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你來我往,聽得南方一愣一愣的。
這兩個人認識?
而且明明是季雲杉在幫寧嫣兒取血練功,怎麼現在又成血債血償了?
南方剛想說點什麼,就被提前察覺的祁蕭捂住了嘴巴。
“你都這麼說了,我自然不會再繼續追究,剩下的就交給你吧。”祁蕭決意不再追究此事。
“後會有期?!奔倦吷夹Φ?。
小白見主人聊完了,急忙抻長了身子,想要和祁蕭“搭個話”。
祁蕭低頭注意到了這小東西,和它揮了揮手,隨後便拉著南方踏上了自己變大的淵瀾劍。
季雲杉站在原地揮手同他們告別。
淵瀾劍乘風而去,徒留下一人一蛇遙遙目送。
很快,身後就傳來了寧嫣兒帶著大批弟子趕到的聲音。
“季公子!”寧嫣兒提起衣裙,匆忙自樓梯中下到這角落處。
看了看地上暈過去的茗煙,又看了看一副無事發生表情的季雲杉,寧嫣兒道;“季公子,方纔我感受到了靈力的波動,究竟是什麼人?”
“少莊主,那個被打發過來掃地的楠華也不見了!”一個跟在寧嫣兒身邊的女弟子道。
經她這麼一提醒,寧嫣兒纔剛注意到,這正是她讓楠華過來的打掃的區域。
“楠華已經被人帶走了。至於是什麼人……”季雲杉轉過身來,語氣意味深長,“我只能說,不是你惹得起的,對方已經答應不把此事宣揚出去,就此揭過吧?!?
寧嫣兒不禁喜出望外。
那個什麼楠華只是出氣的玩意兒罷了,如果用他能保住紫菱山莊的聲譽,丟了又何妨?!只是男童到現在還少一些——
季雲杉看出寧嫣兒眼中的擔憂,於是道:“新男童你找到幾個就先帶來幾個吧,後面自有我助你?!?
寧嫣兒便再顧不上其他,一心只想著督促底下人抓緊把男童都帶來,然後請季雲杉回去暫且歇息。
季雲杉昂首走在前面,身後簇擁著不知多少紫菱山莊的弟子。
可他眼中的笑意卻一點點消失。
寧嫣兒滿心歡喜,仍不知自己即將大難臨頭。
另一邊,祁蕭和南方還在御劍飛行,趕路中。
午後的日光有些毒辣,但即便如此,南方依然死死抱著大佬的上半身。
這是他第一次御劍飛行?。『貌蝗菀锥氵^了餵魚,躲過了被閹,可不能最後關頭摔成肉泥。
祁蕭無語地望著他。
記得最初見面時,南方還說自己也是個修士,現在看看真是腆著臉說的。
南方雖然害怕,但是心裡還記掛著那些男童的事:“對了,你剛纔爲什麼不讓我說了?那個姓季的還在讓寧嫣兒繼續找接替的男童呢!”
祁蕭回道:“那傢伙是否真心想幫寧嫣兒還是未知,你不必擔心了,後續我會再跟進消息的?!?
“好吧……”南方覺得自己難得英勇一些做了個臥底,可是最後稀裡糊塗地就被救回來了,連個結果都沒看到,心裡不免有些空落落的。
祁蕭見狀忍不住使壞道:“要不我轉個方向,你再殺回去?”
南方:“……不了不了。”
祁蕭原本以爲今天夜裡能趕回浮蘭鎮,可沒想到半路上南方就因爲“暈劍”而倒下了。
見南方一副快要吐了的表情,祁蕭趕緊停住了劍。往下方望去,剛好底下是片村莊的樣子,祁蕭便臨時決定先帶南方下去休息下。
二人在村外不遠處的小樹林裡落了地。
南方在祁蕭的攙扶下找了個樹幹,坐下來休息。
“我頭好暈……”南方捂著腦袋說道。
祁蕭看了他一眼:“第一次坐不適應的話很容易這樣,你喝口水吧?!闭f完,他把水遞給了南方。
南方抱起水壺“咕咚咕咚”連灌了好幾口,清涼的口感這才讓他好受了些。
“這裡是什麼地方呀?”南方向四處望了望。
祁蕭回道:“這裡應該是昆城一帶,距離浮蘭不遠了,不過具體的村名就不太清楚了,看起來挺偏僻的。”
“大佬,你有沒有覺得……這裡有點陰森森的?”南方脖後一涼,心裡就開始打鼓。
也許是因爲剛好趕上太陽要落山了,林子裡的光線更加昏暗,南方竟然還覺得有些冷。
祁蕭示意他別說話,去感受下了周圍的力量波動,回道:“這裡並沒有邪氣,至少目前是。”
聽了大佬的話,南方頓時安心多了,雙手一撐,從地上爬起來了。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繼續趕路嗎?還是進村留宿?”他問道。
祁蕭看了看南方的臉色,還是有些慘白,於是說道:“你要是還不舒服,就在這裡休息一晚?!?
