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景物忽遠(yuǎn)忽近,只感覺頭暈?zāi)垦#啪磦勈箘抨_杜敬琛的手,有些慍怒:“快點鬆手!我不知道你到底在說些什麼?”
杜敬琛就是緊抓住他的衣領(lǐng)不放,眼中的怒火彷彿將他整個人燃燒起來,發(fā)了瘋似的怒號起來:“你告訴我,大嫂手裡的股份轉(zhuǎn)讓書是假的,你快告訴我……”
股份轉(zhuǎn)讓書?杜恆念眼眸半瞇,明明杜振國病發(fā)前還非要贈與她的,短短幾個小時內(nèi)沒有經(jīng)過杜振國的首肯卻變更了?這說明什麼?
杜恆念嘴角扯出一抹了然的笑意,原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原來童安倩一開始就已經(jīng)謀劃好了。難怪這些日子那麼安分。在文件上動手腳要比耍陰謀詭計陷害她要高明得多。這是童安倩自己想出來的招數(shù)還是有人在背後爲(wèi)她謀劃的?
見杜敬倓被強(qiáng)拉硬拽得滿臉通紅,杜恆念上前拉著杜敬琛的胳膊說道:“二叔,你冷靜些!”
“滾!沒你什麼事!”杜敬琛雙目通紅,衝杜恆念吼道。
這時一位身著白大褂的醫(yī)生出現(xiàn)在走廊裡斥責(zé)道:“這裡是醫(yī)院病人需要安靜!想打架出去!”
杜敬琛這才鬆手,杜敬倓也鬆了一口氣,問道:“敬琛,到底發(fā)生了什麼事?”
“你還在裝?”杜敬琛譏誚地笑出聲:“我的大嫂可真能幹!她現(xiàn)在可是董事長了,杜氏法定代表人!你的女兒杜恆萱繼承了爸爸的所有股票!哈哈,哈哈,我算什麼?狗屁都不是!”
杜敬倓?wù)痼@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大哥,你是不是很高興?”杜敬琛眸光狠厲,嘴角露出一抹陰森的笑意。
“二叔,我爸爸什麼都不知道。你錯怪他了。”杜恆念看了一眼杜敬倓又扭頭看向杜敬琛:“二叔,那份我沒有簽字的文件,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在周爺爺手裡,你現(xiàn)在打電話問一下他文件的下落?”
“如果文件還在周爺爺手裡,說明阿姨一早就計劃好了,我們都被矇在鼓裡。你還記不記得那份錄音,阿姨和張宇傑覬覦杜家很久了。這件事根本和我爸爸無關(guān)。”
“如果不在他手裡呢?”杜敬琛剛纔的戾氣消了不少。
“如果不在周爺爺手裡就說明兩點,要麼是阿姨偷走了文件。要麼就是阿姨和周爺爺是同謀!也和我爸爸無關(guān)!”說到這杜恆念突然想到幾個月前,她和祁睿潛入書房看見周定安鬼鬼祟祟地將文件放進(jìn)了杜振國的抽屜裡,那時她就感覺周定安的不對勁,原來是爲(wèi)童安倩偷文件,真正的原件應(yīng)該在童安倩手裡。
“說來說去,還不是爲(wèi)你爸爸開脫!”杜敬琛嘴上雖然這麼說,心裡已經(jīng)有些動搖了。
猛地一驚,杜恆念恍然大悟道:“不對,不對!如果阿姨偷了文件原件,周爺爺不會沒有察覺!只能說明周爺爺和阿姨是同謀!”
杜敬倓和杜敬琛詫異地互望了一眼。
杜敬琛立即拿起手機(jī)撥打了周定安的電話。接通後,杜敬琛直截了當(dāng)?shù)膯柕溃骸爸苁迨澹悻F(xiàn)在在哪兒?我爸爸股份轉(zhuǎn)讓書在哪?”
“我在外面爲(wèi)老爺買點吃的。那份文件不在我這兒了,我放在司機(jī)小周的車上了。”那邊傳來周定安的聲音。
“哦,你快點過來吧!我和我哥還有事,這兒離不開人。”杜敬琛看了杜恆念一眼說道。
而後掛斷,又撥打小周的手機(jī),確認(rèn)了文件的下落,這才放下心來。雖有些抹不開面,但還是有些焦急:“大哥,這可怎麼辦?”
