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冥夜忍不住咳了咳,哪怕是幻化出來的一張臉也愈發的蒼白,一路上雖然刻錄陣法施思來著,但在那虛空之中穿梭,倒也是耗費靈力的事兒,再加上又有飛行,他體內的靈力本來就所剩無幾,每一點兒都要計算著用。
施思好幾次想問千冥夜這又是何苦呢?
可情字當頭,連她自己都看不透,如此去問千冥夜倒不合適了。
進入了城門以後,才知道這裡的客棧幾乎全都客滿了。來來往往的都是邪修,但在其中竟然也都安安分分的恪守本分,與在之前施思看到幾個州界的完全不一樣。
可以整個魂界之中的治安倒是最好的。
好不容易有了一間客棧,結果還只有一個房間。施思,千冥夜和軒轅烈面面相覷。
“算了,住下吧!”施思言道:“橫豎我和小烈也不需要休息,只需要一個落腳的地方,有個蒲團打坐就好了。”
休息是讓給千冥夜的,千冥夜不由得苦笑,什麼時候起他竟成了一個廢物。可雖然想是這麼想,肺裡頭像是中了毒一樣,止不住的咳嗽。
施思瞧著他都快要咳出了血來,她把手虛虛一扶,千冥夜直接甩開了。
“沒事兒,應該是喝多了。還死不了。”
脣瓣色如淡水,一個是妖丹,一個是劍靈。若無妖丹,千冥夜再這樣下去,會死的。而在河圖洛書中還拘著劍靈的魂魄。
施思想起了早些天軒轅烈的問話,你想不想把河圖洛書奪回來?
此刻倒顯得有些恍惚了。
付了錢住了客棧,原計劃,今天晚上夜探魔門是不可能的了,畢竟還有那個人在。
魔門的殿宇建立的高聳入雲,本來這座的府邸還是一個二流的修仙門派,誰知道後來裡頭有個人叛變了,連帶著所有的東西都賣給了魔門。
如今坐在至高的位置上,俯瞰著蒼生,依舊是一派蒼涼。
便是這名門正派的殿宇,瞅著也是陰涼的很,手指尖微動,有一種血脈在流淌。
她說:“阿凜,你要救那個女人嗎?她的魔神血脈,註定要與天下蒼生爲敵。你若要救她,就要讓你我的血液融合。”
融合了血液,此後每天,他都感覺身體在灼燒,燒得沸騰,好幾次咬牙痛的幾乎昏厥過去,以爲要死掉了,結果還是醒了過來。
七七四十九天的時間,每一天都是煉獄般的煎熬。
“阿凜,你可知道此後,你就是我的人了。因爲你的身體裡頭有了我的血液……”
她說這話的時候,他的嘴角不過是殘忍一笑,她的血液,纔不是呢?
他的血液只會和那個女人一樣,同樣擁有著魔神族的血液。
可她卻永遠都不會明白?
蒼白的指尖叩響著椅子的邊緣,眸色愈發地深沉。
他今天看到的那個,就是她吧!儘管變幻成了一個其貌不揚的男人,可一眼,他還是看透了是她。
來都來了,卻還是戰慄著,不過直面著他,這果然是她一貫的作風。
而她的身邊卻永遠都少不了護花使者嗎?
眉頭微微一蹙,他感覺今夜有些坐不住,倏然一下就不見了蹤影。
大殿之
上空蕩蕩的,沒有任何的蹤跡。
“阿凜,阿凜……”殿外傳來了一個女子的呼喚聲,剛推開了門。可位置上卻沒有一個人影。
納蘭質問著守門的玲瓏:“尊主哪兒去了?”
“尊主?”玲瓏轉頭一看,卻什麼都沒有,忽然有些驚慌。
本來哄得手中抱著的孩子好不容易入了睡,如今卻忍不住下了手勁,一掐,孩子一下子就睡夢中驚醒,哇哇的哭了起來。
納蘭抱起了孩子,差點直接摔了下去。
“尊後息怒,這畢竟是小公子。”玲瓏跪了下來。
“小公子?不過是一個賤種罷了。”納蘭憤憤不已,若不是她幾次三番懇求了墨玄凜,他都不願意和她在一起,她如何留下這個賤種。
此刻看到都恨不得直接掐死,只是一想到平日裡頭,他那麼著緊,她就恨得牙根癢癢。
“起來吧!”納蘭好不容易平復了一下心境,最後把孩子丟給了玲瓏。
玲瓏看到魔後遠去的背影匆匆,愈發失去了儀態。
她想起了曾經的自己,不也是這般嗎?
此刻的孩子像是受了委屈一樣,拼命地哭啊哭的,這孩子的眉眼真好看,簡直跟尊主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但那雙水汪汪的眼睛又好像像極了他的孃親。
也不知道是讓人該愛呢還是該恨?
入夜時分,窗子外邊好像有一雙眼睛在注視著,可施思一眼望過去卻是空無一物,果然是產生了錯覺,準備走進關上了窗戶,卻見窗子中站立著一個人影。
她差點失聲尖叫了起來。
身後的軒轅烈早已有了動靜,手中掐了一個法決:“魔頭,放開我姐姐!”
