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被人看著,就算出了這口氣,簡晴也害怕江慕水會受不住!
以前,忍了多少啊!
什麼都忍著,能忍的,不能忍的!所有人都覺得她江慕水已經(jīng)修煉成刀槍不入油鹽不進(jìn)了,今天一看,簡晴才知道,哪有什麼刀槍不入?
身上全是窟窿,刺進(jìn)哪個都是再痛一次而已,她是痛習(xí)慣了!
江慕水覺得腦子被燒得暈暈乎乎的,她真的太難受了,眼前這場景叫她難受,那今天,他們也別想好過!
江慕水手撐著桌子,深吸了一口氣,臉色蒼白中透著不正常的紅,但也紅得漂亮!她輕輕舔了舔嘴脣,都市女麗人般的妖嬈模樣,惹得人頻頻側(cè)目,她從自己包裡掏出個東西來,涼涼的,戴在了自己的無名指上。
那是她的結(jié)婚鑽戒!!
結(jié)婚之前,她還稍微胖一點,鑽戒那時候是訂做的,正好!現(xiàn)在有一點點鬆垮了,她得夾緊了握緊了,鑽戒纔不會掉!
鑽石璀璨的光芒閃爍在兩人之間,陸霖晟臉色愈發(fā)難看了,他憋著一股火纔沒有朝江慕水發(fā)作,誰知道這個女人越來越過分!
她想幹什麼?
“陳小姐已經(jīng)在我跟我老公的婚姻裡出現(xiàn)兩年了,這兩年裡,我忍你,你欠我!你承認(rèn)吧?!但現(xiàn)在談這些沒意義,陳小姐應(yīng)該不希望一直這麼下去,就算你能等,你肚子裡的那個也等不了吧?”江慕水眼眶紅了,卻依舊緊盯著她。
終於要講到她最最害怕的那一部分了!
江慕水瞥一眼他們的餐車,轉(zhuǎn)眸幽幽問道:“你們要了酒?陳小姐好心量,以你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還喝得下酒?那我老公也是不心疼你!”
陸霖晟神情有些懵,他緊蹙著眉,沒能聽懂江慕水到底在說什麼。
她什麼意思?!
“陸霖晟,我本以爲(wèi)昨晚你不告訴我陳淺因懷孕的事,是還算你保護(hù)我,不想給我太大打擊,我還心存著希望……”
江慕水許久都沒在他面前這麼脆弱了,突然有種虛脫的感覺。
“可現(xiàn)在看來我才知道我錯了!而且錯得特別離譜!”她迷醉地淺笑一下,笑容蒼白而璀璨,再次緊了緊自己的鑽戒,“你媽媽已經(jīng)找我談過離婚的事了,正好今天當(dāng)著你們兩個人的面,我就說清楚!”
好像有血腥味,破開食管,直衝到喉嚨那裡。
她嚥下去,一口口的甜腥味。
“不離。”
她像是醉了,紅著眼,手撐著桌子,清晰地說出這兩個字。
“死都不離。”
wWW◆ тт kān◆ ¢O
“你們鬧出的事,叫我江慕水成全退出?叫我承擔(dān)後果?!天理呢?!你們當(dāng)我是救世主!!!”
“我告訴你們……”江慕水伸出手指,指著他們,猩紅著眼一字一頓地說道,“你們沒讓我好過,我也一定不會讓你們好過!陳淺因你是打不死的小強(qiáng)是嗎?那我等到看你懷胎十月,你挺著肚子去哪兒生!生下來你去哪兒上戶!!夫妻離婚都要分居兩年纔給判,更何況我們從沒分居!以後也絕不可能!”
她眼眶紅若欲滴,最後說道,“……你就拖著你的孩子當(dāng)一輩子未婚媽媽吧,你們既然讓我這麼痛苦,那就看我們最後誰拖得死誰!!”
說完,江慕水就抓起包,一路崩潰地小跑出去!
