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起精神，快速地瀏覽了一下胖子邵佳一遞過來的筆記，把新學的知識點在腦海裡過了一遍，時間就來到了第一節課的時間。

“今天是你們初中生涯的第一次月考，我希望大家都能細心答題，考出個好成績。”班主任耿老師站在講臺上，給本班級的50名自己的學生交代著與考試有關的注意事項。

“下面，所有同學都帶著自己的凳子，到操場上按班級集合。”

轟轟烈烈的第一次月考，在同學們忐忑的心情下開始了。班級裡傳來了一陣課桌的拖拽聲，所有人都提著凳子，帶著文具向教室外面走去。

胖子邵佳一和何安澤兩人故意落在了最後面，往外走的時候，還主動搶過了何安澤的凳子提在手裡。

“安澤，你也來了，好好考試！”耿老師站在講臺上，應該是故意停下來等何安澤的。

“我沒事，老師，謝謝！”

“嗯。好好考試，你奶奶的事情我們也替你難過。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拍了拍何安澤的腦袋，耿老師就帶著何安澤一同往外走去。

九十年代的農村初中，條件還很艱苦。像月考這樣的大型考試，基本上都會選擇個好天氣，所有同學在操場上答題。頗有一點古代科舉的感覺。

語文卷子發下來，何安澤大概的瀏覽了一下，問題不大，雖然缺了不到三天的課程，但基本上因爲語文的特殊性，自己積累的功底還能應付的過去。

邵佳一就在自己的隔壁，這娃的神情就沒有何安澤輕鬆了，語文一直是胖子的弱項，尤其是作文，更是深惡痛絕卻又無可奈何。

和何安澤對了一下眼神，就轉頭坐在哪裡等著開卷的鈴聲來。

一個半小時後。

順利結束了第一場語文考試，交完卷子，大夥得到了十五分鐘休息的時間。等收卷子的老師一走，邵佳一第一時間就竄到了何安澤身旁。

“安澤，考的怎麼樣？”

“還行。你呢？”

“我啊，湊合吧，主要作文太難寫了！”胖子憂鬱地望著天空。

“你去廁所嗎？”何安澤把自己的文具收拾好，以免被風掛走了。

“走，一起去！”胖子邵佳一的不開心來的快，去的也同樣快。

路過聚集在一起的女生時，何安澤看見了被圍在中間的同桌，後者也發現了走過來的何安澤，面對後者關心的目光，何安澤選擇了無視。

第二場數學考試。

散發著油墨香氣的卷子一發下來，何安澤就知道自己遇到麻煩了。

數學第一章有理數在放假前剛剛講完，放假後自己不在的這三天，應該是集中講解了這章的實際應用。

九十年代的農村初中，在學習上並沒有過多的輔助資源，所有的資料就是各門主課的課本，還有老師們油印的試卷。完全沒有後來的各種堆積如山的大試卷，輔導書。不知道是那個年代同學們的悲哀還是幸事。

