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年代天朝萬元戶,都是十里八鄉(xiāng)羨慕、嫉妒的對象。
70年代的3萬,那真是一筆很大的數(shù)量了。
所以在賈張氏心裡,楚向前就是自己的衣食父母。
又和秦淮如有了那種關(guān)係,賈張氏心裡有時候還是會不甘,但很快又想到自己藏起的錢。
這老虔婆自然不敢把這事說出去。
甚至比誰都在乎這秘密。
要不然,真要作妖,過去十年裡,賈張氏有的是機會。
棒梗和韓春明眼看親媽和婁小娥,今晚大概率不會回來。
吃完晚飯和小當(dāng)招呼一句,一起去那戶人家通知關(guān)老頭。
賈張氏想了想,既然錢已經(jīng)借到了,乾脆也跟著過去,再次確定下來,讓那對夫妻也安心。
只是走在半路上,賈張氏忽然心裡一動。
拉著棒梗和韓春明說道,“婁小娥買走那個景泰藍(lán)瓷器後,你們今天再次上門看過的古董,一共多少錢?”
棒梗兩人一愣,不過韓春明到底心眼多。
只是想了幾秒,就猜到賈張氏的想法。
想了想後,還是說了句2800塊錢。
一聽總價2800,賈張氏頓時心動了。
雖然自己爲(wèi)了掩飾手裡到底有多少錢,只帶了2100過來。
但古董也分好壞,沒必要全買下來。
再說,只是沒帶夠錢,卻也買下大部分。
剩下的幾件差點的,那對夫妻肯定願意等幾天。
甚至,說不定人家手裡還有好東西。
看在交易兩次,給錢也爽快的份上,肯定會做熟人生意。
棒梗一聽奶奶暫時不買四合院,而是先買下那些古董,心裡有些不樂意。
自己這奶奶是什麼人,棒梗不可能不知道。
東西要是到了她手裡,那好處肯定全被她吃了。
韓春明卻一把拉住棒梗,走到一旁小聲說道,“眼光看遠(yuǎn)點。
我們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讓婁姨知道我們哥倆能談價,能壓價,也能找到賣家。
將來就不愁賺不到中介費了。”
棒梗想了想,這纔不情不願的點點頭。
到了地方,關(guān)老頭都在這戶人家的家裡,一起吃了晚飯。
看到韓春明總算過來了,這才鬆了一口氣。
只是找不到婁小娥,關(guān)老頭不由撓頭起來。
拉著賈張氏祖孫倆,還有韓春明走到一旁,低聲問道,“買走一部分古董後,你們有地方放?”
韓春明一聽就猜到,這老頭也不願意讓賈張氏插手。
笑著不說話,看著賈張氏。
賈張氏嘿嘿一笑,這麼多年買賣銅錢和瓷器、字畫,要是沒地方放寶貝。
早就被人發(fā)現(xiàn)了異常。
不過賈張氏主要買賣銅錢,隨隨便便就能帶回家。
只有運氣好,遇到瓷器、字畫,而且實在太大,纔會藏在四合院外面。
找合適的時間,再和秦淮如交易。
這下韓春明和關(guān)老頭也沒法了,只能任由賈張氏買走11件古董。
還幫忙帶走。
只是讓人沒想到的是,這老虔婆藏東西的地方,居然是軋鋼廠西門外的垃圾焚化爐的小院子裡。
還別說,這裡在軋鋼廠的圍牆外,又是焚化場,平時根本沒人過來。
軋鋼廠太大,每年不知道要清掃多少的枯葉。
最初都是收集起來,用車?yán)撸醽聿恢勒l提議說,乾脆自己建個地方燒了省事省錢。
對上萬人的大廠來說,建個小焚燒爐和小院,確實簡單的很。
而且灰燼還是不錯的草木灰,撒在廠裡集體種的菜田裡又能增產(chǎn)。
可實際上,這事很不靠譜。
但這個焚燒站,還是一直保留了下來。
這就方便了一直在廠裡掃大街的賈張氏。
甚至特殊時期,這邊還焚燒過不少舊書、舊報。
可惜賈張氏識字有限,很長一段時間裡,也沒意識到舊書中也有寶貝。
以至於這老虔婆後悔了好些年。
不過,有幾套水滸、三國、紅樓的連環(huán)畫,倒是偷偷拿回家自己看。
可惜保存的不算好,等秦淮如從楚向前嘴裡聽說,古籍、連環(huán)畫也值錢時。
那三套連環(huán)畫,已經(jīng)被賈張氏、棒梗翻的更加舊。
而這三套畫,秦淮如以原價45塊錢買走後,賈張氏才意識到,曾經(jīng)有個寶藏就擺在自己面前。
