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越勾了勾嘴角, 看著不見得車影,無奈的搖了搖頭。
剛走了沒幾步,就看到了不遠處在來回徘徊的陳瑾瑜, 淡淡笑了笑, 陳瑾瑜顯然也看到他了, 正朝他跑過來。
“你幹嘛呢?”齊越看著他明知故問。
“……等, 等你。”陳瑾瑜看著他, 還略微帶點兒不好意思的樣子。
齊越勾脣笑了笑:“我又不是小孩子。”
陳瑾瑜只動了動脣,看著齊越,半響說:“吃了嗎?”
這話差點兒沒把齊越又給笑了, 這人木納的可以了,除了問自己吃了嗎喝了嗎, 就沒別的話了。
“去彭磊那, 你覺得他會不管我飯嗎?”齊越反問。
“……那累了吧。”陳瑾瑜看著他:“走, 咱回家,熱水我都給你弄好了。”略頓又說:“這回你放心, 我哄睡兒子才下樓來的。”
“嗯,孺子可教也。”
進了小區的樓裡,準備上電梯的時候,齊越忽然說:“咱倆走樓梯吧,吃多了, 活動活動。
“好。”陳瑾瑜應著, 腳先一步朝樓梯口走去。
兩人無聲的走著。陳瑾瑜還是頭一回碰到齊越這麼安靜, 他有些不習慣。
想了想, 斟酌著問:“越越, 有什麼心事嗎?”
“啊……沒事。”齊越搖了搖頭,下一秒又說:“我在想, 那個地的事情。”
“哦。”陳瑾瑜一步臺階一步的走著,過了一會,他說:“對不起。”
嗯?這話說的齊越有些莫名其妙,看著他說:“幹嘛說對不起?”
“我……我無用,使娘子你……犯難。”陳瑾瑜說著低下了頭。
“你說什麼呢?”齊越皺了皺眉:“你一個古代人,對這一切都陌生,就算你有一身本事,也無處使啊。所以,別說這種話。”
陳瑾瑜看著齊越這樣爲自己著想,自己也不會說什麼話,只好摸了摸鼻子就此作罷,又不好意思問他晚上和彭磊除了吃飯還做別的了嗎,主要是怕齊越不高興,只希望那個姓彭的可別打自家娘子什麼壞主意。
走了幾步陳瑾瑜開口說:“哦,今天有人給東子他們活幹,說是在一個廠庫卸貨,卸一車說是120塊,今天他們先去試試,如果行,我明天也去。”
齊越一愣,垂下眼眸,沒吱聲,片刻擡起眼看向他說:“卸貨那種活很累的,你怕是受不了吧。”
陳瑾瑜笑笑:“別忘了,我以前在家鄉就做過苦工呢。”
齊越望著,說:“是啊,你做過苦工。”又說:“你和東子哥他們一樣,在這裡都沒有學歷也沒有一技之長,只能找些這樣的活做。”輕笑一聲:“其實我也一樣,只是現在有孩子,走不開罷了。”
陳瑾瑜突然拉住他的手,看著他的臉,慢慢的臉上染上一層溫柔的微笑,他說:“越越,你,你爲我生兒育兒,這已經是很辛苦的事情了,而且你,你還是個男人,這更是叫我覺得你很、很偉大,我只希望你和孩子在家都好好的,賺錢什麼的我來做,你明白嗎?”
這話說的齊越樂了,抽回手,笑著說:“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
陳瑾瑜皺眉:“越越……”
這時候正好有人走樓梯,他也就沒再說下去,兩人一前一後進了家門。
關上門,齊越就脫衣服準備睡覺,他走進洗手間捏牙膏開始刷牙,等洗漱完,出來的時候看到陳瑾瑜正在沙發坐著等著。
“我洗完了,去洗吧。”齊越說著進了臥室,看到兩個兒子睡的正香,凝視了一會,滿眼溫柔的摸摸他們的腦袋,又給掖了掖被子。
陳瑾瑜推門進來的時候,齊越正在翻看李奕豐給的那些“寶貝”,他先是一頓,隨即滿臉通紅,支支吾吾道:“娘子,這……這是小豐……哦,我沒看……也不對,只看了書……”