這話,換做以前善良純真的江慕水,是絕對絕對說不出來的。
她曾經(jīng)連踩死一隻螞蟻都覺得罪惡,她信佛,信因果輪迴,信善惡報應(yīng),這種話她以前絕對不會拿來詛咒人。
因爲(wèi),那是惡!
連陸霖晟都張大了嘴巴,神情冷冽呆滯,似是根本沒反應(yīng)過來!
一沒反應(yīng)過來江慕水何時變成了這幅可怕的模樣,而是……
仿若有幾顆巨大的雷在自己腦海裡炸開了,陸霖晟擡眸看向自己對面,那個因恐懼慌亂而瑟瑟發(fā)抖的女孩,艱難地低啞問道:“……你懷孕了?怎麼連我都不知道?”
“慕水……”
正要追上去的簡晴聽見了這話,一愣,嘲笑般看了看兩個人,也惡毒地詛咒了一句:“大概懷得不知道是誰的種吧?婚都沒結(jié)的一個單身女人,誰的牀不能上?!”
言罷,簡晴也飛奔過去,追江慕水。
陳淺因擡起頭,臉色慘白:“霖晟,你聽我解釋,事情是這樣的……”
陸霖晟沒理會簡晴的話,繼續(xù)緊繃著脣,凝視著陳淺因,陳淺因被他盯得渾身發(fā)毛不敢去握他的手,慌亂的險些要哭出來:“我原本是要告訴你的,我沒想到先拿這個去打擊她!我……”
陸霖晟沒再理會,他滿腦子都是剛剛江慕水淚流滿面,卻用一根手指厭惡而怨恨地指著他的樣子,冷眉緊蹙成個“川”字,他扭頭,起身大踏步地追了上來——
陳淺因懷孕了。
這事他也不知道!
他還以爲(wèi)江慕水因爲(wèi)什麼事,要跟他鬧。
這冤枉的帽子,他陸霖晟不背!
門口——
江慕水拼命推著西餐廳門,卻推不動!她淚眼婆娑之間根本沒看到這門是單向開放,推搡地推了兩下沒推開後,退開。
恰巧此刻有人從另外一扇門拉開門進(jìn)來,江慕水也跺腳衝出去,結(jié)果“嗵”的一下撞在了那人健碩硬實的胸膛上!
殷千城正回眸跟人說話,那股衝進(jìn)撞上來時,力氣不小,裹挾著一股清淡的女人香就直竄鼻端,他被撞得後退一步,左邊那隻臂膀還拉著門,另一隻臂膀就伸手便順勢圈住了那嬌小柔軟的身體。
小東西衝勁十足,撞得他胸微微震顫疼痛,還有一點點癢。
她髮絲的清香還有些熟悉。
那啜泣聲,和乍一看去眼含熱淚的模樣,更叫人我見猶憐。
江慕水狼狽地抓住對方,一擡眸,不期然地就撞進(jìn)了一雙幽邃的深潭中!
殷千城抿脣凝著她,這親暱至極的姿勢叫人浮想聯(lián)翩。
他們一高一矮,一個健碩一個嬌弱,撞了站在一起,男人健碩堅實的胸膛沒躲開半點,強(qiáng)勢穩(wěn)健的氣場瀰漫在周身,直叫人有種想尖叫驚歎的感覺!
白天電話的時候還好好的,晚上無意中撞見卻變成了這樣。
見她匆匆忙忙眼含熱淚跑出來的架勢,殷千城下意識地猜到了是裡面發(fā)生了什麼事,所以,聽見那串大步流星的腳步聲時,他濃密的眼睫一擡,臂膀收緊瞬間圈緊了懷中人兒的腰,一手摟住她,一手推開玻璃門,親暱地將她帶進(jìn)餐廳裡來。
“怎麼了?”
低沉的嗓音宛若磁性的大提琴聲,在耳畔汩汩流動著。
“跑得這麼匆匆忙忙的,還這幅樣子,”他俊帥迷人的嘴角勾起一抹淺笑,輕聲問道,“撞鬼了麼?”
