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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難道從一開始就錯了嗎?很多次嶽文強這樣問自己,可是沒有人給他答案!

時間就這樣一天天過著,嶽文強和章婉芯之間的關(guān)係處在一種非常微妙又非常尷尬的狀態(tài),就像隔著一層窗戶紙,一旦捅破了不是兩廂情願就是魚死網(wǎng)破!

可是這層窗戶紙誰也不願意先捅破,因此就那樣一直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維繫著。

嶽文強偶爾會來找章婉芯,說的無非是一些“你吃了嗎?最近學(xué)習(xí)怎麼樣?”之類無關(guān)痛癢的話題。

章婉芯也漸漸開始注意嶽文強的言行,偶爾在上課或者考試時也會聽到嶽文強獨有的“大嗓門”嘰裡呱啦的說話。有一次期中考試,在快要交卷時,章婉芯聽到從樓底下傳來三四個男生的聲音,其中有一個就是嶽文強的,清晰入耳,聲如洪鐘。

聲音入耳的那一刻,章婉芯的心突然就抽搐了一下,急急得但確實存在!

等她急忙交了試卷跑出來後發(fā)現(xiàn)嶽文強早已經(jīng)和同學(xué)相攜走遠(yuǎn),心裡頓時空空的彷彿有些失落又不知道這失落從何而來!

如果說岳文強對章婉芯的好感來自於盛夏午後的留頭一笑,那麼章婉芯對嶽文強的好感就來自他日積月累對她鍥而不捨的搭訕!那種涓涓細(xì)流的好感是從什麼時候植入章婉芯血脈裡的,就連她本人也不知道。

臨近國慶節(jié),學(xué)校舉行一年一度的運動會,相對平時繁重的學(xué)習(xí)來說,這樣的運動會多少被同學(xué)們所期待。

那幾天都是不用上課的,老師一般都忙著運動會和文藝演出的事情,所以對於既不參加運動比賽又不演文藝節(jié)目的章婉芯來說真的是無所事事。

每天章婉芯也按時按節(jié)到教室,總是自己看會書或者做會題時間倒也過得很快。偶爾在本班有運動項目的時候她也會和鄭麗去看看,偶爾班級裡拿了名次時章婉芯也會從心裡發(fā)出微笑。

看似平靜無波的生活其實章婉芯也有在意的事情,只是她這個人不願表露罷了!

那天,章婉芯的班級剛跑完八百米長跑決賽拿了第二名的好成績,全班同學(xué)抱住那個全身就像從水裡撈出來的學(xué)生慶祝,章婉芯站在外圍,心裡也挺高興的。這時,喇叭裡傳來廣播:請高一三班、高二六班、高二五班、高三一班…….參加100米的短跑的同學(xué)聽到廣播後到場地集合!

請……伴隨著廣播一遍遍重複,章婉芯的心越收越緊,眼睛不自覺的望向100米決賽的場地……

隔著人羣章婉芯看到場地上陸續(xù)有人上場,一個,兩個,三個,四個……..,每上場一個人章婉芯都仔細(xì)的看一眼,直到第四個也上場了她依然沒找到那張熟悉的面孔,而且代表高二六班的李佩也已經(jīng)站在跑道上多時,而沒有嶽文強……

這是章婉芯最後得出的結(jié)論,嶽文強沒有進(jìn)決賽嗎?

心裡突然有一絲失望,腦海裡不自覺的回想起前天晚上的事情……

那天下晚自習(xí),嶽文強將章婉芯堵在樓梯口,黑壓壓的人羣從他們身邊走過,好多同學(xué)紛紛側(cè)目看過來,章婉芯有些不好意思的問嶽文強,“有事嗎?”

“有事!”說完,嶽文強逆行而上,章婉芯頓了一下,考慮到這裡人多也跟著嶽文強慢慢走了上去。兩人揹著書包一前一後,走在黑暗而又安靜的過道里,只能聽到彼此的腳步聲!

終於嶽文強通過長長的走廊在三班門口站定,章婉芯站在離他有一米多遠(yuǎn)的距離,低著頭不說話。

嶽文強望了一眼和他保持距離的章婉芯,心裡突然笑了一下,他們這個樣子像不像是在談戀愛?

“後天我跑100米決賽你能來看嗎?”嶽文強說。

“預(yù)賽不看嗎?”章婉芯沒想到嶽文強會跟她說這個,不由得擡頭問他。

“不看,那個沒意思!”

“哦……”章婉芯像是在沉思,但久久沒了下文。

“來嗎?”嶽文強忍不住又問了她一句。

“看吧,有時間就過去!”章婉芯回答的模棱兩可,因爲(wèi)她覺得嶽文強不是他們班的,看他比賽多少有些不合適,如果他們?nèi)嗟綍r候也能進(jìn)決賽,她就去看。

“如果你不來,決賽我就不參加了?!憋@然,章婉芯的回答讓嶽文強有些生氣,他沒想到章婉芯會這麼不給他面子!

呵!他的脾氣可真不??!章婉芯輕笑一聲,眼睛望著跑道心想,嶽文強是以爲(wèi)她沒來看他比賽而不參加比賽的嗎?

想到這裡章婉芯的身體不自覺的往前撐了一點,希望嶽文強能看見自己吧!可嶽文強畢竟不是那樣的人,在體育老師連連吹的口哨中他慢慢出列了!

遠(yuǎn)遠(yuǎn)看去嶽文強整個人顯得無精打采的,完全沒有其他人精神抖擻的樣子,章婉芯有些焦急,這樣他肯定會輸?shù)摹?

