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希望——上官驚瀾和陸卿卿。
而今日,那兩個人回到東臨了。
“所以,現在還有什麼辦法?”
太醫答道:“微臣能做的只是身體上的調養,至於心理上的,微臣也是無能爲力。若是可以的話,皇上最好再找些其他的能讓姑娘感興趣的東西,就像從前那樣。”
“……”
他到哪裡再去找一個上官驚瀾回來?
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該放那兩個人,至少熬過這幾個月等她徹底好起來!
夏侯淵煩躁的揮揮手,“出去。”
“是。”
太醫走後,他獨自一人看著牀上並非安睡而是陷入昏迷的女人。
修長的手指在她額上滑過,低嘲道:“上官語惜,如今你是對什麼都不感興趣了是嗎?”
這個世上,能讓她有所牽掛的竟只剩下那幾個人。
而其中,不包括他。
甚至就連大多數人都會喜歡的孩子,那樣一條無辜的小生命,也是吊不住她的。
……
上官語惜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早晨。
她睜開眼,腦子裡回想起昨日昏迷前的事情,心底嘆了聲氣。
最初她是真的想睡,接二連三的經歷孩子的事和連玉的事,無法承受那樣的打擊,也不想面對枯燥的只有自己所恨的世界,更不想面對自我厭棄的那種情緒,所以只想逃避。
這才造成了那樣的詭異睡眠。
而昨日她其實也並非故意,只是覺得長久以來壓在心頭的東西終於消散了,解脫了,身心突然一下子放鬆之後帶來的便是巨大的疲憊感,所以才昏迷過去。
上官語惜微微斂眸,隨便往身上套了件衣服往外走出去。
外面沒有太陽,寒風吹在身上有種瑟骨的冷意穿透皮膚穿進心裡。
莫辭見她穿的這麼少,驚了驚,“姑娘,您今日是不是心情又不好了?”
因爲這段時間,她一直覺得姑娘的精神還算不錯,與皇上之間的相處也越來越融洽。所以當這種和諧的讓每個人都欣喜的氛圍突然消失的時候,總會令人心慌不安。
上官語惜搖了搖頭,笑笑,“沒有啊。”
她忽然想起來,皇叔走了。
所以以後不管她做什麼事情,都不會被人威脅了——哪怕她要逃跑,也不會有後顧之憂。
這般一想,就不會心情不好了。
夏侯淵上完早朝回來,遠遠的看著女人身上只穿一件薄衣就在外面亂晃,臉色驀地一沉。
大步流星的朝她走過去,教訓的話出口,“上官語惜,你有沒有腦子?”他厲聲道,“天這麼冷你沒感覺的是不是?前幾日是誰說最近越來越冷,現在還穿成這樣亂晃什麼?”
她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臉上僅有的笑意也被斂去了。
“我不冷。”
男人摸著她冰涼的手心,臉色倏地更沉,冷冷盯了她一眼,“你這叫不冷?”
他不有分說的將她打橫抱起,邁開長腿用最快的速度走到殿中,低沉的嗓音不悅冷厲的的,“來人,生兩個火爐來!”
“是,皇上!”
小太監連忙應聲。
正文卷 第1304章 惜兒,你這麼急著跟我劃清界限,是不是在害怕?
夏侯淵將她放在牀上,隨手扯過被褥蓋在她的身上將她牢牢的包裹住,深邃的目光冷靜的透著不易察覺的擔憂審視著她,嗓音卻仍是嚴厲的,“怎麼樣,好點沒有?”
“我真的不冷。”
上官語惜淡淡的道:“沒什麼感覺,只是身體在冬天的正常反應而已。”
“……”
剛纔他太過緊張,到此時,他方纔意識到她的異樣。
她很平靜。
從昏迷中醒來,似乎也沒有要鬧的或者要繼續睡的意思。
“上官語惜。”男人淡淡的開腔,目光緊緊攫住她的眼睛,“你爲了上官驚瀾和陸卿卿來討好我,如今確認他們已經回到東臨,所以你不會又想變回以前那樣吧?”
她揚眉,驀地輕笑一聲。
彷彿是聽到什麼好笑的笑話,“你覺得呢?”
其實她本來也沒多想這些,可是此刻被他問起,她忽然想起這一個月所有的和平相處都是在他們心照不宣的情況下進行的。而這種心照不宣,都是建立在他當初那一句話上——
若是朕不高興,便不會放他們走。
所以她這一個多月,原來都在竭盡所能的讓他高興啊。
上官語惜笑笑,“夏侯淵,你可真是沒有自知之明。除了我皇叔和皇嬸的原因,還能有什麼原因讓我討好你?還是說,你覺得自己沒那麼面目可憎了,所以我們可以融洽相處了?”
男人深邃的瞳眸驟縮。
面目可憎?
他閉了閉眼睛,喉間逸出低低的笑,“你如今所得都是你自己當初所求,現在發現你錯了後悔了所以將這一切怪在我身上,覺得我面目可憎就能讓你高興嗎?”
