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只有最爲歷史悠久的古樹,才配得上“神羅凱撒”的居所。”
這一句話語,或許是某些別有用心之人的諂媚,又或許真的是某些精靈發自內心的想法。
但無論是哪一種,對於伊雅莉來說,對於她這位精靈族新的、唯一的領導者來說,她,確實很喜歡如此。
獨自坐立在精靈古樹最高的樹冠之上,伊雅莉在這裡,甚至可以眺望道法貢森林萬里之外的情景。
法貢森林無邊無際、一望如海。
但這些,在一位接近【神之領域】的永生精靈之下,應該都算不了什麼。
伊雅莉的眼神中夾雜著一絲王者的傲視。
即使她身上都被各種華麗絲綢以及帶有鮮花的女王服飾所遮掩,也依舊掩蓋不了她那骨子裡的動人氣息,倒是更無端增添了幾分自然的美麗。
伊雅莉將精靈古樹納入了女王王室的獨有財產。
這一舉動曾經引起過一部分的森林精靈的不滿。
但是女王從不在意,畢竟,她可是被稱爲精靈族的“神羅凱撒”,這一稱呼,可不僅僅是因爲她以強有力的手段統一整合了精靈族,更是與她那強勢自傲的作風而不可分割。
有精靈族的祭司曾向女王詢問如此做法的目的。
女王當時沒有回答,只是在淡淡微笑之後,說是自己曾給予某個不死者的承諾。
“......一個需要將整個【精靈古樹】作爲聘禮的承諾。”
伊雅莉看向懸浮在自己身旁的金色寶珠,那顆被稱爲“精靈一族的至寶”——精靈寶珠。
在那上面,似乎自己與盟友們針對那萬惡教皇國的襲擊,已然成功了。
......
一日之前。
與【法貢森林】精靈古樹王宮的萬里無雲不同,此時【深淵海峽】南岸運輸港暗沉沉的。
夜幕已至,天空中還有著羣山般的烏雲,別說月亮了,連顆星星都看不到。
作爲教皇國最重要的一個港灣,運輸港此時籠罩在一片令人壓抑的昏暗裡,零星的燈火格外孤單。而在碼頭附近,停泊著正在休息的船隻。
高高的燈塔獨自亮著,但此時海面上籠罩著濃霧,燈塔的光弱得可憐。
燈塔中守夜人打了個哈欠。
他雙手環抱,靠著牆壁打瞌睡。
偶然地,守夜人感到了一絲寒意,他醒來,隨意地看了一眼海面。一眼掃過,他最開始沒有意識到自己看到什麼,用力揉了揉眼睛,才確定那濃霧裡彷彿真的有一個龐然可怖的黑影。
那是什麼?
守夜人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 他站起身,提起了手中的馬燈。
這其實是徒勞無功, 因爲在下一刻, 呼嘯的海風就從眺望窗口砸了進來,帶著冷得能夠澆滅靈魂的海水。
這該死的海上風暴。
在被海水嗆死之前,守夜人在心底咒罵, 等到他重新爬起來的時候外面已經天昏地暗。
燈塔的光也被黑暗吞沒了。
鷹嘴城堡。
衛兵手持長槍日夜巡邏,會議廳內燈火通明。港口總督瓊斯和其他人圍在地圖前,皺著眉商討著什麼。
【聖光神殿】的使者就站在總督身邊,一位建築設計師一手抱著一堆圖紙,一手用一根細小的棍子指著牆上的圖紙, 詳細地做著介紹。
“神座的工程已經完成得差不多了,在物資沒有出現差錯的情況下, 應該能夠在九月前順利完成。”設計師說。
“不行, 太晚了。”【聖光神殿】使者立刻道,“頂多再兩個月,你們已經修建神座修了整整二十年了,我很懷疑, 這些年你們都在幹什麼。”
負責運輸港防衛的【神聖遠征軍】中的卡霍準將,臉色格外難看。
【聖光神殿】使者是在一星期前到達的,這個穿著白袍的傢伙抵達運輸港之後, 儼然成了形如主宰者的存在。
【深淵海峽】南岸耗費大量人力物力修造的“神座”碼頭在他們口中被批判得一無是處。
總督在卡霍準將快要忍不住之前殷勤地笑著開口道——
“使者大人, 神座不是凡人的碼頭,這將要用來供真神之船乘降的寶座,我們修建起來自然是必須謹慎再謹慎。這些天工之術, 實在是凡人的智慧很難參透啊。”
一旁的建築師連連點頭,他面前的地圖旁邊還貼著一張碼頭結構圖,他指著結構圖說:“每一處機關的打造都必須經過反覆的研究,它太精妙了,容不得有一處出錯。”
如果精靈族的女王在此,就會發現,懸掛在鷹嘴城堡牆壁上的“神座”碼頭設計圖紙與地獄城堡的碼頭有幾分相似之處。
它們的確都不是如今人間該有的造物。
“我必須提醒你們,【聖光神殿】已經對你們提供了太多支持了,六大真神是仁慈的,但也是不容敷衍......”
【聖光神殿】使者打斷了建築師的話,以一種冷酷的語調開口。
轟隆——
他的話還沒有說話,巨大的響聲在耳邊響起。
“怎麼回事?!”
巨響中,總督府的窗戶玻璃被震碎,玻璃碎片嘩啦啦地掉落了一地。略顯有些肥胖的總督受驚地跳了起來,猩冷的海風呼嘯著灌了進來,送來了令人不安的炮火聲。
“是海嘯嗎?”
“真神在上!是敵襲!”
經驗豐富的卡霍準將一把抽出了自己腰間的劍,一個箭步向前衝出。
“守夜人呢?!怎麼沒有人吹響警報!”
【聖光神殿】使者跟在他身後,衝出了會議廳。
.......
眺望塔的守夜人早就死了。
扎著黑色頭巾的亞人悄無聲息地爬上了燈塔,割開了他們的咽喉,屍體被拋進了海里。鮮血沖刷著黑塔。
守夜人曾經隱約看到過的黑影從濃霧中駛出,在狂風暴雨的掩蓋下停在與鷹嘴港灣有一段距離的海面上。
以三艘漆黑的龍翼戰艦爲首,近百戰船呈半弧形分散開。
滔天的海浪,無光的風暴之夜。
魚人族的船長霍爾斯,戴著他的斜帽,提著酒,站在甲板前端。
在龍翼戰艦面前,普通的船隻就像麻雀一樣。每一條龍翼戰艦上都攜裹著沉沉的血腥氣,他們是沿著【法貢森林】西邊臨海至教皇國南梅卓卡莎海岸線一路奔襲上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