南方剛要回答,祁蕭就看到村門口忽然冒出個眉清目秀書生模樣的人來。
這人看著還有點眼熟。
“右護法?!”南方驚詫道,“這不是方霖嗎?”
他怎麼到這裡來了?
祁蕭沉吟片刻,才帶著南方往村口去了。
走近了一看,果然是南方教的右護法方霖。
“右護法,你怎麼在這裡?”祁蕭也感到奇怪,他之前簡單給方霖報了個信,說自己要往昆城方向去辦點事,囑咐方霖在浮蘭城留守,關注下蓮花教後續的局勢。
方霖依然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模樣,臉色比不舒服的南方還要慘白。
“蓮花教的人已經被城主派人帶走受審了,我見副教主離開時日已多,擔心出事,所以特來接應?!狈搅鼗氐?。
“接應……”祁蕭估摸了兩地的距離,“你不會是從浮蘭走到這昆城一帶的吧?”
方霖說:“我騎著毛驢過來的,連夜趕的路,剛到這裡。”
南方脫口而出道:“那幸好我暈劍下來了,否則咱們就錯過了!”
方霖奇怪道:“錯過?副教主不是來這邊辦事嗎?還有教主你不是在閉關?”
祁蕭瞥了南方一眼,南方趕緊表示不會再亂說話了,越說越錯。
“教主昨日就出關了,知道我在這附近辦事,所以過來相助?!逼钍捊忉屃艘环?。
“教主神功已成?”方霖又接道。
南方:“……”我不在的時候,祁蕭到底都說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三人正聊著,方霖身後走過來個看著像村民的村婦。
“小方啊,這莫非就是你說的神人?”林嫂打量了下另外的二人,除了那身粉衣服的看著有點弱不禁風外,另一個倒是氣度不凡的仙人之姿。
方霖回身衝林嫂點了點頭,道:“沒錯,這位是我教南方教主,另一位是祁副教主?!?
林嫂彷彿見了救星,立馬拉住了——
祁副教主的手。
“您可要幫幫我們無名村兒啊!”林嫂說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被忽略的南方:“……”
祁蕭稍微安撫了下這位婦人,擡頭看向方霖:“這個村子發生什麼事了嗎?”
方霖點點頭,把他進村之後發生的怪事告訴了祁蕭他們。
原來,方霖本來是進村歇歇腳的,他的目的地是昆城。但是進村之後,正好趕上村裡在辦喪事,而且一辦就是3個人。
方霖給自己算了一卦,覺得此事大兇,不沾爲妙,可是見村民有的垂頭喪氣,有的膽戰心驚,不禁想起南方教主對他的教導:要辦一個讓百姓擁護的教,滿意的教,放心的教。
於是他臨時起意留下來看看是否能給村裡幫幫忙。
結果這一問才知道,村裡近些天出了怪事了。
有一家子人晚上突然暴斃,死因不明,只是身上起了好多黑點子,村裡人覺得不吉利就趕緊把這一家子擡進了棺材,還著人用了珍藏的上好桃木給封上,找了村裡的神婆來驅邪。
偏偏就在這驅邪的一夜裡,神婆還在村廟門口唸叨著咒語,裡面的棺材板就壓不住了。
封棺用的桃木是從前來過村裡的一個道士送的,說遇到不吉利的事可以用上,林嫂的丈夫正是村裡的村長,一看這架勢還真用對了,裡面八成是邪魔玩意兒??!
棺材裡不斷傳出“咚咚咚咚”的聲響,顯然是裡面的東西打算出來。
這麼一鬧,神婆也給嚇跑了,村長趕緊派人封了村廟的大門,一夥人都先逃了出來。
只是棺材裡的聲響又過了好一陣子才終於是停下來了。
村民們害怕地熬了一個晚上,以爲這東西總算是消停了,不料到了早上,這棺材又開始發出聲響,而且越鬧越大,似乎馬上就要出來了。
村長趁著天亮了,派了村裡的小夥子去村外找道士來幫忙,方霖正是這時候碰巧進的村。
本來村長好心勸方霖趕緊跑路,結果方霖想著副教主就在附近了,不如留下來摸摸情況。
祁蕭聽完了,倒是來了興趣,方纔他沒有感覺到有邪氣在,恐怕就是因爲有桃木封住的棺材阻止了邪氣的泄露。
南方卻只覺頭痛,怎麼感覺自己魂穿過來之後有點災民體質呢?趕上的都不是什麼好事。
最後祁蕭帶著南方也暫時入了村。
林嫂在前面給他們領路,將他們領到了自己家門口:“早上就去請道士了,到現在都沒請回來,幸好趕上您幾位來了!”
祁蕭給南方遞了個眼神,示意他這個教主是時候閃亮登場了。南方迫不得已扯出個笑容對林嫂道:“您放心,我們南方教素來以爲百姓排憂解難而聞名,我們定會全力以赴,保大家安全!”
不等眼中含淚的林嫂回答什麼,正以一副大義凜然之態大說特說的南方迎面就被撲了一腦門子的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