說著低下了眼,不敢面對齊越。
齊越看了看手裡的GV,淡淡笑了笑,他說:“走,我帶你去看看這個。”
說著站起身出了臥室,陳瑾瑜跟著他,兩人來到客廳,齊越把這些碟片抽出一張放在DVD裡,又把窗簾全部拉上,燈只留了一盞很小的照明燈,而後靠在沙發上盯著電視上漸漸出現的畫面。
看了一眼陳瑾瑜,齊越說:“這就是我以前給你說過的GV,與其你去小豐那偷偷取經,不如我來教你,什麼不懂告訴我。”
陳瑾瑜看了他一會兒,點點頭:“好。”
“那你看電視啊,一直盯著我看什麼。”齊越示意他看電視。
陳瑾瑜轉過頭看著電視裡的那畫面,那樣□□和不雅,頓時,臉上燒了一片,隨即便避開眼睛看向了地面。
齊越扭頭看他,那麼好看的側臉,卻是那麼多恐慌無措,甚至剛剛他看到了這人表情裡流漏出來的——厭惡。
用力的深呼吸一下,拿起遙控關了,站起身,沒說一句,拿起外套就要往外走。
“娘子……”陳瑾瑜叫住他,依舊是溫和的聲音:“越越,你,你再繼續給我放那碟片,我會認真看的。”
齊越說:“不用了。”
陳瑾瑜皺眉,屋子裡一下子安靜下來,只有牆上鐘錶的滴答聲。
許久,齊越說:“我上次怎麼說的?”沒等陳瑾瑜回答,他接著道:“我記得我說如果還不行,我們就……”
“越越!”陳瑾瑜打斷他,拿起遙控器快步上前,按著遙控器說:“打開了,我們,我們再看……那個,真的,我我這次……越越,你別走……”
陳瑾瑜的聲音裡帶著懇求,因齊越那沒說完的話,不由的心慌起來。
齊越看著他,半響,輕笑道:“陳呆子,你要是真受不了,就不用勉強自己了。”又說:“你這樣,我也跟著累。”
陳瑾瑜低下頭,有些羞愧,再次沉默,屋子裡只有從電視機裡面傳來讓人臉紅心跳的喘息聲□□聲還有那誇張的叫聲啪啪啪聲。
齊越看著他,臉泛著紅,眼神閃躲無措。
輕嘆一聲,說:“關了吧,別再勉強自己。”頓了頓:“我想出去走走。”末了補充一句:“別跟來。”
看著齊越離開的背影,陳瑾瑜長嘆一口氣,閉了閉眼;自己,明明有感覺的,卻始終無法實際行動來證明自己是愛他的。
彭磊是在酒吧遇到齊越的,他正在喝酒,一杯接一杯的,也不說話就那麼一直喝。
彭磊看不下去了,把酒杯奪過來,問:“越越,你到底怎麼了?”
齊越醉醺醺的說:“沒怎麼,我能怎麼,就是想喝酒了,做了兩年女人,這不能做那不能做,還不能喝酒,要來大姨媽,要生孩子……現在變回男人了,我喝點酒怎麼了,你把酒還給我……”
對於齊越的話,彭磊只覺得他醉的不輕,這連什麼女人,生孩子什麼的都說了……
彭磊給徐姚使眼色,徐姚把周圍所有的酒連同酒瓶子酒杯都拿開。
彭磊抱了抱齊越,伸手給他屢屢額前碎髮,小聲道:“越越,人家酒吧到點了,不賣酒了,走,咱回家。”
齊越不願意:“放屁!酒吧什麼時候都有酒賣。”
彭磊沒再多說什麼,和徐姚一起把喝醉的齊越弄上了車子。
到了家,彭磊把齊越抱回臥室,對徐姚說:“你也累了一天了,早點休息吧。”
徐姚說:“要不要我幫忙?”
“不用,我自己可以。”
徐姚輕笑了一下,沒作聲,轉身走了。
把齊越放在牀上,喂他喝了點溫水,不大一會兒齊越醒了,還跑到地毯上坐著,發呆。
彭磊坐在一旁陪著他,靜靜的陪著。
許久,齊越扭頭看了他一眼,忽然笑了一下,他微微揚了揚眉,說:“你還和以前一樣,我一不高興就安靜的陪著我。”
彭磊看向他:“越越,從今以後,你高興不高興我都陪在你身邊。”說著拉起他的手:“回到我身邊吧。”
齊越笑,沒作聲。
把手從他手裡抽出了,呼出一口氣:“有酒嗎?”
“越越,咱別喝了,行嗎?”