她也在笑。
可是相比他一字一頓的怒,女人臉上卻更顯得朦朧的讓人捉摸不透。 шшш? TTκan? ℃ O
“高興?”上官語惜淡淡的勾脣,託著下巴笑道,“也沒有啊。”
她好像真的很認真的分析著這個問題,“你的面目可憎不是我想推卸自己的責任襯托出來的,而是事實如此。怎麼,許我當初要死要活的喜歡你,就不許我現在逃避你厭惡你嗎?”
“厭惡?”
他低低的笑著,兀自意味不明的點了點頭。
“那也好。”
厭惡總比她半死不活的什麼話也不說來得好啊。
至少她此刻,沒想著與世隔絕不再搭理任何人,至少她這樣的態度——不會再睡了吧?
如此便好。
夏侯淵定定的看著她,忽然半俯身在她的面前,薄脣親暱的掃過她的臉,“有多厭惡呢?”
“……”
上官語惜皺了皺眉,略顯不自在的別開視線。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這些日子曲意逢迎慣了,此刻不加任何刻意的近距離接觸,竟讓她有種詭異莫名的情緒生出,尤其是當他滾燙的呼吸撩過她的臉頰,她的臉隱隱有種燃燒的趨勢。
“你別靠我這麼近!”她冷冷的道。
“恩?”男人似笑非笑,眼角的餘光斜睨著她,“怕什麼?”
“說話就好好說,你貼過來幹什麼!”她試圖推開他將身子往後跟他拉開距離。
“……”
夏侯淵眼底漫出笑意,“惜兒,你這麼急著跟我劃清界限,是不是在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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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1305章 沒有什麼值不值得的,只有他想不想要而已
夏侯淵眼底漫出笑意,“惜兒,你這麼急著跟我劃清界限,是不是在害怕?”
上官語惜瞳孔微微收縮了一下,“你胡說什麼東西?”
男人脣角擦過她的臉頰,“你在提醒我也是提醒你自己,你怕自己不小心又身陷囫圇?”
這似乎是問句,可他的語氣又帶著幾分篤定。
上官語惜的心跳驟然漏掉一拍。
她想也不想的反駁,“你在自欺欺人嗎?”手心無意識的攥緊,“夏侯淵,你的所作所爲從始至終感動的不過是你自己,不管是放過連玉還是放走我的皇叔,你做了你以爲的對我好的事情,可是這些本不需要發生在他們身上,歸根結底不過是你在爲過去犯下的錯贖罪。”
如果不是他,皇叔和皇嬸不會分開這一年多。
如果不是他,連玉也不會千辛萬苦的過來找她,最後落得連她的樣子都不認識回到東臨。
上官語惜想到這些過往,剛纔微亂的心跳終於又逐漸的平靜下來。
“贖罪?”他不屑的冷笑一聲,“不,我確實沒有做什麼讓你感動的事,也並非在贖罪。”
他所做的這些不是的確爲了感動她,只是爲了重新得到她付出的必要的代價。
沒有什麼值不值得的,只有他想不想要而已。
上官語惜不知道該說什麼,思緒紛亂,不想看到他。
雖然從前也不想看到他,可是此時此刻的這種不想看到,好像又隱隱多了幾分別的味道。
是害怕,抑或心慌?
夏侯淵見她出神,剛要開口,就聽她道:“昨天選秀的事,現在怎麼樣了?”
男人的神色寡淡下來,“什麼怎麼樣?”
“那些秀女呢?”
“你不是都聽到了?”夏侯淵淡淡的道,“在你昏迷之前我就說過,把所有人都趕出去。”
她驚訝的睜大眼睛,“你還真把她們都趕走了?”
夏侯淵神色更冷了幾分,“怎麼,留下來每天把你氣得昏迷,然後朕再勞心勞力照顧你?”
上官語惜皺了皺眉,“我不是被她們氣得昏迷的,你明明知道我身體本來就有問題。”
“是,本來就有問題,多氣幾次可能就直接死了。”
“……”
她閉了閉眼,“夏侯淵,你應該很清楚——皇帝必須有子嗣,孩子不可能是我給你生的。所以或早或晚你還是要有女人的,何必在這個時候跟所有人把關係弄僵?”
如果一開始沒答應便罷,可現在卻是已經選上的秀女又被趕出宮去。
這簡直就是一巴掌狠狠甩在那些大臣的臉上。
夏侯淵怎麼會不知道她在說什麼,今日早朝的時候,他就已經被那一個個的“質問”過。
可那又如何?
他已經明確的告訴過那些老匹夫,這輩子不會再要后妃。
在東臨的時候,他親眼見證了陸卿卿和上官驚瀾之間的關係變化——就爲了後宮到底該不該有其他女人之類的問題,那兩個人從毫無間隙開始鬧到險些崩裂。
所幸後來失去過了那個男人知道究竟想要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