自己卻沒珍惜,心裡那叫一個後悔。
楚向前知道軋鋼廠少舊書時,同樣是有些遺憾。
隔天一早,棒梗和韓春明直接守在舊貨收購站外。
可秦淮如和婁小娥,還是快中午了,才一人騎著一輛自行車來上班。
不過,自行車上裝著兩個麻袋,也讓收購站的人,一臉驚喜的忙上前幫忙搬進去。
兩個女人,也是靠著這些年時不時就弄些板栗、乾果當(dāng)成福利,不要票、平價賣給其他人來拉攏人心。
雖然只是小恩小惠,但也確實讓收購站的人,對她們倆的一些異常舉動,當(dāng)成沒看見。
遇到麻煩,還會主動幫忙打掩護。
而且秦淮如這人雖然沒文化,但茶起來,不管老幼都能拿捏住對方。
更別說,四合院的姜二愣子,當(dāng)年就是楚向前幫忙,才進了舊貨收購站成了正式工。
秦淮如既然是京茹的堂姐,也算是楚家親戚,那小子自然是站秦淮如這邊。
秦淮如一聽自己兒子和同學(xué),還有婆婆和一個老頭,合夥收了11件古董,第一個念頭是棒梗被人騙了。
古董這一行,從古至今都是騙局最多的行業(yè)。
即便這年代造假的人很少,卻也不是完全沒有。
兩個女人這些年,多多少少也遇到過這種事。
被坑之後,纔會長記性。
好在棒梗一番解釋,又想起婁小娥昨天買走的景泰藍(lán)。
秦淮如這才放心下來,再看棒梗時,臉上不由露出欣慰笑容。
——
晚上11件東西到了楚向前手裡時,楚向前還詫異了片刻。
一件件看過去時,確定全是真的,而且好幾件是精品。
特別是那件,關(guān)老頭都想賣房子買下來的洪武釉裡紅、纏枝花卉紋象耳盤口瓶,更是喜歡的不得了。
這玩意未來上拍,至少上億。
也第一次在秦淮如面前誇了棒梗幾句。
激動的秦淮如眼睛都紅了。
隨即,從婁小娥嘴裡,知道了韓春明和關(guān)老頭。
晚上,楚向前免不了又和兩個女人打比賽。
隔天早上打完拳,出門買了早餐,和兩個女人吃完。
等兩人去上班了,楚向前騎著自行車就去了前門。
自己當(dāng)初在前門四合院住了四五年,卻不想根本沒留意到關(guān)老頭這個人。
或許關(guān)老頭根本不住前門這邊。
但韓春明確確實實住在前門附近。
只是十幾年前,這小子還是個孩子,楚向前自然不會關(guān)心他。
即便當(dāng)年知道這小子,也不會在意。
不過現(xiàn)在嘛,明知道這小子將來做生意也是一把好手,當(dāng)然是提前投資。
即便是自己知道天朝未來的發(fā)展軌跡,但精力總是有限的。
而且找個代理人,人品又不錯的人,當(dāng)自己的賺錢工具,放過了就可惜了。
等韓春明打著哈欠睡到十點,才起牀出門時,山雀立馬就注意到這小子。
等在附近的一條五黑犬,搖晃著腦袋,慢步從韓春明身邊走過,往前門四合院的方向走。
而小黑脖子上掛著的一個,掛著三個小銅鈴鐺的項圈,果然吸引了韓春明的注意力。
只是一眼,韓春明就覺得,那項圈挺普通,只是尋常的皮項圈。
但三個銅鈴絕對是舊玩意。
想都不想就快步跟了上去。
昨天11件古董到了楚向前手裡之前,秦淮如和婁小娥已經(jīng)確定過東西的真假。
給錢時也是痛快的很。
畢竟賈張氏、棒梗一個是婆婆,一個是親兒子,只要東西沒錯。
給錢當(dāng)然痛快。
而且婁小娥還故意給了,高出市價1成的價格。
也就是說,除了2200塊錢外,額外給了2400。
秦淮如和關(guān)老頭心裡知道,這價格高了三四百。
畢竟不是件件都和前天的景泰藍(lán)瓶子一樣難得。
但那件洪武釉裡紅、纏枝花卉紋象耳盤口瓶,關(guān)老頭自問,賣1500、甚至兩千毫無問題。
而這年代的2千,足以買下一套面積不小的四合院。
可見不管什麼年代,真正的好東西,價格就沒有低的時候。
韓春明和棒梗到手1200,另外的1200被賈張氏拿走。
至於鑑定的錢,婁小娥也沒吝嗇,拿出550給了關(guān)老頭。
秦淮如同樣不傻。
雖然楚向前自己就是這方面的頂級高手,但關(guān)老頭眼力厲害,就意味著這老頭手裡,肯定藏著好東西。
而且結(jié)交一個老前輩,時不時上門請教,也算是漲見識和多一個可以交流,並且學(xué)本事的渠道。
