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天這時才轉過頭,望了紫衣少女一眼,突然,一道勁氣向她飛去,“剎”地一聲,將紫衣少女的面紗給揭了開來。
林驚風頓時看得一癡,在他的記憶裡,還沒有出現過如此清麗絕倫的面貌,但見她臉上的肌膚白晳若滑,挺秀的鼻樑,一雙明亮而充滿靈動的眼睛,襯著柳兒般的臉廓,實在有一種說不出的完美。
紫衣少女立即就又將面紗蒙在了臉上,並向林驚風瞪了一眼,轉向絕天道:“絕天叔叔,我,我習慣了戴面紗。還望你不要怪罪。”
絕天將酒杯放在眼前,喃喃道:“昨日的小女孩,今天卻長得如此嬌麗。盈,她卻怎麼也沒有你漂亮。”
邊說邊又斟了一杯酒,朗聲道:“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
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欄玉砌應猶在,只是朱顏改。
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這時酒菜也上來了,每樣兩盤,分別放在嶽風鈴和林驚風的桌面上。
林驚風已然餓的不行,抓起筷子,便狼吞虎嚥起來。
嶽風鈴也走回到了坐位上,卻並不拿筷子,只是坐著不動。
林驚風很快就吃飽了,正要站起。
外面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響了起來,跟著十幾個持刀大漢衝了進來,直奔到絕天的前面,喝道:“敢到這裡來白吃白喝,今天就讓你直著進來,橫著出去。大夥兒,給我上。”
十幾個人舉起刀,就向絕天砍去。
嶽風鈴的身子動了,從她手中飛出一柄紫色的劍,劍劃過那羣人,又收了回來。
那十幾個人便靜立不動了。掌櫃的這時跑了過來,驚叫道:“大伍,你們怎麼來了。”他跑過來,就去拉帶頭的大漢,但手還未碰到,那大漢就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跟著所有的人都倒在了地上。
掌櫃的嚇得一跤跌在地上,拼命地向後挪動,然後,看了絕天一眼,臉色白如死灰。
便在這時,從酒店外面走進來十幾個人,來人身著打扮俱都不一樣,有僧有道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們一進門,就盯住了嶽風鈴。
一名僧人道:“阿彌託佛,女施主目露兇光,身泛孽氣,於舉手投足間殺人,罪過罪過。”
“明聰大師,跟這魔女沒什麼好說的。”站在僧人旁邊的一名女人道。
“哈哈,呵呵,嘿嘿。”一名手持摺扇的青年嘴上怪怪地笑道。
那名女人瞪了他一眼,道:“你笑什麼。有這麼好笑嗎?”
“啊。我笑了嗎?”持扇青年反問道。
女人冷冷一哼,道:“神宗的人沒一個好東西。”
持扇青年聞言,轉頭望著女人,道:“柳如花柳大姐,你們天山派好像全是好東西。哈哈,嘿嘿,呵呵。”
那女人柳如花臉色鐵青,怒道:“任逍遙,你簡直就是混蛋。”
持扇青年任逍遙笑道:“不錯,混和蛋有時候好像能連在一起,就像,柳和花,哈哈,柳和花,混和蛋,呵呵,不就是混合花蛋。”
柳如花“鏘”地一聲,抽出了長劍。
明聰大師立即道:“柳女俠,勿動怒。此間事還未了,稍安勿燥。”
柳如花收了長劍,一瞪任逍遙,喝道:“姓任的,出了這扇門,我要跟你決鬥。”
“啊哈哈哈哈哈。”任逍遙大笑起來,然後笑聲嘎然而止,道:“是嗎?你是我對手嗎?”
柳如花臉色雪白,叱道:“就你那逍遙扇法,我還不放在眼裡。”
任逍遙道:“好,你這麼說,我接受挑戰。”
“阿彌託佛,兩位吵完了嗎?”明聰道。
任逍遙哼哼咳了兩聲,然後踏上一步,對著嶽風鈴道:“這位通天大魔女,啊,不,應該是通天大小姐,在下任逍遙,天下任我遊的任,逍遙自在的逍遙,在下有禮了。”
嶽風鈴冷冷地盯了他一眼。
柳如花踏上兩前,走到任逍遙前面,喝道:“魔女,殺人償命,你是束手就擒還是要頑抗到底。”
嶽風鈴冷冷一笑,道:“就憑你們幾個?”
柳如花臉色一變,正要喝問。
任逍遙搶先一步,道:“這位,嶽大魔女,不,嶽大小姐。你剛纔說錯了,不是憑我們幾個,而是,憑我一個就足足夠了。”
嶽風鈴冷哼了一聲,不屑地瞧了他一眼,道:“那你就試試。”
任逍遙道:“試,當然要試。不,是擒,當然要擒。第一,我先弄清楚,在溪河村,神宗那幾個人是不是你殺的。第二,在柳葉鎮,死了一百多條人命,可是你所爲。第三,在紅河谷,”
嶽風鈴不等他說完,答道:“不錯。都是我殺的。”
任逍遙臉色一沉,道:“我的話問完。花花,嗯,不,花大姐,不,柳大姐,恩,是柳大姐,現在你來問。”
柳如花聞得他一下花花一下花大姐的叫,臉上氣的雪白,怒瞪了他一眼,喝道:“在撫湖山莊外一里地處,我那些師兄弟可是你殺的。”
嶽風鈴答道:“是。你們不就是想報仇嗎。就憑你們幾個?哼,與送死沒區別。”
柳如花飛身就攻了上去,嶽風鈴一拍桌子,射出幾隻筷子,直插柳如花。
“叮叮叮”
柳如花將飛來的筷子用劍擋了下來,然後長劍脫手而出,直飛嶽風鈴。
嶽風鈴的紫色劍也飛了出去,與長劍相撞在一起。
兩把劍在半空鬥了一會,長劍便調頭而跑,紫色劍追擊而下。然後從旁邊飛出一柄扇子,將紫色劍攔住。
林驚風靜靜地坐在那裡,看他們比鬥,絕天對於他們的比鬥,連眼都沒有擡,繼續欽酒,邊飲邊朗聲道:“荊吳相接水爲鄉,君去春江正淼茫。日暮孤帆泊何處?天涯一望斷人腸。”
他的聲音如同一首優美的曲調,在打鬥聲中起伏昂揚,甚是好聽。
突然一個聲音大聲道:“好詩。詩好,人更好。老兄,想不到如此光景,你的詩性和酒性仍然不減,可謂當真是世上第一人。”
說話的是站在明聰身後的一名青年。他說完這句話,便走了出來。
絕天突然哈哈笑了兩聲,舉起酒杯,道:“有膽色。可惜了,可惜啊。”
那名青年道:“在下天山派燕飛,不知兄臺貴姓。”
絕天聞得天山派三個字,轉過頭,道:“盈,今天,我又遇到天山派的了,我如果殺了他,你一定會生我的氣的。我就放過他。”
燕飛臉色一變,但臉上仍然笑道:“兄臺這話何意。”
絕天不再理他,舉起杯,邊喝邊吟道:“寥落殘魂倍黯然,雙垂別淚越江邊。
一身去國六千里,萬死投荒十二年。
桂嶺瘴來雲似墨,洞庭春盡水如天。
欲知此後相思夢,長在荊門郢樹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