也許章婉芯骨子裡並不是那樣木訥的人,也或許她希望嶽文強能贏,總之在那一刻,她似乎想都沒想,整個人就如箭一般射了出去,一口氣跑到頭,撥開人羣擠在第一排,氣喘吁吁的喊,“加油!”

此時,嶽文強正在做預(yù)熱動作,聽到章婉芯小小的聲音傳來,啾的轉(zhuǎn)頭四目相對!然後彼此微微一笑!

沒有什麼比四目相對的微笑更讓人覺得神清氣爽的!

槍聲打響的那一刻,嶽文強仍在這麼想…….

章婉芯站在嶽文強的身後,只看到他白色的球衣迎風(fēng)飛舞,然後他的身體越來越小,最後縮成一個點!

章婉芯不得不承認(rèn)這樣的位置絕對是一個糟糕的位置,根本看不清誰贏了,而這個問題也恰恰是她最關(guān)心的問題!

章婉芯跟隨著人潮身體不斷的往前涌,她只希望能快點看到比賽結(jié)果,突然手臂被人生生撅住,她擡頭,嶽文強大一號的笑臉映在眼前,麥色的皮膚在汗水的溼潤下迎著陽光範(fàn)著點點光澤!

“贏了嗎?”章婉芯問他。

“贏了!”嶽文強笑的更歡了。

“哦…….”章婉芯也不好意思的笑了。

兩個人就這麼直挺挺的站著,笑著…….。彷彿傻子似的,這時涌過來幾個人,李佩說:“幹嘛呢?談情說愛還沒夠啊……”頓時引來其他人的哈哈大笑!

章婉芯立即羞紅了臉,嶽文強在一幫男生的簇?fù)硐码x開,只是他不時的回過頭來看她一眼,眼睛裡盛滿了濃濃的情意。

現(xiàn)在回想起她對嶽文強的情意大概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的吧!沒有表白,沒有開場白,似乎一切都平淡無奇,卻不知不覺在時間的長流中蘊藏出一個少女的情懷!

運動會結(jié)束的當(dāng)天晚上就是文藝晚會,在各種彩排、燈光、化妝等一系列的籌備下,終於在當(dāng)天晚上正式運營了!

各班一個組一個組分開,高二年級全部被安排在操場的右邊,而三班和六班之間只隔著一個班級——五班!

章婉芯因爲(wèi)突然來了例假,和鄭麗一起結(jié)伴去宿舍拿衛(wèi)生巾,之後又去了廁所,再回到操場已經(jīng)是十分鐘之後,兩人經(jīng)過六班時,章婉芯眼睛下意識的在六班多停留了幾秒,毫不費力的就在人羣中找到了嶽文強,此時,他並沒有看見她,在一羣男生的簇?fù)硐滤鸵粋€女生坐在一起,雖看不見臉面,但即使那樣坐著也能看出那女生擁有纖細(xì)柔美的身材,白淨(jìng)細(xì)長的脖頸……側(cè)臉在夕陽的輝映下形成一個優(yōu)美的弧度!

章婉芯相信如果轉(zhuǎn)過身來她的臉肯定也是極美的……

或許是章婉芯看的太入神,鄭麗也不自覺的將目光投向那裡,然後驚呼,“白蓉……”

“你認(rèn)識她?”章婉芯驚訝的轉(zhuǎn)頭,鄭麗點點頭說:“是啊,初中我們一起唸的,她是嶽文強的女朋友……”

嶽文強的女朋友?來不及細(xì)想,她的心已抽痛一團(tuán)。什麼時候的女朋友?她怎麼完全不知道……

再望那裡,不知道是不是心境不一樣了,總覺得嶽文強看白蓉的眼神都柔的能滴下水來……

“他……..,他們是什麼時候開始的?”漫無目的的,章婉芯不知道自己怎麼就問出了那句話!

“好像很早了吧!估計初二的時候吧,不過他們認(rèn)識很早了,聽說他們父母是世交……”鄭麗並沒有發(fā)現(xiàn)章婉芯的異樣,隨口一說。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

“上高中後白蓉就去省城唸書了,原以爲(wèi)他倆吹了,沒想到還在一起呢!”後面的話章婉芯沒有在聽,心裡只有一個聲音充斥著……他們初二就在一起了……??

粗略算起來也有三年了吧,這三年光景裡兩個人有好多事情可以幹……好多事情……她不知道在意的到底是他們在一起有多長時間?還是在意他們是男女朋友?或許她都在意吧,只要是和嶽文強有關(guān)的事情她都在意,都在意……

章婉芯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座位上的,也不知道那天晚會都在演什麼?只覺得整個人飄飄忽忽,朦朦朧朧的,一整個晚上都魂不守舍!

終於等到散場,章婉芯本應(yīng)該急步離去的,可她卻坐在座位上一動不動,整個人懶懶的,彷彿失去了方向般不知道自己在幹嘛,所有同學(xué)都站起來提凳子走人,她和嶽文強彷彿被隔在兩個世界裡,但他亮如宏鐘的聲音卻傳了過來……

“白蓉,晚上別回去了,住我宿舍吧!”

接著傳來低低的女聲,“不好吧!”

“沒什麼不好,你和嶽哥是什麼關(guān)係!?……哈哈……”這是李佩的聲音。

章婉芯隔著人羣看到那個叫白蓉的女孩在幾個身高馬大的男生的簇?fù)硐码x開,嶽文強走在她的右側(cè),一路爲(wèi)她保駕護(hù)航,頗有男士風(fēng)範(fàn)!

那晚,章婉芯無所避諱的盯著這一幕,心裡發(fā)狠的想,如果他們看見她,她就毫不膽怯的走出去,可是那晚嶽文強至始至終都沒有朝她這邊看一眼,待他們走遠(yuǎn),章婉芯的心裡淒涼涼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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