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務部隊大樓內(nèi)。
攔在宇智波池泉面前，並沉著臉大聲質(zhì)問的宇智波富嶽，成功吸引了一衆(zhòng)垂頭喪氣的日向宗家忍者的關(guān)注。
“幹什麼？顯而易見，自然是抓捕犯罪惡徒。”
宇智波池泉平靜地與富嶽對視，他漠然道：“日向一族宗家三十四人，刑罰最高者將被判處監(jiān)禁二十年，刑罰最低者則監(jiān)禁數(shù)個月。”
“哦，對了。”
宇智波池泉頓了頓，在宇智波富嶽愕然注視下，他冷淡道：“日向一族還有兩具屍體，你要是有空的話，可以安排人去收拾一下。”
這時，緊隨著在宇智波池泉身後的橘次郎幫忙補充道：“喵，派一個人就夠了。因爲那兩具屍體，只剩下兩個頭顱了喵。”
宇智波富嶽：“……”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富嶽人都懵了。
拄著柺杖，陰沉著臉的宗家長老日向鳴見此情形，神色閃過一絲思索。他能清楚看出來，宇智波富嶽這位宇智波一族族長，好像和宇智波池泉有些不太對付。
也對。
傳聞未來會覆滅整個宇智波一族的宇智波鼬都被宇智波池泉殺死了。
這種情況下。
宇智波富嶽怎麼可能會給殺子仇人好臉色看？沒翻臉恐怕純粹是因爲宇智波鼬不佔理，畢竟滅族這種事還是過於挑戰(zhàn)道德底線了。
日向鳴突然輕輕一杵柺杖，吸引了富嶽注意力。
按理來說，爲了避嫌，日向一族應該遠離宇智波一族的高層纔對。
但這種時候也管不了那麼多了，他不想在木葉監(jiān)獄待二十年時間。自己都已經(jīng)七老八十了，監(jiān)禁二十年，確定能活得了這麼久嗎？該不會得死在木葉監(jiān)獄裡吧？
身爲日向一族前前任宗家族長，退休後如今是日向宗家長老的自己。
若死在了木葉監(jiān)獄……
那一世英名就毀了！
意識到不能沉默的日向鳴咳嗽一聲，對著富嶽道：“咳！富嶽族長……”
“這是絕對正義的審判，也是三代目的意思喵。”橘次郎貓眼鄙視了日向鳴一眼，直接打斷了他，再毫不客氣對宇智波富嶽道：“宇智波富嶽，你是要與池泉大人的絕對正義爲敵的同時，也要與木葉火之意志爲敵嗎？”
日向鳴宇智波富嶽的臉色同時間都僵住了。
該死的！
又是這隻忍貓！
日向鳴氣惱到罵街的心都有了，他陰鷙的視線掃過橘次郎。卻沒想到這隻貓仗人勢的忍貓，竟毫不知身份尊卑地回瞪了自己一眼。
“……三代目的意思。”宇智波富嶽忽然覺得自己有點下不來臺了。
他氣焰洶洶跑來攔住池泉，就是爲了避免三代目那邊，會誤會宇智波一族。
可誰能想到。
針對日向宗家的，並不僅僅是宇智波池泉。
火影大人也想要打壓日向宗家，甚至這次是藉助池泉的鐵血手段來打壓！
宇智波富嶽頓時尬在了原地。
進退兩難。
“富嶽總隊長，請您讓一讓。”一道不冷不淡的聲音傳入富嶽耳中，便見一名警務部隊忍者走了過來，對富嶽說道：“我們還要配合池泉大人記錄日向宗家這羣戴罪之徒。”
“如果富嶽總隊長實在沒什麼事可做，可以翻一翻以前積壓的卷宗，看能不能破獲幾起舊案。在那些久遠的案件中，宇智波的正義雖然遲到了，但不能因爲遲到就無視它們。”
說話之人是警務部隊一名特別上忍，當他轉(zhuǎn)頭對宇智波池泉開口時，就是另一種態(tài)度。
“池泉大人，請放心，我們一定會做好記錄，不會記錯任何一個惡徒的刑期！”
他那張臉上流露一絲崇拜神色。
且從他的滿嘴“正義”就能聽得出來他已經(jīng)是屬於追崇［絕對正義］的警務部隊忍者了。
這類人在宇智波一族越來越多，尤其是在宇智波池泉展現(xiàn)出宇智波一族傳說中的須佐能乎，強勢殺死了宇智波鼬後。
日向鳴：“……”
見到這一幕的日向鳴已經(jīng)意識到，宇智波富嶽這位族長在宇智波一族內(nèi)，話語權(quán)可能還不如宇智波池泉了。
他看了看時常沉默不語，已經(jīng)退讓到退無可退的日向日足。
再看了看被部下說了如此重話，卻一聲不吭的宇智波富嶽。
他徹底死心了。
……
夜幕降臨。
日向一族分家足足數(shù)百人聚於一堂，甚至連年僅三四歲的小孩都到場了。
