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姍沒出來，在廚房裡迴應：“剛起來別喝茶了，我給您老榨果汁，先醒醒胃，中午吃好的。”
算個犟種，還每天茶不離手的老爺子一點不作思考：“也行。”
“三……咳咳，三丫頭，我們也來一份。”
“對對對，我們都要。”
其他人……總感覺這個家氛圍奇奇怪怪，全家人都變了。
“行。”一隻羊是趕，一羣羊也是趕。
屠姍拿了不少蘋果香蕉來，榨蘋果香蕉果汁。
崽子們守著她沒走，屠姍就指使他們扒香蕉皮，她切蘋果。
沒有先進的榨汁機，屠姍純手工搗，搗成奶昔狀，和榨汁機弄出來的沒差別。
凌家有鮮牛奶，煮過之後加進去。
阿姨不僅僅做了燒賣，還攤了些餅，屠姍帶著崽子們一起放桌上。
“都來吃點，先墊墊肚子，中午再做好吃的。”
“來了，”一羣人移到餐桌。
凌家的餐桌老大了，可以坐十多二十個人。
坐不下的，自己端著旁邊吃，這會誰都沒講究，甚至覺得挺有意思。
他們第一次吃這種果泥混牛奶的東西，覺得還挺不錯。
因爲原材料好，不怎麼喜歡吃甜食的男同志們也都誇好吃。
回孃家的姑娘和姑爺們也被招呼著一起吃了些，不得不說，是真的不錯。
凌漾最後下來，昨晚要說累，就他最累。
幫媳婦拿藤蔓，給大家跑腿拿各種他們要的東西。
一整晚都在跑，他這麼好的體能，都給跑癱了。
早上醒過來，還覺得腿軟，其他人見他這樣，齊齊嫌棄。
凌風嘿嘿嘴賤：“二哥，你不行啊，瞧我們，體力多好。”
凌漾都懶得搭理他，他玩了一晚上，他累了一晚上，能一樣嗎？
疼愛孫子的凌老爺子這次也沒護孫子：“凌漾啊，你確實該好好練練。”別遭孫媳婦嫌棄。
嫌棄你不要緊，跑了就麻煩了。
凌漾不知道老爺子沒說完的話，要是知道的話，一定會謝的，親爺爺。
這個家，只有媳婦會心疼他，默默無言，找屠姍去了。
“媳婦，”他委屈。
屠姍趁其他人不注意，撈過來親了一口：“回頭我給你按按，吃。”塞了個燒賣到他嘴裡。
凌漾瞬間滿血復活：“好吃。”
“你去問問大家中午吃燒烤行不行，吃的話，把我們帶來的兩頭羊烤了，再烤些其他東西。
你帶著大家到後院搭烤臺，順便弄些籤子，我們準備食材。”
這麼多人，阿姨就算再長兩隻手也忙不過來。
都是些年輕力壯的，不幹活吃白食可不行。
何況凌家這個小客廳也坐不下。
這事屠姍剛剛已經問過阿姨了，阿姨自然是舉雙手贊成的。
這個家當家做主的是老爺子，但平常吃什麼，做什麼，老爺子都讓她拿主意，完全不挑，還是挺好伺候的。
過年過節家裡其他人回來，女主人會給她安排，她照做就行。
但那人少，今天不行，甚至可能連碗筷都不夠。
屠姍要是不提議，她也會去找其他人拿主意，也得有人幫忙。
不過，要是換成其他剛來一天就提意見的新媳婦，大概是沒人會搭理的，屠姍憑實力征服所有人。
凌漾說好，回到客廳也沒詢問，直接以他的名義安排。
還把堂兄弟和姐夫妹夫們帶走幹活去了。
“姐，你和大家進去幫著阿姨和姍姍準備食材。”凌漾看了眼親姐。
凌安然見弟弟臉上帶著真切的喜悅，擔憂的心終於放下：“好。”
廚房裡裝不下這麼多人，索性搬到院子裡處理各種食材。有的洗，有的切。
凌漾率先把籤子弄回來了，串的事讓嬸孃們，帶著躍躍欲試的小崽子們做。
屠姍單獨一個檯面切肉。
三十天晚上，屠姍在外面催生糧食的時候，順手打了不少獵物。
家裡給屠母留了些吃新鮮的，其他都帶了過來。
天冷也不怕壞，本來想留著讓阿姨給老爺子做些耐存放的，今天這一吃，大概不剩什麼了。
倒也沒事，她再去弄就行。
老爺子坐著搖椅在旁邊看著。
看屠姍絲滑分割，幾乎看呆了，這手藝，絕了。
凌父三兄弟也沒能閒著，被凌老爺子也給安排了活，就在屠姍旁邊幫著串肉。
同樣震驚。
“三丫頭這手藝，就算是去屠宰場上班，也能被人搶著要啊。”凌二伯笑誇。
屠姍齜牙笑，普通菜刀在她手裡轉出了花樣：“屠宰場可容不下我這尊大佛，我這雙手，是殺敵人的。”
聽她吹牛逼，其他人也不反感，紛紛附和。
確實，她這雙手，用來切肉，浪費了。
凌家人起了，其他人家也陸陸續續起來了。
昨晚被屠姍帶著玩了一整晚，大家都挺不好意思的。
洗漱好，隨便吃了點東西，就帶著禮物上門了。
一看凌家要吃燒烤，那還等啥，加入啊。
所以，又回到了昨晚的盛況。
你家拿飲料，我家拿糕點，我家出些碳。
反正誰都沒空手，也沒閒著，在凌家辦起烤肉派對。
從下午吃到凌晨，初三，又成功起晚了。
瘋了兩天，該辦正事了。
親戚得走起來，關係得維護起來。
凌家人陸陸續續離開。
凌漾和屠姍也得回家了，她擔心屠母一個人在京都不適應。
只是離開的時候，看到老爺子孤零零坐在客廳，臉上雖然帶著笑，但那笑裡，總是帶了些孤寂。
“爺爺，別坐著了，趕緊看看有什麼是慣用的，讓阿姨幫忙裝好，凌漾哥好一起放車上。”
老爺子笑容一僵。
凌漾裝車的動作也頓住，看向老爺子蒼老的面容，鼻頭一酸，是他不孝。
“沒事，爺爺需要什麼我去商店買就行，實在不行，我跑回來拿，也不遠。”
阿姨照顧老爺子也有七八年了，每次見老爺子清清冷冷的一個人坐著喝茶，也挺難受的。
官再大，子孫再多，可人老了，總是一個人，同樣可憐。
她也懂這些大戶人家，人人都忙，並不是孩子不孝順，都是辦大事的，有取捨。
凌漾兩口子要帶老爺子走，她也是替老爺子高興的。
“老爺子就一套茶具是慣用的，再帶兩身衣服就行，我馬上去收拾。”
老爺子還愣愣的，像是沒回神：“也，也不用天天喝茶。”
阿姨笑道：“對對對，您要是嘴饞，讓三姐給你榨果汁也行，我收拾衣服去。”
屠姍笑：“凌漾哥你先帶爺爺上車，我去幫阿姨忙。”
“好，”凌漾笑著把老爺子攙上車。
屠姍只讓阿姨帶了兩身裡面歡喜的，一件厚棉大衣，其他都沒帶。
阿姨還偷偷跟她說老爺子的喜好，說著說著就紅著眼眶感嘆：“老爺子也算是盼到了。”
盼到什麼了？
屠姍不太理解，但大概是高興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