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慌亂的看向推門而出的學長,腦袋裡頭嗡嗡的響著,只覺得一種麻酥酥的感覺從頭到腳的流過。老話說,“賊人膽虛”果不其然就是如此,我現在就覺得後背冒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似得,我看著學長,不知道該說點什麼來掩飾我偷拿他單子的窘迫。
“你怎麼啦?臉色如此的差,是不舒服嗎?”我還不曾說些什麼,學長倒是先開口問我了。
我結結巴巴的看著學長說道,“我。。我就是有一個文件要給你簽字,我這不剛進來,你就進來了。。。文件。。給你放桌子上了。。我。,我先走了。”我感覺自己語言組織能力都已經有問題了。
“你什麼時候也有結巴的毛病了?說!是不是幹什麼虧心的事了?”他笑著跟我打趣道,但是從我身邊走過去的時候,我感覺自己明顯的抖了一下。
從來沒幹過這種事情,自己的心理素質還是太薄弱。
我有點心虛的看著學長說,“怎麼會,我能幹什麼虧心事啊。”
說罷,我就推門出去了,甚至都不敢回頭去看學長的眼睛,出了辦公室的門才發(fā)現自己的手心裡都浸滿了汗。
口袋裡的那幾張薄薄的賬單像是一塊燙手的山芋一樣,讓我不知所錯,恨不得直接掏出來扔到垃圾桶。
可是那股強大的好奇心還有疑惑讓我禁不住往下探索這,妄圖想要找到一個可以讓我心安的理由。
大約是在傳銷裡面受了太多的刺激,有點心理陰影,所以現在多少心裡對很多的事情都保持疑惑的態(tài)度,不敢輕易的相信這個世界上的人和事。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不過就是這樣吧。
我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看著十指不停止狂奔在鍵盤掐上的瀟瀟。心裡若有所思的想著,她呆在這間公司的時間比我要長的多,業(yè)務也是比我熟練,而且人脈也比我廣,爲什麼我只是來了這一個星期就已經接手上千萬的單子,甚至還代替了安娜的位置。
“瀟瀟啊,你在公司呆了多久了?”我隨手翻著一本文件夾,裝作不經意間問到。
她疑惑的回頭看了看我,然後繼續(xù)奔赴她的現場,忙亂間回覆我道,“好幾年了怎麼了?”
果然如此,好幾年的老員工都不用,偏偏用我這個不知根不知底的人來承擔如此重任,我可不覺得他跟我哥一樣,一眼就相中我了,然後感情日益飆升。
我能力一般,還總是給他填了各種各樣的麻煩,反而這樣如此的重用我,我自己都不相信。
難道只是因爲我和他是校友?我的天,暫且不說這全校有多少的學生,那麼多有能力的他不要,偏偏找我這個沒有能力沒有人脈啥也沒有的三無產品。公司是用來賺錢的,又不是同學救助所,而且,我到現在都沒有想起來我在學校裡看見過他。還有一個就是我上的那種普通大學,在勞務市場一抓一大把,而且我問了一遍,出了我以外其他的都是什麼重點大學出來的,設計部更是客觀還是從國外回來了。
我原本跟學長說過,我的文憑不夠,怕是難以服衆(zhòng),他卻隨手從抽屜裡扔給我一推文件還有各種重點大學的畢業(yè)證和
榮譽證書之類的,這些東西唯一的共同性就是上面都赫然的寫著我的名字,這就是比較尷尬的事情了!