“彭磊,求你了,就再喝一點。”齊越皺著臉。
彭磊沒轍,只能投降,拿來酒,起初兩人無聲的喝著,最後和齊越一邊喝一邊聊。
喝到最後,彭磊說:“既然,那個姓陳的無法接受你,越越你回到我身邊吧,你放心,這次我改了,絕對不會再對不起你了……”
“彭磊,咱倆還能回去嗎?”齊越看著他悲傷的問。
“越越,怎麼不能,只要你肯回到我身邊,咱倆絕對能回到以前那樣。”彭磊看著齊越認真道。
齊越苦笑一下,而後搖了搖頭:“回不去了,咱倆回不去了。”吸了吸鼻子:“彭磊,我和你豈止是分開了一個三年,而是兩顆心已經不是原來的。”
“我是原來的……”彭磊搶話道。
齊越看著他沒說話。
彭磊皺著眉:“越越,我沒變,我的心一直在你這……你看,咱倆分開三年多,我手機屏保的照片就沒換過,越越……”
齊越神色微微頓了頓,心裡也一顫,但很快恢復平靜,深呼吸一下,說:“彭磊,我們回不去了,你手機屏保再是我,咱們也回不去了,因爲我的心不在你這兒了,你知道嗎?不在了,它早就被陳瑾瑜那個混蛋給填滿了……”說著哭了。
彭磊一怔,忙把他摟在懷裡柔聲哄著:“越越,越越不哭,越越,不哭,越越咱不哭,那個王八羔子,不知好歹的混蛋,咱不值得爲了他哭。”
齊越抽泣,擦了擦眼淚說:“不許罵他。”
“他都這樣傷你的心了,你還護著他?”彭磊擰著眉,瞪著眼,明顯的不爽。
齊越看他這樣,噗嗤笑了,彭磊擡手給他擦擦花掉的臉,齊越看著他說:“他不是直男嘛,而且又是老古董,封建迷信的擁戴者……”吸吸鼻子,委屈的說:“誰叫我喜歡他呢……”
聽了這話彭磊輕哼一聲,表示自己的不滿:“以前咱倆好的時候,我也沒見你這麼對過我。”咬了咬牙:“這姓陳的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齊越笑,捏了他一下鼻子:“你放屁,咱倆好的時候,我對你一樣,都是全身心的付出,同時也希望你能全身心,可你沒有,揹著我在外面勾三搭四,還謊話連篇,所以那時候才和你分手。”
彭磊被噎了一下,吞了吞口水,眼睛眨了一下,說:“越越,那時候…對不起……”說著拉住他的手:“那時候你一定受了很多委屈吧,被我家裡人那樣對待,又看到我揹著你……”
“行了行了,以前的事別提了。”齊越打斷他,笑了一下:“都多久的事了,還說什麼對不起啊。”
彭磊沒吱聲,沉默半響說:“那現在這個姓陳的混蛋這麼對你,你是不是真打算和他分了?”
齊越沉默不語。
見他沉默,彭磊皺起眉:“越越,直男咱可真惹不起,搞不好惹一身騷不說,還讓他噁心。”
這話聽的齊越眉頭一皺,彭磊繼續道:“我說這話你也別不愛聽,以直男的思維定式來看,他指不定在心裡怎麼噁心你呢,就是出於無奈,表面上裝的一副老好人的樣子。”
齊越瞪他:“出國幾年怎麼還是改不了你這欠揍的性子啊,你這話說的我還真不愛聽,別的我不敢保證,陳瑾瑜那人就是給他一百個膽,他也不會噁心我,頂多是排斥男人與男人做那事情罷了。”
彭磊無話可說,只好改口:“行,行,你說什麼就什麼。”略頓,問:“不過,你真的打算就這樣和他耗下去?”
齊越沉默,是啊,難道真的就這麼一直耗下去??耗到什麼時候那個臭呆子能彎了?
暗歎口氣,他心裡其實也不知道,分手還真是捨不得,想來也只能這麼幹耗著。慶幸的是,他們之間還有兩個兒子爲橋樑,一起照看孩子之間也使得關係更密切,同時也因爲照看孩子沒有過多精力再去想其他的事。
想到這,舒口氣,搖了搖頭:“不知道,先這麼幹耗著吧。”
彭磊靠了一聲:“越越,你……你這麼委屈自己,我他媽心疼!”
齊越笑:“瞧你那樣……”
彭磊擰著眉:“我就是心疼。”說著不等齊越反應過來,捧住他的腦袋,就吻了下去,撬開齊越的牙牀,舌頭伸了進去,齊越掙脫不開,情急之下咬了他一下,彭磊疼的倒吸一口涼氣,鬆開齊越,一看舌頭被齊越咬破了,苦著臉說:“越越,你可真下的去口!”
齊越哼一聲:“誰叫你他媽的親我的。”
彭磊伸著舌頭,含糊不清的說:“還和以前一個脾氣,就知道咬人……”
齊越瞇著眼睛小嘴微撅呆愣愣的看著彭磊的側臉,彭磊轉頭不由的哆嗦了一下,把舌頭放回嘴裡,喉結動了動,下一刻湊過去又要親齊越,被齊越推開。
“你再亂來,我真生氣了?”齊越擰著眉說。
彭磊悻悻然的不敢再有什麼非分之想了,乾笑了一聲:“越越,你比以前更好看了。”
齊越給了彭磊一個刀眼,不理他的話,拿起酒杯繼續喝酒,彭磊盯著齊越看了一會兒,忽然就心裡冒壞了,暗暗道,雖說這幾年在國外以及在國內雖然睡的人也不少,可只有越越最讓自己難忘,也只有對他的那份情最不捨,現如今和他又相見了,雖然他說喜歡了別人,可關鍵那個別人不是不識趣嘛,那自己就可以趁虛而入,把越越給搶回來,要不,來個生米煮成熟飯,把越越灌醉,睡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