江慕水定是碰到什麼事了,這是殷千城的第一直覺。
可無論什麼事,都一副受傷模樣跑開的道理,殷千城想親自帶著她去看看,也好叫她不要害怕。
果然。
就在江慕水愣愣的抱著他的腰,整個嬌小的身子和臉都貼在他身上時,一男一女,從她的身後跑過來了。
女的,個子矮小臉蛋通紅,一副焦灼關(guān)心的模樣。
男的……
這個不用看了,他跑過來的那一瞬間殷千城就跟他眼神相撞,轉(zhuǎn)瞬,噼裡啪啦的電光就在兩人間撕拉開來。
殷千城好像瞬間就懂了,能叫鐵打的江慕水情感崩潰的事情,必然,是跟這個男人有關(guān)的。
陸霖晟氣喘吁吁地跑過來,一瞬間就看到江慕水抱著別的男人站在門口,立刻炸了毛,拳頭攥緊得咯吱咯吱響,低吼問道:“江慕水,你到底在幹什麼!!”
江慕水被這聲炸彈般的嘶吼聲震得顫了顫,這纔回神過來。
她衝上去時明明被這人健碩的胸膛反彈回去了,卻又被一個臂膀緊緊攬住。在看清楚他竟然是殷千城之後,她竟然就那麼順勢摟著他,連被他帶進(jìn)來都毫無知覺!
“……”江慕水瞬間臉紅,愣怔地趕緊高跟鞋鞋跟著地,想從他懷裡退出去一點。
殷千城卻低垂著眸,手臂輕微地施力,重新將她攏回懷裡面。
“殷千城……”江慕水感覺到了他的力道,瞬間眼眶一熱,身子半傾地倚在他懷裡,他要強(qiáng)勢不放的話她的確沒有辦法,但她此刻不想被人誤會。
就這一聲。
這一聲,好像是她叫他名字的第一聲。
西餐廳悠揚(yáng)輕緩的小提琴聲中,殷千城彷彿覺得眼前有萬頃湖泊,有漣漪從湖面上層層盪漾而來,他牢牢屏息,閉眸,睜開時垂眸凝了懷中的小女人一眼。
因這一聲。他就大發(fā)慈悲地先遵從她的意願放開她。
他手臂依舊沒鬆,只是順著那優(yōu)雅嬌小的弧線落到了她腰上。
雙手扶穩(wěn)她的腰肢讓她站好,梳理了一下她的頭髮,沉聲開口:“在這種場合對女士開口要儘量禮貌一些,畢竟西方大多是相當(dāng)尊重女性的國度,跟國內(nèi)那些陳舊俗爛的習(xí)俗不一樣,”他擡眸盯著陸霖晟,繼續(xù)說,“哪怕是她最親近的人,也一樣必須給她這點尊重。”
陸霖晟也一眼就認(rèn)出了眼前的男人是誰,闊別兩年未見,兩人身上那股見了面就劍拔弩張的氛圍,絲毫不減!
他恨殷千城,不是沒有理由的!
“江慕水,”陸霖晟的嗓音不知怎的冷幽了好幾倍,寒氣逼人到幾乎將所有人凍住,“我現(xiàn)在叫你過來,衆(zhòng)目睽睽之下跟不是你老公的男人抱著,不管東方西方,都很不要臉!你,給我過來!”
江慕水他能欺負(fù),也只有他能欺負(fù)!且他討厭除他之外的別的人插手!
呵。
真是天大的笑話!!
她的老公剛剛還帶著他婚外的情人在慶祝相戀紀(jì)念日,別說摟摟抱抱了,他命根子裡的萬子千孫都跟那個女人深度擁抱過!!
他現(xiàn)在卻開始對她的行爲(wèi)指指點點!!
殷千城冷笑,盯著眼前這個男人,還真是一如當(dāng)年,戾氣不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