造假這種事情,我還真的是第一次見,還這麼的光明正大的。我當然不會收那些東西,笑笑就還回去了,此後再也沒有提出過學歷這件事情。
結合餘辰跟我說的那件事,還有這種種疑點來說,我覺得學長這個人絕對沒有我也想象的那麼簡單,甚至可以說,很不簡單。
“林晴,進來一下!”我心裡的震驚感還沒有平復,就聽見學長的喊聲,瞬間只覺得血都倒流了一般,心跳驟然間就加快了。
我快速的把口袋裡的紙條塞到了文件夾裡,然後倉促的奔向辦公室的門口。我覺得自己走路都變得那麼不正常,耳朵裡也是嗡嗡的響。
她該不會是發(fā)現了吧?這是要興師問罪?但願他的辦公室裡沒有攝像頭,那樣我就是抵賴也沒有用,不然不知道我今天還能不能走出這個辦公室。
我快步的邁向辦公室的門口,佯裝一臉正經的樣子跟他進了辦公室。我看著她一如既往凌亂的桌子,連筆的位置都沒有動過,和我剛纔進來的時候一樣。心裡時候稍稍的鬆了一口氣,還好不是來找我算賬的。
我擡頭望向他,不知道他到底要找我?guī)质颤N。
他隨手扔給我一沓文件,口氣不善的說道,“這個單子給你了,今天下午就去跟客戶談清楚。這個價錢一分都不能少,但是這單生意一定要談成。下午會派人去送你,你準備一下。”我看著手裡的文件,有些不知所措。
不過只是簡單談談生意,爲什麼他的臉色這麼難看,口氣聽起來也是那麼的憤怒,我打開文件夾,仔細的看了看裡面內容,是我沒見過的一個單子。
上面寫的是外貿服務,可是下面的價格卻赫然的寫著三千萬。這是我迄今爲止接到過最大的單子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變得鎮(zhèn)定一點,然後從容的開口說道,“學長,不對,霍總,我進公司不過才一個月的時間,很多業(yè)務,我都不熟悉。之前簽了很多大單子也是承蒙你對我的關照,可是這個單子的價錢太大了,而且現在臨時交給我,我一點準備沒有,而且下午叫談判。我實在是難負重任,要不然。。。您再找其他人吧。”
我當然不會往自己身上攬麻煩,現在學長已經不是我眼中那個學長,現在只覺得看見他都覺得他是那麼的不簡單。
這麼大的單子,如果出點什麼差錯或者不出差錯我很圓滿的完成了單子,但是真的如我所猜想的那樣,這個公司只是一個用來幫助學長洗錢的皮包公司。那隻要最後是我的籤的字,那這麼大的責任就要我擔著,到時候我就是跳進黃河也不一定能洗清。
若是以前,我剛開始接手只是一些小單子,那我一定爲學長瞻前馬後,盡心竭力的輔佐他。
但是那次在醫(yī)院餘辰跟我說了,是他救我們出來的,而並不是學長所說的那樣。從哪以後,我就心裡有所顧忌了。
我看著學長的臉變了一變,黑著臉說,“你是不是聽到了什麼不好的傳聞?我就是器重你有能力,我也私下調查
過你,覺得你是個可以值得信任的人,我才如此的重用你。不過,你確實也沒讓我失望,雖然說一開始給我也填了不少的麻煩,但是我希望你能去辦好你應該去辦的事情,別讓你的能力都放在你的猜疑上。”
後面他再說什麼都已經聽不進去了,只覺得好像如果我不去談這個單子,我就是對不起黨的培育對不起九年義務教育,也對不起學長的栽培。
他把我吹捧的好像我有足夠的能力去談,不應該看低自已,我要是談了我就走上了人生巔峰,我要是不談我這輩子就完了。
反正後來我被學長哄的迷迷糊糊的就抱著那一推的文件就出了辦公室的門了。
我坐在自己辦公桌前看著一個薄薄的文件夾,頓時覺得它有千金重一般。
現在後悔也沒有什麼用了,答應都已經答應了,現在只能硬著頭皮往上衝了。
接完這個單子,我就一定要好好的調查一下學長這個公司到底是怎麼回事。至少心裡有個數,如果真的是像我預想的那個樣子,那我趁早趕緊的出來,免得趟了這趟渾水,惹的自己一身騷。
我翻看著學長遞給我的文件,上面只是粗略的寫著一些合同的常規(guī)問題,和往常一樣,來的單子無疑都是貿易出口,然後價錢就是一個天大的數字。
“你最近是不是手裡有個單子,給我看看你合同唄。我手裡的活太多了,有點忙不過來了。”我把手裡的文件暫且的放到一邊,拍著瀟瀟說道。
她連頭都不擡隨手就扔給我一個文件夾,說道,“這是我今天下午要談的,你看看吧,裡面有副頁別給我掉出來。”
我應聲的答應著,然後小心翼翼的打開瀟瀟遞過來的合同,仔細的看著,那雪白的a4紙上寫的就只是十萬而已。
學長還真是疼我啊,“你這次的談的合同才十萬啊?你平時就是談這麼多的嗎?”我把合同遞給她,問道。
她翻了個白眼,瞅著我道,“這就是已經很不錯的了,你以爲你是誰出手就是幾千萬的單子?就你能啊?”
不瞞你說,還真是幾千萬的單子,而且現在就在我手中。
我頓時就感覺,有一種馬上要進局子的感覺,讓我有些坐立難安了。
“林晴,你趕緊去吧。我原本想著讓人送你,結果他們來人接了,就在樓下。”學長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走到了我身邊了,用食指敲了敲我的桌子說道。
我還在研究這合同,正準備著一些必要的措辭和條件,以至於更好的談妥著單生意。結果想的正入神,學長就來到了我身側,驚的我心尖一顫。
我擡頭看著他,還是黑著臉,看起來臉色不善。
我趕緊的點點頭收拾好東西往外走去,生怕又被他爲難什麼。
“記住,這個單子一定要拿下來!一定要”我剛走到門口就聽見身後傳來學長的聲音,好像是受了多大的刺激,一定要勵志拿下來。
那他自己去不就好了,連累我?guī)质颤N。
我一路憤憤的就出了公司的門口,結果門口停著一輛黑色的野馬,上面的司機,坐著的竟然是餘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