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沈綠衣就搬回了綠影宮。
宮人聞訊紛紛出來迎駕。奶孃抱著三皇子楚洵趕忙出來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沒有吃飽,或是有其他的不順心,三皇子正在哭鬧。
沈綠衣微笑的走過去,從奶孃手中接過三皇子,細細地哄道:“洵兒,洵兒,你看誰回來啦?你快看呀,別哭了!”
三皇子聽到聲音,睜著淚眼望去,似乎不認識,又似乎有些眼熟,他咿咿呀呀的哭著,仔細看了半晌。
沈綠衣趕忙笑著道:“洵兒,我是母妃,母妃回來了,快別哭了!乖洵兒,不哭!乖哦……”
三皇子仔細認了半天,終於想起來了,他伸出雙手,抱著沈綠衣的臉蛋,咿咿呀呀的,口齒不清的不知在說些什麼,只是那哭聲,明顯減弱了許多!
這就是認出沈綠衣來了,沈綠衣頓時大喜,笑得合不攏嘴:“洵兒,你認出母妃了?真乖,母妃親親!”
說著,就在三皇子的臉上親了幾下,十分愉悅道:“洵兒,你怎麼啦?怎麼不高興啊?是不是沒吃飽?”
三皇子轉轉眼珠子,咿咿呀呀的,還說不清楚話!
沈綠衣望向奶孃,問道:“三皇子早上吃了什麼?”
奶孃答道:“回娘娘的話,小皇子吃了一點稀飯,就不肯吃了,大概是想娘娘了,現在娘娘回來了,他應該肯吃了!”
沈綠衣有些心疼,也很感動,趕忙道:“那就再去弄些甜稀飯過來,本宮親自喂他!”
“是!”
奶孃很快就端來了甜稀飯,這一次在沈綠衣甜哄下,三皇子吃得很香甜,整整吃了一碗。
沈綠衣又抱著三皇子逗弄了好一會兒,三皇子玩累了,在沈綠衣的臂彎中沉沉的睡去,望著睡得香甜的三皇子,沈綠衣滿足的笑了,將她輕輕放在搖籃中,坐在搖籃旁邊,仔細地望著他!
一個月不見了,彷彿長大了一些,真是令人想念!
沒過多大一會兒,茉莉進來向她稟報道:“娘娘,皇后娘娘駕到!”
沈綠衣聞訊趕忙起身,到正殿去迎駕。
遠處,王寧暄一身寶藍色的宮袍,迤邐而至。
沈綠衣微笑著屈身道:“臣妾恭迎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王寧暄一把將沈綠衣扶起,道:“你身子還沒有好全,快免禮,咱們坐下說話!”
“謝娘娘!”
於是,沈綠衣便和王寧暄坐下。
沈綠衣望著王寧暄,微笑道:“臣妾正說去娘娘那裡請安,娘娘就先過來了!”
王寧暄笑容端莊,淺淺的微笑之中滿含風韻,她道:“本宮也是擔心你,你在承光殿,本宮也不方便過去看你,現在你回來了,本宮心中放心不下,就過來看看你!綠衣,你可還好?傷口還疼嗎?”
這樣的慰問,沈綠衣聽著,心頭暖意融融,她回答道:“娘娘不必擔心,有皇上和娘娘的福澤庇護,臣妾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傷口早就不疼了!你看臣妾現在,可以自如的行走了!”
“那就好!”王寧暄聞言放下心來,又道,“綠衣,這次的事情真是太驚險了,你當時怎麼有那麼大的勇氣去擋那把匕首?本宮當時真是嚇得魂飛魄散!”
沈綠衣笑了笑,彷彿並不十分在意:“其實當時臣妾也沒有想那麼多,變故來的太快,也沒有時間想那麼多!只是自己一股腦的撲了上去,什麼都沒有管!
王寧暄無比誠摯的望著沈綠衣,道:“不管怎麼樣,綠衣,本宮都要謝謝你!是你救了本宮的夫君呀!這是救命之恩,本宮沒齒難忘!”
沈綠衣笑得更加明媚,道:“娘娘,您不用謝臣妾,皇上是您的夫君,他也是臣妾的夫君呀!臣妾救他是應該的!”忽然,沈綠衣正了正顏色,認真說道,“不過有件事情,臣妾還是要提醒娘娘!這次的事情,無緣無故的牽扯到王家,是有心人在作祟,並不如表面看到的這麼簡單,娘娘可要提醒一下王將軍,要加強府上的守衛,這次的誣陷太過兇險,險些就是誅九族的大罪,這種事情我們不可以再發生第二次呀!”