不知是分家懷揣著的惡趣味，還是分家終究還是給宗家一點面子，僅剩少數(shù)幾個沒被帶走的宗家族人也被邀請來了。
其中……就包括了日向日足的兩個小女兒，基本都是些弱小的婦孺。
年僅七歲的日向雛田，小臉滿面擔憂神色，眼角還帶著難以掩去的淚痕。她惴惴不安地低著腦袋，懷中還抱著比自己更小幾歲的妹妹日向花火，完全不敢擡頭看分家任何人。
她已經(jīng)從一位宗家口中得知日向宗家的處境，更得知父親大人已經(jīng)被警務部隊逮走了。
這讓雛田很是迷茫，不理解爲什麼僅僅一個下午的時間，日向一族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雛田大小姐，待會不管他們對你說什麼，你都不要搭理他們，也不要主動說什麼。”
一名宗家忍者嘆息一聲，臉帶疲憊地低聲對雛田說道：“如果有人說了你父親大人的壞話，你也不要反駁們。今時不同往日，你父親大人在未來十年內(nèi)，都沒有辦法保護你的。我只身一人，也無法與分家那麼多人抗衡。”
這名宗家忍者算是日向宗家唯一一位“倖存”下來的特別上忍了。
他沒想到，自己原本只是宗家的一個小透明。平時存在感特別低，也沒什麼人際關(guān)係，更不可能對分家動用籠中鳥咒印。
結(jié)果就是這樣的自己，反倒是莫名其妙地成了日向宗家的頂樑柱。
日足族長離開前，還叮囑自己要好好保護雛田大小姐和花火小姐。
這讓他感到莫大壓力。
“嗯……”雛田輕輕點了點頭，又有些迷茫地問一句：“以後我和花火還是宗家族人嗎？”
“我也不知道。”宗家特別上忍面色複雜搖搖頭。
就在這時。
一道不高的人影走了過來，一聲不吭地坐在雛田的旁邊。當宗家特別上忍見到來者時，面色頓時微微一變，並道出了來者的姓名。
“日向?qū)幋巍?
整個日向一族所有人都知道，正是日向?qū)幋伟延钪遣ǔ厝獱砍哆M這件事裡邊的。對於宗家忍者而言，日向?qū)幋巫匀皇恰白锟準住薄?
此刻的日向?qū)幋蚊嫔H爲複雜，他開口說道：“我原先並不知道，原來日向分家某些人，和宗家某些人差不多。我今天才發(fā)現(xiàn)他們在乎的並非是宗家與分家平等，他們在乎的是誰纔有資格成爲日向一族的宗家。”
“分家裡邊的某些人，他們並非是痛恨自己被奴役的宿命，也並非是痛恨囚住自己的牢籠。”
“他們恨的是自己不是宗家一員、是自己沒有資格奴役他人、沒有資格將他人關(guān)進牢籠。”
日向?qū)幋尉従復铝丝跐釟猓挲g還小的他，也只能想到這一層面了。
否則，他也不知該如何解釋爲什麼會這樣。
“日向?qū)幋危@是你選的結(jié)果。”宗家特別上忍語氣生疏地說道：“你的確該感到悔恨。”
“我並不悔恨。”
寧次卻搖搖頭。他轉(zhuǎn)過頭，凝視著這名面露驚愕神色的宗家忍者，說道：“這只是單純說明日向一族中潛藏著的罪惡，還沒有被徹底肅清。日向一族內(nèi)，不僅宗家身懷罪惡，分家中的一部分人，也隱隱有墮入罪惡深淵的傾向。”
寧次極力站在宇智波池泉的視角看待日向一族。
以［絕對正義］的極端審判標準審視日向一族。
最終，他吐出了幾個字。
“說明殺得不夠多！”
當這一句話說出口，日向?qū)幋窝壑械拿Ｈ簧裆呀?jīng)散去了一大半。
無需向他人詢問，寧次就找到了答案——自己的立場不應該站在日向分家這一邊。
因爲站在分家這一邊，自己就會忍不住的將許多思維邏輯都偏向分家。這樣一來，正確的天秤就會發(fā)生偏斜。
這就不算是絕對正義了。
……
木葉監(jiān)獄。
日向日足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會換上一身囚服，他揉搓著身上質(zhì)感極其惡劣的布料，再將視線放在了眼前昏暗潮溼的監(jiān)牢內(nèi)部。
鼻尖縈繞著的若有若無的黴味，讓日向日足深深地嘆了口氣。
其實。
這樣的一座監(jiān)獄，想困住他是絕不可能的。
日向日足最少有十種方法能離開木葉監(jiān)獄。
問題是，他承擔不了越獄的後果。
日向日足的腦海中，還回蕩著不少宗家族人在入獄前，繃不住心中情緒對他說的話。
