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田苗苗說這話的時候。羅林拉開後備箱往下拿東西。後備箱掀起來擋住了他的身形。往下壓後備箱的時候羅林敏銳的發現就在田苗苗說：“已經有眉目了。儘快把這案子破了...”的時候。劉老太臉色大變。身體還不由自主的忍不住往後悄悄退了兩步。

嗬。新鮮了。有情況啊。當下不做聲提著工具走到田苗苗身邊問：“怎麼回事。爲什麼都堵在這兒。”

田苗苗回首解釋：“羅隊。肖瑜的兒子。你見過的；這不今天都6號了。他著急回學校。想回家收拾收拾東西。”

羅林“嗯”了一聲就算回答。拎著東西就準備進屋。老太太實在忍不住。又趕上來兩步喚了一聲：“羅隊長。羅隊長。能不能聽我老太婆囉嗦兩句。”

“哦。老人家請說。”

“羅隊長。就讓我孫子進屋收拾收拾吧。就去他自己個房間。眼看著要開學了。總的收拾下書本。帶幾件換洗衣服走吧。您行行好。通融通融...”

田苗苗急忙攔著老太太。朝著羅林說：“哎哎哎...老人家你這是幹什麼。嗯這樣吧。你和劉強跟著我們進屋。不過我們得看著。隊長還有老人家你們看這樣行麼。”

“行行。太行了。不耽誤孩子上學怎麼都行。”

“嗯。那走吧一起進屋。”

羅林和田苗苗帶著劉強祖孫兩進屋。田苗苗問他：“哪個是你房間啊。”

“樓上。中間那間。”

“那走咱們先上去吧。老人家你也一起吧。幫著他收拾收拾。小夥子一天到晚的沒個收拾。到時候落下東西可著急。”

劉老太對田苗苗的合理化建議大大的贊同。她本來就擔心孫子趕不上收假。耽誤了上課。現在他母親也走了。孩子驚慌失措的。萬一真落下點兒什麼要緊的東西。那得耽誤多少事兒啊。

打開房門。劉強不好意思的笑笑：“田姐。不招待你們了。我先收拾了啊。”

祖孫兩翻箱倒櫃的收拾起來。也就是換洗衣物。幾本書。電子產品還有劉強要帶回去學校的土特產。羅林和田苗苗倚在門口觀察他們有沒有異常舉動。羅林示意田苗苗耳朵靠過來。悄悄和她說了剛纔的發現。田苗苗目光不經意的從老太太身邊劃過。點點頭表示她知道了。

家裡突然糟了這麼大的變故。即便是沒心沒肺的人也會發慌。劉強雖然人浮了一點。在學校大手大腳的沒個打算。那也是因爲她媽有這個經濟能力的關係。大學生還沒有踏入社會。總的來說都還是單純的。劉強慌慌張張的惹的老太太不停叨咕：“哎。孫子。慢點兒慢點兒。這些疊好。不然一壓就皺吧了。到時候沒法穿。棉衣。棉衣帶上。羽絨服。羽絨服我給你疊。再過半個月可就開始冷了。你在放假可就是寒假了。孩子啊回學校了別發愁。生活費有奶奶呢。不會短了你的用的...”

聽著祖孫兩說家長裡短。田苗苗聽得鼻子發酸。劉強還沒畢業。肖瑜這一走。她的廠子也就撐不下去了。到時候一破產清算。還能剩下多少錢。就算平時專門給兒子留了筆積蓄。這錢老太太肯定會當命根子一樣給保護起來。一個退休老太太。還要養活一個孫子。怕是將來這套房子都保不住。

“大孫子。告訴奶奶。有什麼想吃的。你最愛吃糖醋里脊和小雞燉蘑菇。奶奶晚上給你做這兩樣行不。”

“奶奶我沒胃口...”

看似平常的兩句話。羅林和田苗苗瞬間就站直了身子。羅林剛要往前邁步。田苗苗拉住了他胳膊。打了個眼色“我來。”

“咱們西省的孩子似乎都愛吃糖醋里脊。酸酸甜甜的。劉強愛吃奶奶做的菜麼。”

“田姐。我媽就不會做飯。我爸那更別提了。從小到大。一饞了都是奶奶給我做好吃的。”

“當時我們檢查你家廚房的時候。怎麼沒發現老人家的指紋啊。”

老太太動作一滯。劉強悶著頭整理東西回答田苗苗說：“我奶奶不住這兒。她自己有套房子不過在郊區。是個平房有個小院子。我媽和我爸離婚後。奶奶就一個人搬回小院單過了。”

劉老太放下衣服。也解釋了句：“警察同志。我畢竟就是個婆婆。肖瑜雖然說了讓我繼續住在這兒。可人家兩口子都離婚了。我這個老太婆還賴在人家不合適啊。我那個沒出息的兒子也得有個遮身的地方。幸好原來有那麼套房子。我就帶著劉濤搬回去了。”

“原來是這麼回事啊。那兒可夠遠的。老人家一會兒你要帶劉濤過去麼。”田苗苗慢慢的話往老太太家領。老太太想了想說：“可不得回去。招待所有啥呀。還得給強子拿點錢。得回去。”