王寧暄聞言亦皺起了眉頭,認真的說道道:“你說得對,這次的事情確實太過兇險,我已經傳守星進來,狠狠的說了他了!父親那邊,我也寫信過去了,相信他們已經得到了教訓,一定會提高警惕的!”
沈綠衣也不希望把話說得太嚴肅,又道:“這朝中波雲詭譎,衆人心思各異,實在是不得不防,不過,不管怎麼說,皇上始終是相信娘娘的,不管遇到什麼事情,任何人都危險不了中宮!娘娘也不必太過擔心!多注意些就是了!”
提到曦澤,王寧暄的心裡其實是感動的,她說道:“皇上信任本宮,本宮也覺得很知足,但是後宮裡的女人,若是失去了家族的支撐,又可以在後宮立足?本宮身爲中宮皇后,雖然有皇上的信任,但還是應該儘量爲皇上排憂解難,不能懈怠懶惰,家族的支撐與他們在前朝爲皇上效力,這些都是少不了的!”
沈綠衣點點頭,道:“娘娘說的在理,家族的支撐確實很重要!”
王寧暄微微一笑,又問道:“對了,三皇子呢?”
沈綠衣笑道:“剛吃了一碗粥,鬧騰了一會兒,折騰累了,現在已經睡下了!”她的眼眸中滿是幸福的喜悅,她依依說道,“臣妾聽說,這段時間,臣妾不在的時候,娘娘經常來綠影宮幫忙照顧三皇子,真是太感謝娘娘了!”
對於小孩子,王寧暄是十分的喜愛的,她微笑的面容上閃著慈母的光輝,她回道:“本宮的晨馨快三歲,天天都粘著本宮,對於照顧孩子、哄孩子,本宮還是很有一套的,本宮知道你心中必然掛欠著三皇子,有空的時候,便過來照顧照顧他,你不在綠影宮,小皇子到處找你呢,本宮就幫著哄哄她,其實還有奶孃幫襯著,本宮也只是幫幫忙而已!”(未完待續。)
第三百零五章 病沉重(爲恆仔萬賞加更,五更了,可以給點鼓勵嗎?)
沈綠衣很是感激:“娘娘的這份心意令臣妾感動,在後宮,一直都是娘娘在照拂著臣妾,現在臣妾的孩子也由娘娘照拂了,臣妾心理是無比的感激,在這深宮之中,娘娘不僅跟臣妾作伴,無論臣妾走到哪裡,都是娘娘對臣妾最好,臣妾感激不盡!”
王寧暄笑得更加明媚:“自家姐妹,不必如此客氣!不過,三皇子長得挺健壯的,肥嘟嘟的,可比二皇子長的健壯多了!”
沈綠衣聞言咯咯的笑了起來,嗔道:“他呀,可貪吃了,肚子又大,每次吃都要吃一大碗粥呢,能長得不健壯嗎?”
“難怪,那可真能吃!”轉而,王寧暄又嘆道,“相比之下,二皇子看起來就瘦弱得多了,秦美人不得寵,二皇子跟著她,自然不如三皇子跟著你,看著也有些可憐!最近這段時間,秦美人病的厲害,聽說都下不來牀了,這二皇子只怕是更可憐!”
同爲皇子,因爲母親的緣故,得到的照顧是不一樣,沈綠衣也有些唏噓,問道:“那麼現在是誰在照顧二皇子?”
王寧暄答道:“下面的人向本宮稟報,這段時間,一直是皇貴妃在沉香謝幫忙照看二皇子!”
沈綠衣點點頭,道:“這皇貴妃一向與秦美人交好,有皇貴妃照撫著,娘娘也不用太過擔心!”
“嗯!”王寧暄點點頭。
隨著時間的推移,秦美人的病越來越重,到了七月,已是昏睡的時間比醒著的時間還要長了!
這一日,秦美人剛剛昏昏沉沉的睡了去,雲傾想讓秦美人好好休息一下,就帶著月恆到外面去玩!
月恆已經有八歲了,也懂得一些事了。
他知道母親病重,心情也很沉重,並沒有玩什麼,只是呆呆的坐在石凳上,也不知在想些什麼,一動也不動,呆呆望著天際,一句話也不說。
雲傾走到月恆身邊坐下,月恆望向雲傾,問道:“榮母妃,我母妃什麼時候可以好起來?”