——“日足，你是宗家族長，你今天爲什麼總是擺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你的退讓，換來的並非是那個宇智波小鬼的寬恕，反而讓對方變本加厲，將宗家都一網(wǎng)打盡了！”
——“日足族長，我們宗家完全可以以分家忍者的性命當作威脅條件，迫使宇智波池泉放棄對宗家下手。您爲什麼不下達這個命令？”
——“日足大人，我要被宇智波一族的瘋子監(jiān)禁足足十九年啊！十九年後……十九年後，我恐怕都已經(jīng)要五六十歲了……”
——“日向日足，身爲宗家族長，難道你一點庇護宗家族人的意識都沒有嗎？我們當初怎麼瞎了眼，選你當族長了？”
——“嗬嗬，今天這件事過去，你那兩個女兒，以後恐怕就不用有一個被刻下樓中鳥了，你不會打著這樣的心思吧？”
“呼……”
日向日足臉上閃過很是懺愧的神色，自己確實沒有盡到族長的責任義務。
也確實愧對所有宗家族人。
有些心態(tài)破防的宗家族人們對他所說的每一句話，都讓日向日足無法反駁。他更知道自己沒有反駁的資格，只能默默地去承受著。
日向日足盤腿坐在冰冷的地面。
他陷入深深地沉默。
……
“日斬！”
今晚在加班處理公務的猿飛日斬，見到了一個怒氣衝衝，直接闖入辦公室的轉(zhuǎn)寢小春。
只見轉(zhuǎn)寢小春推門而入，對猿飛日斬問道：“你怎麼能把宇智波池泉縱容到這種地步？就算你要打壓日向宗家，也不能用這種方式吧？至少不能利用他的絕對正義吧？”
轉(zhuǎn)寢小春深吸一口氣，語重心長道：“一旦你過度依賴那個宇智波池泉的絕對正義，你就會被他那種非黑即白的極端思維影響了。”
“你難道忘了他的極端正義給木葉造成多大的傷痛嗎？我不理解你和炎爲什麼要這麼做。”
轉(zhuǎn)寢小春一番話說完，一副氣鼓鼓的咄咄逼人姿態(tài)，總算是緩和了些許。
猿飛日斬指尖敲了敲辦公桌。
他神情帶著一絲疲憊神色，開口道：“木葉現(xiàn)在，除了池泉還能用之外，還有誰能用呢？”
“況且……”
“老夫就算不將錯就錯，難道老夫派人去阻止，就能阻止得了嗎？今天阻止了，明天呢？後天呢？大後天呢？總有一天老夫會趕不及，既然如此，不如干脆讓放任池泉一次。”
轉(zhuǎn)寢小春眉頭緊鎖：“日斬，我只希望你能分清楚利用和依賴之間的區(qū)別。”
“別忘了……”
轉(zhuǎn)寢小春叮囑道：“宇智波池泉對你的態(tài)度一直都很不客氣。沒準在他眼裡，你和團藏、你和宇智波鼬沒有區(qū)別。他之所以沒動力，只是因爲你一直帶著一羣暗部在身邊罷了。”
猿飛日斬沉默了一下，轉(zhuǎn)寢小春這幾句話他沒有反駁。
因爲他也覺得池泉很可能早早盯上自己了。
不過，話說回來。
身爲火影的老夫，怎麼可能會身懷罪惡呢？
“你想太多了。”
猿飛日斬道。
……
另一邊，日向一族的族會開啓了。
和寧次猜得八九不離十，分家之間僅在短短半天時間內(nèi)，就分出了好幾個不同的派系。
有的派系的領(lǐng)袖是較爲德高望重的分家長老，有的派系領(lǐng)袖則是實力不俗的分家上忍。
他們在族會中光明正大爭起來了。
跪坐在一塊蒲團上的日向?qū)幋危郾牨牭乜粗簧俜旨业淖迦寺冻隽祟H爲醜惡的嘴臉。寧次覺得他們的這些嘴臉有點眼熟，就好像是某一些囂張跋扈的宗家忍者的嘴臉一樣。
看著眼前這一場鬧劇，寧次心中很是失望。
他默默地站起身來，在所有人都跪坐著的情況下，他的動作顯得格外矚目。
成功吸引了一衆(zhòng)分家族人的注意。
一名剛纔跟別人爭得面紅耳赤的分家長老，此刻對著寧次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寧次，你是今天日向宗家的大功臣，你……”
但他一句話還沒來得及說完。
就被繃著冰冷小臉的日向?qū)幋沃苯哟驍嗔恕?
“你們要的根本不是正義。”
“你們要的只是宗家權(quán)力。”
寧次稚嫩聲音在族會室中顯得格外的清晰。
“正義，會盯著你們的。”
“你們好自爲之！”
他毫不猶豫地起身離席，絲毫不掩飾臉上的失望神色。
根本不在乎其他分家忍者露出的錯愕表情。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