基礎知識，完全沒有問題，但是後面的應用題，何安澤就感覺遇到麻煩了。基本上都是自己沒遇到過的題型。

一早上胖子提供給自己的筆記上，也沒有紀錄這些。唉，早知道就找李萍這丫頭借筆記看了。

同樣一個半小時的考試，何安澤的數學只做了三分之二。對於這樣的成績，何安澤也無可奈何。

和邵佳一一起，兩人悶頭往教室走去，看樣子這胖子也考砸了。

還離教室有一段距離，何安澤就發現了等在哪裡的彥寒叔叔。應該是爺爺他們擔心自己，所以安排叔叔來學校接自己回去的。

讓彥寒叔叔稍等一下自己，何安澤就拉著邵佳一快步向自己座位上走去。彥寒叔叔的自行車可以帶兩個人，正好可以帶上胖子邵佳一。

李萍比兩個人早到一步，看到跑過來的兩個人，連忙站起身給何安澤讓出進去的空間。

“何安澤，上午考的怎麼樣？”有點害怕自己同桌冰冷的模樣，但還是鼓起勇氣主動打起招呼來。

“嗯，還行！”不冷不熱地回了一句，就拉上胖子一起跑出了教室。留下了愣在一旁的李萍。

回到家裡，何安澤照樣先去奶奶的靈位前磕了個頭，又去旁邊安慰了下蒼老了很多的爺爺。

“安澤，今天考的怎麼樣啊？”幾天不吃不喝的爺爺，虛弱地伸出粗糙的右手，撫摸著自己最疼愛的大孫子。

“還可以。”何安澤不忍心告訴老人家。自己的數學考砸了。

“彥寒，帶安澤去廚房弄點吃的，吃完再把安澤送學校去。”爺爺吩咐著站在一旁的彥寒叔叔。也許，老人家現在唯一惦記的，就是何安澤的學業了。

“好的，師傅。我這就帶安澤過去。”彥寒叔叔走過來。拉起何安澤就向廚房走去。因爲奶奶的喪事，家裡也早早就請了村裡的大廚。料理起招待賓客的酒席來。

胖胖的本家叔叔，看到走進來的安澤，連忙掀開桌子上的紗布，露出各種肉食，示意何安澤自己隨便挑。

簡單地吃了一碗肉丸子湯，再巴拉幾口米飯，何安澤就和爺爺打了聲招呼，就又坐上了彥寒叔叔的自行車，向學校奔去。

下午還有兩場考試，一場英語，一場政治。都是死記硬背的科目，自己兩三天沒上學，拉下的知識點將會直接影響到這次的考試成績。

重新出現在教室的何安澤，在自己的座位前，又遇到了麻煩事，同桌李萍已經趴在課桌上午睡了。何安澤在叫醒同桌還是自己爬過去的問題上，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後一種方案。

踩著胖子邵佳一的凳子，何安澤動作麻利地翻過了自己的課桌。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順手還拿過了自己前桌的聽課筆記。雖然知道這個胖子的筆記沒多大幫助。

果不其然，胖子邵佳一的英語筆記只能用一個慘不忍睹來形容。雜草一樣的英語單詞讓何安澤分辨的很吃力。

算了，將就著看吧！

直到預備鈴響起來，胖子邵佳一才匆匆跑進教室。看到已經坐在位置上的何安澤，自己才鬆了一口氣。

而被鈴聲吵醒的李萍，發現了已經坐在裡面位置上的何安澤，小姑娘不好意思地望著自己的同桌，嘴脣動了動最終又把話咽回了肚子裡。

下午的英語考試和政治考試，何安澤考的並不好。很多的英語單詞和政治知識點都沒有接觸過。之前的一些學過的地方，也因爲這兩天不在狀態而記不起來了。

因爲老師們要批改試卷，所以考完試班長房乾宣佈，今晚的晚自習自願選擇上還是不上，走讀生考完試就可以走了。

聽到班長的通告，何安澤猶豫了一下，即想留下來梳理下這兩天拉下的課程，也想早早地回家陪爺爺。

“那個，何安澤，你能留下來上晚自習嗎？我可以給你補習這兩天的課程。”同桌李萍看到站起來的何安澤，抿了抿自己的嘴脣，鼓足勇氣發出了邀請。然後一臉緊張地站在哪裡等著何安澤的迴應。

“嗯。謝謝，不用了，我想先回家，後面我再找老師補吧。”未來男子漢的自尊心，讓何安澤選擇了拒絕。

李萍臉上一閃而過的難過表情，讓何安澤短暫的愣了一下。雖然有點後悔，但還是拽著邵佳一離開了教室。

“就是，現在才知道錯了，早幹嘛去了！”對於自己平白無故的挨頓揍，還連累到了自己的同桌，對此胖子邵佳一很是不忿。這段時間都沒搭理過李萍。

“人家也不是故意的，是你沒做作業好不好。”何安澤拍了胖子邵佳一肩膀一下，兩人一起往校門外走去。

一夜無話，幾天下來，何安澤已經接受了奶奶離開了的事實，所以天一亮，何安澤就開始做起了上學時的準備。

拒絕了要送自己上學的彥寒叔叔，照例給奶奶的靈位磕了個頭後，何安澤一個人就迎著早晨明媚的陽光，踏上了上學的道路。

可能沒有掌握好上學的時間，何安澤又比平時早到了二十分鐘。來到座位前的時候，自己的同桌正坐在座位上小口地吃著早飯。

看到來到跟前的何安澤，連忙站起身，手忙腳亂地收拾著桌子上的雜物，側身示意何安澤坐進去。

何安澤輕輕地對同伴點了點頭，就悶聲坐回了自己的座位。對照課程表把上午要用的課本撿出來，就一個人趴在位置上靜靜地想著心事來。

“那個，對不起，我之前不是故意的。”女孩放下了手中的飯菜，猶豫了很久，才鼓起勇氣可憐巴巴地和何安澤解釋著。

“哦。沒事，你不用和我說對不起的。我沒怪你。”何安澤努力地調整著自己的情緒，露出了一個艱難的笑臉。

“謝謝！”顯然，何安澤略帶敷衍的表情完整地落入了李萍眼中，低聲迴應了一句後，就帶著飯盒離開了座位。

月考成績在第一節語文課上，被班主任耿老師給公佈了出來。

不出所料，何安澤考的並不好，滿分120分的卷子，語文115，數學85，英語70，政治90。作爲對比，李萍的成績爲語文110，數學115，英語112，政治116。胖子的成績只比何安澤好一點點，語文102，數學103，英語90，政治101。

綜合排名，李萍班級第一，何安澤班級排名43，邵佳一好一點，班級排名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