅!伸出手來,便有三三兩兩的雪花飄落於掌心,慢慢地融化成了水滴。
周天宇已經有兩個冬天在南方渡過,對於記憶中的雪花,自然更是難得一見,他同肖雅一樣,很興奮!兩個人在大雪紛紛中,追逐打鬧著,一路步行了回學校。
到學校後,仍然是餘興未盡。在宿舍樓下,他們玩起了兒時的遊戲,打雪仗,玩了一會兒,想起了堆雪人,一個大大的雪人,慢慢地堆積而成,並在雪人上畫了兩顆相連的心。在這個雪花的飛揚夜晚,看著周天宇那純真的笑臉,享受著情投意合的溫馨與浪漫,是那樣的愜意,猶如在夢中仙境一般,妙不可言!
曾經有一瞬間,肖雅再次放飛了思的野馬:要是每年冬季的每一場雪,都能和他一起分享,那該有多好啊!等到了明年,或是後年,這個夢想就能實現嗎?愛情會隨著年齡一起增長嗎?她會是他永遠的唯一和真愛嗎?可以永遠都看到他這純真的笑嗎?他們的感情可以永遠都保持這種脫俗如雪的純潔嗎?
從最初彼此之間朦朧的好感,慢慢確認自己內心深處真實的情感,終於鼓起勇氣的向對方表白,漫長的期待中迎來了兩情相悅,小心翼翼地享受著這種心心相印的快樂和滿足,便有了天長地久、一生一世的期盼!
在這個風花雪月的夜晚,對未知將來的那些疑慮和擔憂,也只是一閃而過,隨即消失。肖雅理所當然地認爲,她與他註定了今生要牽手一起走,永遠不離不棄!只要等到畢業了,他們就可以天天呆在一起,再也不會分開了!
“幾多歡喜幾多愁”,同樣是在這個風雪交加的夜晚,同樣是在這個寂靜的校園,在肖雅與周天宇盡情享受著青春年少的美麗時,而汪洋而只能痛楚地看著他們的快樂,強顏歡笑。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