對關(guān)老頭那叫一個客氣。
還約好了,今天下午由棒梗、韓春明再次上門,找那兩個準(zhǔn)備出國的夫妻,問問還有沒有好東西。
而且由關(guān)老頭繼續(xù)當(dāng)顧問,一件還是給50的鑑定費。
韓春明前後得了600塊錢,心裡那叫一個得意和激動。
一看到狗狗脖子上掛著個好玩意,第一念頭就是,跟著這條狗狗,去看看到底是誰家養(yǎng)的。
說不定又是個想出國,準(zhǔn)備賣掉家業(yè)的傻帽兒。
等韓春明在山雀的注視下,跟著黑狗,來到四合院附近。
楚向前這才裝作出門的樣子,從前門四合院裡,推著自行車走出來。
這個院子在前門這一帶,也算是很有名了。
韓春明自己就記得小時候,這家人經(jīng)常有小車進出。
住裡面的一家子,衣著雖然比起港島,普通的很。
但在六十年代京城人眼裡,就是衣著靚麗,至少從來沒見他們家的人,穿打補丁的衣服。
不過66年時,這家人忽然搬走了。
本以爲(wèi)再沒人住了,聽大人猜測,說不定哪天這套大宅子,就會被收走,用來當(dāng)辦公場所。
可當(dāng)年鬧的最厲害的時候,也沒人上門。
現(xiàn)在風(fēng)暴結(jié)束了,傻子都知道,這戶人家的背景肯定厲害的很。
正跟著小黑快步走過來的韓春明,見那條黑狗繞著一個二十七八歲的人不斷搖尾巴,立馬猜到這人就是那條狗狗的主人。
只是一想到這戶人家住這麼大的院子,自然是不缺錢的主。
韓春明心裡只能祈禱著,這人和前天遇到的那隊夫妻一樣,想賣掉京城的房子和祖?zhèn)鞯臇|西出國去。
這麼一想,韓春明深吸一口氣,露出個自以爲(wèi)燦爛的笑容。
上前打了個招呼,“哥,您住這裡?”
楚向前笑著點點頭,“剛回國沒幾天,過來看看老宅子怎麼樣了。”
說完,停頓一下,裝出遲疑的表情,盯著韓春明看了好幾眼。
在韓春明詫異和不安的目光下,忽然笑著說道,“你是老韓家的老小?”
韓春明一愣,想了幾秒才意識到,面前這人看著年輕,實際上年齡說不定都快四十了。
這家人走的時候,自己還是孩子,人家又認(rèn)識自己父親,怎麼算都不可能還是二十多歲。
不過,認(rèn)識自己爹,那更好。
笑著不停點頭,“哥,您、、。”
還沒說完,就被楚向前一巴掌拍在腦袋上。
笑罵道,“我都38歲了,叫我叔。”
韓春明雖然意識到面前這人年紀(jì)應(yīng)該不小了。
但怎麼看,對方都不像是快40的人。
站在一起,說是自己哥,一點問題都沒有。
不過雖然捱了打,但韓春明也沒感覺疼,知道對方是玩笑。
而且自己喊對方哥,確實把人家的輩分喊小了。
這年代的人,可不在乎大別人一個輩分。
萬一遇到自己媽,總不能喊自己媽大姨吧!
韓春明忙笑著道歉,但說著說著,目光還是免不了偷偷看了眼,半蹲在楚向前身邊的黑狗。
楚向前嘴角一笑,“還有事?”
韓春明撓撓頭,心裡正想著如何把那銅鈴項圈忽悠到手。
只是又想到這人既然和自己早死的爹認(rèn)識,過去又確實住在這邊,說來說去,還是老街坊。
這要是忽悠人家,就有些不仗義了,心裡也有些過意不去。
想到這,一咬牙,指著黑狗老實說道。
“叔,您這條狗,脖子上戴著的銅鈴,我沒看錯的話,應(yīng)該是清中期的虎頭銅釦子。
保存的又這麼好,還挺值錢的。”
這下輪到楚向前意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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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本來只是想考驗這小子鑑定的水平,順帶著,看看這小子嘴皮子如何。
現(xiàn)在看來,能力不重要,人品確實不錯。
當(dāng)然,人品、能力都好,那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