“那我們開車送你們吧。挺遠的路呢。肖瑜剛去世。你們往後用錢的地方還多。能省就省點。坐我們車也方便。”

老太太一愣。似乎有點兒不願意。可最終還是點頭：“那一會兒大家都去。我做幾個菜給我孫子解解饞。兩位也對付一口。”

羅林和田苗苗直說不用了。這邊取完證還得去下個地方云云。

等劉強收拾完。田苗苗帶著他們上車。羅林在屋裡又檢查了一遍。那罐茶葉已經提回去了。重點找了找還有沒有其它茶葉。找遍了也沒什麼發現。下樓上車直奔郊區而去。

老太太這個小院在鐵路醫院西邊。挨著鐵路。這一片這樣的房子不少。當初本來準備拆遷修高鐵。後來規劃變了。也就沒人管了。小院子收拾的挺乾淨。劃出一塊地種了點兒菜。還有些花花草草。劉老太急忙招呼衆人進屋。剛進屋羅林就看見茶幾上擺著一罐茉莉花茶。和申剛、肖瑜家裡的一模一樣。

裝模作樣的一把拿起來。擰開蓋子一聞。羅林把田苗苗喊過來馬著臉訓她：“你來看你來看。讓你給大夥兒發點兒福利。讓你買茉莉花茶。你給買綠茶。都喝習慣花茶了。誰愛喝綠茶。看見了吧就這牌子。”

田苗苗不好意思的接過來看了看。又聞了聞。老太太拎著水壺進來看見田苗苗手上拿著茶葉桶。表情又有些不正常。

田苗苗不好意思的說：“老人家。我們隊長訓我呢。嫌我上回買錯了。您把這罐茶葉借給我吧。我買了之後還您一罐新的。”

老太太搖搖頭：“這就是本省的花茶。不值錢。你直接拿去就是了。你們警隊收入不是挺高的麼。怎麼也喝這麼便宜的茶葉。”

“喝習慣了。從學徒開始幹這行就喝這茶。突然換了還喝不慣了。老人家這個先讓她拿著。讓她比著去買。回頭啊我給您拿點兒好茶來。什麼鐵觀音。龍井啥的。”羅林幫著田苗苗解釋了兩句。

老太太要留兩人吃飯。兩人客氣了兩句就起身告辭了。上了車羅林繫上安全帶就說：“轉一圈。往屋後看看。”

田苗苗開著車往房後繞。往前開了幾步就聽見羅林大喊：“停停停停...。”

推開門下車。羅林走到房後。指著一簇植物對田苗苗說：“你看這個眼熟不。”

田苗苗仔細瞅了瞅不認識。搖搖頭。羅林提醒她說：“你拿鑷子夾出來那個。”

田苗苗又仔細看了看。繼續搖頭。羅林捂著臉說：“算了算了。問你就是對牛彈琴。你們這些90後估計麥子和稻子都分不清。哪能認識這些東西。”

拿出物證袋。田苗苗取了幾片葉子。兩人上車離去。

實驗室裡。陳剛強把羅林拿回來的葉子放進試管裡。滴入化學試劑。溶液一下就變成了紫紅色。搖了搖遞給羅林：“羅隊。夾竹桃的花枝。你看強心苷檢測反應呈陽性。”

田苗苗她們都湊了過來。羅林接過試管。給大家看了一圈。“這東西有毒不用我多說了吧。”

陳剛強接著說：“夾竹桃的枝葉均有毒。2-3克就能讓人致命。在我們鑑定分級裡。是氰化物這一級。”

衆人聽得吸了一口涼氣。毒性這麼大。田苗苗又把度娘請了出來：“夾竹桃。植物界被子植物門雙子葉植物綱捩花目夾竹桃科夾竹桃屬。有較強的毒性。可入藥。孕婦忌服。有助於強心利尿、鎮痛祛瘀。原產於印度、伊朗和阿富汗。在我國栽培歷史悠久。遍及南北城鄉各地。”

陳剛強點頭：“特別是花。夾竹桃的花裡面的有毒成分可以直接刺激心臟。藥物發作時很像突發性心臟病發作。會導致人才當場死亡。所以醫學上用來做強心藥物。這種花的花期長。屬於觀賞植物。好多地方都種著它當裝飾花木。苗苗姐你之前誤打誤撞找到的那一片。應該就是夾竹桃的乾花。”

“田苗苗在茶葉裡找到的乾花可以確認了。就是夾竹桃。可是羅隊。爲什麼昨天做實驗。會沒驗出來毒素呢。”羅林搖頭。“這麼專業的問題是你們這些高學歷人才琢磨的。我就一個大老粗。懂什麼。”

葉青青鬼使神差說了句：“羅哥你纔不是大老粗...”

一下所有的人都盯著她看。弄得她鬧了個大紅臉。

羅林咳嗽了兩聲。“田苗苗拿回來那罐茶葉呢。趕緊檢查檢查。裡面有沒有夾竹桃的乾花。一個個閒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