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華放開了墨子月,釋放出點點的威壓,周圍的人便感到一抹寒意,也察覺出紫衣男人背景必然很深,不敢繼續待下去,陸續的離開了。
“走吧?!蹦釉碌呐d致被打散,也不大想再這般引人注目地逛下去。
說罷,率先轉身走進人流中。
“小月兒。”南宮珩追上去,問道,“你...就這樣讓他...明明上次...”,兩人還刀劍相對。
“怎麼,你打的過他?”
“我...哎...哎”話未說完,南宮珩便被拽住了衣領,扔到了一邊。
墨子月餘光捕捉到姬華的動作,看他跟在自己身後,映著燈火的眸子微閃。
“真是有趣啊,魔界尊主,你想要做什麼呢?”
無論如何,我都想奉陪下去呢。
“還要跟著嗎?”墨子月回身,看著兩個一路跟著自己,到了客棧房間門口,大有要擠進去的的念頭。
兩個人一大紅,一暗紫,一個風流,一個魔魅,然而...
墨子月嗤笑一聲:“還真是喜慶啊。”
門前兩人均是一愣,齊齊黑了臉。
“砰?!蹦釉伦吡诉M去,關了門。
“客官,您看...”一旁的小二渾身直冒冷汗,這幾位雖相貌平平,氣勢卻壓得自己幾乎要撐不住倒下。
姬華看著緊閉的房門,用手撐了撐頭。
“這邊的客房,本...我今晚住這。”姬華指向墨子月房間旁邊的一間。
“那本公子就要這一間了?!?
“好嘞?!毙翰亮税押梗南耄谷贿@樣容易便過去了,真是慶幸。
深夜,歡鬧的人羣慢慢散去,客棧樓下的客人也都回到房間陸續休息。
清冷的月掛在樹梢,月色清泉般撒進客棧的房間,映射出房內的景色。
墨子月坐在房間的桌前,桌上是不知何時弄來的烤雞,烤的金黃色的雞流出誘人的香味。
微弱的咀嚼聲從墨子月口中傳出,墨子月面無表情,卻給人一種所食的是世間美味的錯覺。
桌旁,兩個男人相對而立,表情各自僵硬。
如此詭異的場景,墨子月卻視若無睹,繼續品嚐著桌上的美味。
良久,墨子月似乎才注意到兩人的存在。她把吃剩的骨頭放到桌上的紙包中。
擡眼,微微挑起一個笑,卻帶著危險
“怎麼?兩位也是餓了?尋到我這邊,一起吃些嗎?”
“小月兒”
“阿離”
兩人同時喊出聲,卻下一刻不知再說些什麼。
“哦?我忘了,除了人類,魔族、妖族和仙族都不需要飲食的,那是爲什麼呢?兩位是無聊了嗎?所以想來我這處找個樂子?”
墨子月起身,轉到南宮珩身後。
“南宮珩...”
“小月兒,我?!?
“你先回去吧?!蹦釉抡Z氣莫辨。
“我...好吧。”南宮珩看了一眼對面的男人,還是聽了墨子月的,邁出了房間,順手關上了房門。
墨子月坐到南宮珩離開地方的凳子上,背對男人。
“魔界前尊主,傳言五萬年前因仙魔大戰身殉,卻在十幾日前現身魔界,重傷時任尊主湯煬,重新坐回魔界尊主一位,並於幾日內將魔界整頓一清?!?
男人看著背對自己的身影,聽他細細講述這一切,卻一點不感到吃驚,他們原本就是一類人,怎會輕易相信一個陌生人。
“姬華,那是你嗎?”
“是?!?
墨子月愣了下,這樣坦蕩啊。
她把手張開放在月光下,看著月色穿過自己的手指,落在地上變成破碎的剪影。
“爲什麼要...跟著我?”墨子月不知如何表達,這般說道。
姬華走到墨子月面前,握住她伸出的手。
墨子月恍惚了一下,這動作,好熟悉。可是,不記得,沒人這般做過。
“阿離?!?
墨子月瞬間清醒,她抽回自己的手,站起身來,面對他。
“阿離?是誰?”
“...”姬華不言,他該如何解釋,她又如何會信。
墨子月揮手,恢復了原本在仙界時的面貌。
傾世之容,豈是人間可以承受。
“所以魔君可是認錯人了”說起來,司命也似乎把自己錯認爲他人了,難道真有這樣一個人,和自己如此相似,讓這兩人也無法分辨。
“想來我還沒有與魔君好好介紹自己,我是仙界太子墨子月,想來你也知道我的女子身份,子月遊歷世間,用過無數化名,卻不曾用過名中帶離的化名,過往也未曾與魔君謀面...”