雲傾嘆了口氣,安慰道:“待會兒等你母妃醒了,本宮再傳魏御醫過來看看,你也不用太擔心!你母妃喝了藥,就會好起來的!”
月恆皺著眉頭問道:“可是……母妃天天都喝藥,爲什麼沒有好起來?”
“這……”雲傾也解釋不出來了,不知道要如何安慰!
就在這時,雲傾看見魏子修走了進來,彷彿是看到了曙光,她摸了摸月恆的腦袋,對月恆道:“月恆乖,在這裡呆著不要亂跑,御醫來了,本宮去看看你的母妃!”
月恆很乖,趕忙點頭:“嗯!”
魏子修見到雲傾,趕忙拱手行禮:“微臣參見皇貴妃,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雲傾虛扶了一把,微笑道:“這段時間,真的是有勞魏御醫了!”
魏子修微微一笑,說道:“娘娘不必客氣!”
雲傾道:“秦美人剛纔睡下了,現在也不知道醒了沒有?”
魏子修道:“不礙事,微臣給秦美人診診脈就行了,不需要驚動秦美人,她現在還是要以休息爲主,不能勞累!”
雲傾點點頭,與魏子修走進內殿。
大概是聽到了腳步聲,秦美人緩緩睜開雙眸,見到雲傾二人,連忙掙扎著坐起身來,虛弱的說道:“魏御醫來了,這段時間,真是太麻煩魏御醫和娘娘了!月恆呢?”
雲傾答道:“月恆在外面坐著,他很乖,但是你的病情還是不適宜讓他知道!”
秦美人明白,點了點頭,道:“多謝娘娘幫助臣妾照顧月恆,娘娘快坐!”
雲傾依言在旁邊坐下,魏子修便來爲秦美人診脈。
魏子修凝神於自己的手中,眉頭卻是越皺越深,診完之後,他收手站在一旁。
雲傾見他臉色不好,便將殿中站著的宮人都遣了出去,待他們都退乾淨後,雲傾又急切的問道:“魏御醫,現在沒有旁人在,秦美人現在身體狀況如何,還請你直言!”
魏子修嘆了口氣道:“氣血大虧,經脈凝滯不動,已是病入膏肓!微臣現在也只能是盡人事,聽天命了!”
雲傾聞言,臉上彷彿蒙了一層厚厚的烏雲:“魏御醫,真的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這藥一天一天的喝著,怎麼就是不見好呢?”
魏子修嘆著氣道:“小主的身體已經大大的虛空,藥石已經無靈,微臣已經盡力了,現在就盡力滿足一下小主的願望吧,多弄些她喜歡的東西給她吃吧!”
雲傾聞言,面如死灰。
秦美人倒是看得開,她死水般的眸底沒有一絲光彩,暗沉的厲害,彷彿有些渾濁,她轉眸望向雲傾,低沉道:“娘娘,臣妾本就是早已要去的人,得到娘娘的庇佑,才能多活這麼久,臣妾已經知足了,請娘娘不要太過悲傷,這就是命,誰也抵抗不了,臣妾認命……”
雲傾望向秦美人,眸底漾起水霧,擔憂的喚道:“美人……”
秦美人又接著說道:“娘娘,一直以來都是娘娘在照拂庇佑臣妾,臣妾深得娘娘恩澤,本是不應該再求什麼,但是臣妾將去,實在是放心不下,黃泉路上如何能瞑目?”
雲傾深感其傷,這交代遺言一樣的話語,實在是令人心情沉痛,她道:“美人有話,請直言!本宮能幫忙的,一定不推脫!”
秦美人滿是期切的望著雲傾,勉力說道:“娘娘也知道,在這宮裡,臣妾除了能依靠娘娘,就再也靠不住誰了,臣妾本是沒有多少牽掛的人,唯一的一點念想都在月恆身上,臣妾若是去了,就不知還有誰能來照拂月恆,臣妾實在是放心不下!”
雲傾趕忙勸道:“美人多慮了,月恆是皇子,還有皇上做主,皇上不會虧待了他的!你就放心吧!”
秦美人搖了搖頭,道:“月恆性格內向,並沒有皇長子那般討皇上歡心,臣妾去了之後,皇上一定會爲月恆挑選一位養母撫養他的,只是……這養母的人選,臣妾卻不知她是誰?宮裡人心思各異,爭權奪利,哪裡會真心疼愛一個不受寵的皇子,這叫臣妾如何能夠安心?”(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