杜敬倓無奈地?fù)u搖頭,他哪裡有什麼好辦法。誰能想到杜家會栽到童安倩這個女人手裡!他當(dāng)年真是瞎了眼……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杜恆念淡淡說道。
杜敬倓詫異凝望著杜恆念,雖然不明白她此時話中的含義,但是從她毅然決然的拒絕杜家繼承人的身份,他就感覺他的女兒絕非普通女孩該有的那份沉穩(wěn)大氣的睿智,她是真的長大了。能夠真正擁有一顆寵辱不驚,隨遇而安的心態(tài)實在難得,而他自愧不如一個十七歲的女孩。
而杜敬琛不屑地瞥了杜恆念一眼,怒道:“你一個丫頭片子懂什麼?!”
又轉(zhuǎn)身看著杜敬倓,說道:“差點忘了,杜恆萱也是你的女兒!說來說去一無所有的還是我!所以你們纔會這麼無所畏懼!”說罷,往痰盂吐了一口唾沫,揚長而去。他要儘快找到小周拿回股份轉(zhuǎn)讓書,簽上他的名字他就是股份持有人!杜家的產(chǎn)業(yè)絕對不能落入外人的手裡!
走廊裡的對話一字不落地落入了杜振國耳裡。陰鷙渾濁的眸子顯得格外可怕。童安倩既然想得到杜氏,只怕有能力吃進(jìn)去沒那本事消化!
走進(jìn)病房,瞧見杜振國已經(jīng)醒了,杜敬倓趕忙上前問道:“爸爸,你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
“立即去和童安倩辦理離婚手續(xù)!”杜振國沒有理會兒子的問題,語氣相當(dāng)?shù)膹?qiáng)硬。
“爸爸……你都知道了?”杜敬倓有些擔(dān)心杜振國知道杜氏落在童安倩的手裡後會受不了打擊。
“嗯,知道了!你儘快跟她離婚,她非法竊取我們杜家財產(chǎn),會受到法律嚴(yán)懲的,離婚後她所做的一切都和你無關(guān)!”杜振國渾濁的雙眼陰冷無比。
杜敬倓錯愕地點點頭,說道:“我知道了,爸爸。過些日子我就去……”
“都什麼時候了!還過些日子?現(xiàn)在就去!咳咳……”杜振國立即打斷杜敬倓的話,氣得一陣咳嗽。
“爸爸,你沒事吧?”杜敬倓輕拍著杜振國的後背說道。
杜振國臉憋得紫紅,上來一口氣,緩過勁來說道:“我……能有什麼事!還……不快去!你想氣死我?”說罷,一把拂開杜敬倓拍在他後背的手。瞪著乾枯而鋒利的雙眼:“你是不是還捨不得童安倩這個女人?”
杜敬倓訥訥地收起伸出去的手:“爸爸,您別生氣,我這就去辦理離婚手續(xù)!”
回到杜宅,杜恆念直奔閣樓臥室,將衣服疊好放進(jìn)行李箱裡。
她輕輕推開那扇隱門,望了一眼滿是塵埃的書架,拿起書桌上谷清檸的相框用紙巾輕輕地擦乾淨(jìng),然後拿著相框離開。將它放進(jìn)行李箱裡,拉上拉鍊。提起行李箱,坐上莫清白的車離開了杜家。
坐在車上的杜恆念望著窗外嗖嗖往後退的樹木,一時陷入剛來時的記憶。
“是不是感覺很不捨?”莫清白望著沉思的杜恆念問道。
杜恆念扭過頭看著莫清白,有幾分自嘲道:“沒有不捨。只是覺得杜家很鍛鍊!”很是奇怪離開杜家竟然沒有一絲不捨,唯一不捨的竟是那間只進(jìn)去過兩次的狹小書房。
“莫老師,你什麼時候買的這車?”杜恆念這才注意車廂內(nèi)豪華不凡的裝飾。
“最近。”莫清白專注地看著車前方。
“哦。”莫老師也不是特別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