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學鈴聲響, 老師前腳踏出教室門,教室裡學生立馬魚貫而出,歡喜的慶祝國慶長假。白曉坐在座位上慢慢的收拾東西, 順便等同學都走了自己再走。
明天國慶, 要放假。慢騰騰的把書都收好, 白曉正想站起來, 面前便樹了一個身影。
“曉曉, 我們…明天去哪玩?”
白曉的“男朋友”——江小松。試驗品,交往一個星期,沒有任何的逾越動作, 小松很愛她,追了她很久, 白曉因爲…各方各面的問題一直沒有答應, 而現在。
身邊空空蕩蕩的座位, 她心心念唸的人,爲她做了那麼多的人, 她始終還是輸了。也許是因爲小松不是對的人,也許是因爲…
從一開始,她就不愛男人.
把最後一本書塞進書包,推開凳子站起。白曉正想開口,前門探出一個人頭。“白曉, 我們明天去廣場逛街吧, 我要買兩件衣服, 還要去拐角那家吃臭豆腐。”
熟到爛的臉孔, 在心底刻畫了千千萬萬次的臉。即使是閉著眼睛, 也可以很輕鬆的畫出她的臉。
白曉主動拉住江小松的手臂,抱歉的笑道:“我明天要和小松去玩, 改天吧。”
“哦——,那我去喊別人。你們玩的開心。”連怡扁扁嘴,那失望的神情讓白曉有一瞬間的刺痛。她不想看到她傷心,她想上前抱住連怡,和她說,她沒有要和江小松出去,一直以來,都只想和她逛街。
一隻腳跨出一步,最後,連老天都不給她機會。連怡招呼都沒打,甩著兩條長辮子,一溜煙不見了人影。
“要不,我們改天再去吧,你明天…”連江小松都看出了,白曉不想和他去。
白曉收回手,用拿書包做掩飾,越過江小松走出教室。
江小松在後面拉拉書包帶,手足無措。
想了想,答應的事情不能食言,還不如干脆一點。白曉站住回頭:“愣著幹嘛?走吧,明天幾點見?”
江小松憨憨的笑,興奮的直點頭。
白曉在心底輕嘆,爲什麼,她不會愛他。
翌日。
十月一號早上八點,白曉被鞭炮聲吵醒。
矇頭蓋上被窩,還沒睡上幾分鐘,第二波鞭炮聲再次來襲。無奈的在牀上翻滾了無數下,鞭炮聲越來越大。
“XXX。”罵了一大堆髒話後,白曉還是爬起牀,把頭髮揉得亂七八糟。
和江小松約的是十點,好不容易睡個懶覺,還被這樣折磨。磨磨蹭蹭的捱到九點半,白曉慢騰騰的出門。
今天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把江小松的事情解決。
確定自己的心意,如果覺得兩人還能繼續下去就繼續。不能繼續,最好趁早分手,不能耽誤人家。
但是,白曉覺得後面的那個比較結果可能比較大。
磨蹭到廣場的時候9點45分,沒有意外的,江小松已經在等著了。前幾次見面的時候也是,就算提前半個小時去,江小松準在那等著。
江小松對自己真的很好,很好很好。
交往一個星期,江小松簡直把白曉捧上了天。有什麼好吃好喝的都記得她,噓寒問暖,什麼都不會少,致力要給她最好的。這一輩子,除了爸媽外,可能不會再有一個男人比江小松對自己還好。
江小松想要的是什麼,他們彼此都心知肚明。可惜,回報不了。
笑著迎過去,白曉假裝很親密的摟住江小松的手臂。“去哪玩?”
江小松受寵若驚,白曉都可以感覺到他的手臂在輕輕顫抖。
這男人。
“前面有個花店,你喜歡什麼花?”
白曉搖搖頭。“我不怎麼喜歡花,不要浪費了,有那個錢,你還不如去買點小吃給我吃。”
“好…好。”
兩人並肩走在人潮擁擠的廣場,觸手可及的地方都是人。走到很擁擠的地方,江小松特地白曉護在懷裡,生怕人家磕到她。
越過人潮,到達小吃街的時候,白曉一眼看到不遠處,連怡跟著幾個男生談笑風生,邊說邊往嘴裡塞吃的。連怡穿的衣服還是很久以前她們一起去買的裙子,玫紅色的連衣裙,白曉有一件一模一樣的。
連怡笑起來很好看,有些邪邪的,右嘴角輕輕勾起,很誘人。
心臟砰砰的跳動,不受控制的想要爬出來。
白曉轉開視線,看另外一家很好吃的小吃店,那裡有她最愛吃的臭豆腐。
“等一下。”
“嗯?怎麼了?”
江小松彎下腰,蹲在白曉的身前幫白曉把鬆掉的帆布鞋鞋帶繫好。帆布鞋上剛剛被人踩了兩腳,還有兩個大腳印。江小松一點也不嫌棄,笨拙的幫白曉繫了個蝴蝶結,怕太緊了勒到腳,還特地拉了拉兩邊的線,最後拍掉上面的灰塵。
鞋帶繫緊的那一刻,白曉有種想大哭的衝動。
明明那個蝴蝶結不重,明明那根線很鬆。可那一個蝴蝶結,卻承載了江小松一顆愛心,重重的,壓得她喘不過氣。
蝴蝶結很醜,兩邊翅膀都不一樣大,帶子還扭成麻花狀。
“好了,我們走吧。”
江小松很滿意,站起身低頭看白曉,等著白曉讚美。江小松比白曉高一個頭,要看清臉必須要低著頭。
白曉也低著頭,看腳下那個蝴蝶結。
突然聽見自己的嘴巴不受控制的說出那一句話。
“小松,我們分手吧。你對我太好了,我回報不了你。”
前方很久沒回答,白曉平視眼前,看著正吃著串串香的女生。不斷在心裡說服自己,她這樣做是對江小松好。
頭頂被大掌撫|摸,白曉聽到江小松平靜的說出一句連句。“好,但是明天分好不好?我希望今天能陪你過,我認爲,會讓你最快樂的國慶。”
白曉閉閉眼睛,拉下江小松的手,給了他自此以來,最真心的笑。“好。”
如江小松所言,這是她過得最開心的國慶。
沒有負擔的兩個人,像兩個孩子一樣的大笑,吃東西吃得滿嘴流油,辣得連喝三杯水。
回到家,白曉還一直在笑,笑得停不下來,進了房間還在笑,笑到最後,眼淚嘩啦呼啦的留不住,只會拼命的拉扯鞋帶。
那個醜醜的蝴蝶結怎麼也拉不下來,眼淚一滴一滴的掉到鞋面上,溼潤了一大片。
哭著拉著,白曉停了動作,把鞋帶恢復成江小松系的樣子,重而重之的擺在牀底,再也沒穿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