施思倒覺得自己沒受什麼傷害。
他這是靜默的看著施思,似乎對軒轅烈的威脅一點兒都不在乎。
施思感覺他身上的氣場確實越來越有威壓了,這種感覺比她面對滄溟的時候更覺得恐怖,二人體內的血液似乎都是相近,彼此離得這麼近,施思感覺到戰意凜然的同時,卻又有了臣服的念頭。
神魔?
她纔是真正神魔的血液,可他因爲有了神之血液和魔之血液配合上了河圖洛書的功法融合,如今倒也不遜色於她。怪不得第一眼在茫茫人海中,他們都能夠彼此的認出來。
只以爲這血液實在太過奇特了。
兩個人都不曾動,軒轅烈手中的法決剛剛打了出來,卻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給吸收了回去,此刻的墨玄凜就好像是一個巨大的漩渦一樣。
無論什麼樣的攻擊對他都是無效的。
軒轅烈有些挫敗,施思擔心軒轅烈出事兒,終於忍不住出口道:“別傷了他!”
話雖如此,她已經做出了一副防備的姿態。
“以卵擊石。”他強大的氣場一散發出來,施思就感覺有一種排山倒海的氣勢碾壓了上來。
的確,現在的她,對上他好像還沒有那麼大的能力。
墨玄凜的手微微伸了過來,施思的動作腦袋一偏,手中已經掐出了一個法決,一道透明的流光打了出去。
挨著他的腹部,只不過被彈了回來。她差點都受了傷。
他看著她,感覺
今時今日,她的確不同了,下手也已經學會了把握最佳的時機,若他的修爲不是恰好提升的那麼快的話,那麼這道的流光一定會穿透了他的腹部。
施思已經不成,已經感覺有些不妙,再閃身,卻猛然發現整個人都被他抓住了。
二人沖天而起,軒轅烈趁勢追了上去。
後頭卻又一個身影同樣追了過來。
“賤人?”納蘭的神色很不好看,她就這麼看著墨玄凜抱著施思越走越遠。
“你罵誰是賤人呢?”軒轅烈本來就很惱火,要不是這個女人擋住了去路,他至於讓姐姐在他的面前丟了痕跡。
只是四目相對,彼此之間都感覺有些熟悉。
“我罵誰關你什麼事兒?小小年紀,就不知道天高地厚,本來就該罵。”
“大媽,你一大把年紀了,在這裡指桑罵槐的!還以大欺小,你不覺得害臊嗎?”
軒轅烈的毒舌功夫絲毫不減,二人本來都是窩了一肚子的火,趁著這會兒的功夫倒是發泄了出來。
墨玄凜帶著施思飛了好一會兒,施思的手腳並用,踢了半響,忽然感覺他的身體跟金剛竟是怎麼樣都不會有事兒,這就更加的鬱悶了。
“你帶我來這兒是做什麼?不陪著你的魔後,跟著你一塊兒伉儷情深嗎?”施思分外的惱火。
只是話一說完,她忽然發現墨玄凜的目光一直都那麼直勾勾得盯著她。
“你吃醋了?”墨玄凜的嗓子十分的悅耳低沉,帶著磁性的音色,在夜色中聽起來極爲的魅惑。
“胡說八道。”只是說這話的是自己也沒多大的底細,回想起她剛纔說的話,豈不是字字句句都帶著怨婦的心態。
什麼時候了?她居然還會吃醋?
不可能不可能!施思連忙否定,眸色卻極爲清冷的看著他。
只是在清冷的目光,在遇到那樣的炙熱的眸子之時,像是冰遇上了火,撞擊在了一起天崩地裂的感覺。
墨玄凜俯身忍不住吻了吻她的脣瓣,還是一如既往的微甜,貪婪的攫取著她的味道。
可很快地,她快準狠地往他的襠下就一腳踹了下去。
他除了停止了動作之外,眉毛連跳都不跳。
都說男人不是那地方最脆弱的嗎?好像對他沒什麼用處。
她也不想想,他如今是什麼修爲了?
他的眸子倒是一點點冷了下來,淡淡的質問道:“你就那麼的厭惡我嗎?”
厭惡到,下這麼重的狠手?
“不是厭惡,是憎恨。”她直視他的目光,帶著報復性的言辭說道。
看著他的眸子一點點的暗沉,甚至還有閃過一些的受傷的情緒,莫名的就有了一絲的快感。
“是你下令殺了劍靈!是你不告訴我,在你已經有了魔後的時候,讓我插足你們的感情當了第三者!還是你,爲了一己的私慾,你根本不顧修真界那麼多人的死活?魔,就是魔,永遠都那麼的嗜血,殘忍,自私自利!”
墨玄凜感覺指甲掐入了掌心之中,都有了血液,這個女人字字句句都在誅心!
“嗜血,殘忍,自私自利?”每念上一句,施思感覺周圍的溫度都下降了不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