“夠了,”姬華打斷墨子月的話。
墨子月頓住,卻察覺到心中有個聲音在說,他打斷了自己,真好。
姬華閉眼,復又睜開,“是我弄錯了了仙界太子的名字,但是...”
墨子月偏頭,正對上男人魔魅的雙眼,“我沒有認錯太子殿下。墨子月,不過是個稱呼罷了,以後我便喚你阿月,好嗎?”
墨子月微微站離男人,像似要遠離這蠱惑般,“不可,你我不過相逢數日...這稱呼太過親密?!?
“那我還是喚你阿離。”男人微笑,彷彿無比清楚面前人的性子。
“還是阿月吧?!蹦釉乱а?。
姬華面色不變,心中卻暗道,阿離,你沒有發現嗎?若是他人這樣威脅你,你豈會輕易妥協,何況是這般漏洞百出的理由。
果然,我是特別的,對嗎?
阿離,阿月,罷了,不過是個稱呼罷了,過去的一切放下又有何不可,只要她還在。
墨子月望向窗外,新年的餘韻絲絲浸入房間。
阿離,是她嗎?
她怎會相信男人拙劣的理由,這個名字定不會弄錯這麼簡單。
阿離,阿離,是與她相關的人,還是就是自己,或者說,是以前的自己呢?
而她在糾結什麼呢?一個剛剛結識的人罷了,這般在意他的話呢。
忘了初見時他輕薄的行爲了嗎?沒有,可就這樣做了“朋友”。
自己何時這般奇怪了。
“說起來,我也餓了,這隻雞我可以吃嗎?”低沉的聲線想起。
墨子月陡然回神,轉過身去,一身風華的男人不知何時也換回了原來的面容,坐在桌前,拿起了她吃了一半的烤雞。
明明才認識幾天,之前還敵對過,這人就表現地好像自己與他很是熟悉一般,墨子月不知說什麼,卻聽到自己的聲音迴響在寂靜的深夜中。
“已經...涼了”
“...”
墨子月驚了一下。
這是怎麼了。
“無妨?!蹦腥艘呀洀埧谝Я讼氯ィ词棺鲋@樣的動作依然不減貴氣。
“...”
隔壁的房間裡,褪了衣衫的男人胸襟大敞,仰面躺在狹窄簡陋的牀上,風流的桃花眸睜眼盯著牀頂。
他試圖去聽隔壁兩人的對話,卻什麼也聽不到,想來那個人也想到自己會去聽,故意所爲。
他們都很卑鄙呢。
小月兒,爲何,我這麼不安呢,明明自你醒來,我便出現了,可是,幾萬年的陪伴依舊比不過這個男人嗎?
明明你什麼也不記得。
明明都是一樣的,可爲什麼只有他能,跨越那個界限呢?
他又想起那次火熱,豔若桃花的面容上泛起紅色。
儘管他最初也沒打算做到最後,可看到她那不曾出現過的模樣,還是...
可惡。
拿她沒有辦法。
次日。
“小月兒,起牀啦?!?
南宮珩靠在墨子月的門上,對著裡面喊了一聲。
“譁?!?
門一下開了,南宮珩一下站不穩,差點摔倒。
“小月兒,你...”
話停在嘴邊,無法繼續,因爲,開門的是...姬華。
他看向房間裡,墨子月走過來,面容似有倦怠。
“你們...做了什麼?”
南宮珩抓住姬華的前襟,豔眸中燃起怒火。
“姬華,你對我的小月兒做了什麼?一個大男人怎麼能呆在女子...”
“南宮珩,你在幹什麼?”墨子月打斷他要說出口的話。
姬華拂掉他的手,整理了下衣襟。
墨子月眼中閃過一絲無奈。
在人間,她清冷的一面彷彿消失,偶爾的表情帶上了煙火的氣息。
她看了一眼男人,不知作何感受。
這人竟在自己的房間裡吃東西吃了一晚。
“小月兒,”南宮珩跑到她身邊,低聲問,“他沒對你做什麼吧?”
“...”
“該做的都做了?!奔A在一旁道,面上盡是can足。
路過的房客與南宮珩露出相同的表情。
墨子月意味不明的瞥了一眼造成這誤會的男人,拂袖走下樓。
“阿月,我錯了?!奔A追上去。
“阿...阿...阿月?”這也太快了吧,他從未見過一個人能這樣輕易接近墨子月。
只有姬華。
“你們等等本公子啊?!蹦蠈m珩愣了一刻,兩人已踏出了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