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藥苦口,散仙之後】(1)
很不巧的,宮紫玄恰好讓駱璇的父親駱子捷見過一面。
雲留影聽說這事,便找上門來,不想,會在這碰到鷺澤緣這東瀛年輕一輩中的高手。鷺澤緣與宮紫玄之間的關係不錯,而且同樣是裡界人,和她談談,收穫應該不會太少。
“很多事情,我不能幫他決定,不過,我會和他提的?!柄槤删壓馈?
駱璇道:“他受了傷,怎麼和你見面?!彼苯颖銓m紫玄身受重傷這事說了出來。她這話一說出來,雲留影與陸鳶鳶兩人臉色同時一變:“他身手如此之高,怎麼會受傷?”就算是受傷也不該連見雲留影一面都不成,看來他受的傷很重,說不準都昏迷不醒了。
“身手高怎麼就不會受傷呢?”駱璇大奇,“就是因爲身手高,所以受傷了,一爆發起來纔會那麼可怕吧?”
“你能不要說話嘛?駱小姐?!边@雲留影與宮紫玄的關係還不清楚,駱璇這丫頭什麼話都說出來,鷺澤緣只能苦笑。
“我這不是怕你浪費口水嘛。”駱璇說。
雲留影“哦”了聲:“他受了重傷,看來多半是在東瀛的舊傷?!彼缹m紫玄的能爲,那個亞利安身手顯然不錯,不過想傷害宮紫玄還有難度。就目前她知道的,能將宮紫玄傷得陷入昏迷的,估計僅有東瀛那個恐怖的天照大御神了,玄門四大高手聯手對抗,最後還導致四大高手死的死傷的傷,其能爲之可怕,舉世罕見。
“嗯,是天照大御神留下的傷。”鷺澤緣並不隱瞞。
駱子捷突然道:“能不能讓那宮紫玄將這城市的道罡封印解開?他這樣擅自將城市封起來,交通很是不方便啊?!边@裡能關心民生的,也只有他這個市長大人了。
“我說了,我沒有左右他選擇的能力,在他眼裡,我的重要程度很渺小?!柄槤删壿p輕說道,“我只能稍微和他提一句,選擇權終究是在他手上?!?
“他做的事沒有任何意義。”雲留影忽然插口道,“他原本可以很簡單就解決亞利安的,可是,他選擇繞遠路,這沒有任何必要。萬載冰封城的存在始終是個麻煩,很多事情,不是他想逃避就逃避得了的。三門六道必須出手,他有這個責任,也有這個義務!”
“但是,我聽說玄門已經解散了,三門六道早就名存實亡了?!柄槤删壈櫭嫉馈?
雲留影一怔,臉色漸漸舒展開來,她的笑容很美,駱子捷看得出來,駱璇也會爲之動心,可是他們內心卻又不禁爲之趕到恐懼。她的笑容很淺,可是,隱藏在其中的意味卻很深,很黑暗。
鷺澤緣從來沒見過這樣的笑容,似乎是想隱藏什麼,對了,是殺意!
“你想殺我?”鷺澤緣沉聲道,暗自戒備,按住劍柄,雲留影的實力猶在自己之上,不過,若自己一心逃跑,雲留影想留下自己也只有兩成把握。
陸鳶鳶一怔,雲留影的笑容確實古怪,她從來就沒看明白自己這個同事過,雖然她的年紀很輕,可是,心機之深沉,她敢說,便是趙局長也遠遠比不上,似乎,她更適合局長那位置。
“你還知道些什麼?”雲留影壓制住內心的殺意,淡淡問道。
“譬如軒轅道被那人打壓得只能遠遁東瀛;天師道龍虎山傳人至今僅剩道罪張嫣兒一人;太平道歷來就是各朝個代的打壓目標,雖然傳下兵,謀,反,將四門,可現在也是人才凋零。三門六道眼下還算完整的僅有天機墨尋影一脈,正一道,淨明道,太一道三道下落不明,傳聞是對世情失望而隱退,輪迴道雖然還殘有十二因緣衆多高手,可惜,自宮紫玄解散玄門後,輪迴門亦不知去處?!柄槤删壘従徴f道,“中土三門六道哪個門派不是享譽千年,可惜,到了現代,凋零如此。”
“你有什麼話想說?”
“儒以文亂法,俠以武犯禁。中土這話說得是沒錯的,三門六道若是不能掌握的話,毀掉也是好的。”
雲留影道:“你知道的很多。”
“我只是知道自己該知道的,這世上,還有很多是我不曾瞭解的。”
“你很謙虛?!彪吜粲拔⑽⒁恍Γ八难酃馑貋矶疾诲e?!?
“謙虛總是比驕傲好的,再說了,他是個驕傲的人?!?
這宮紫玄是個驕傲的人和你謙虛有什麼關係嗎?駱璇滿腹不解,她覺得自己站在大廳中很是多餘,她根本聽不懂她們兩人在說什麼。
“難怪他會喜歡你,你確實是個聰明的女人。”雲留影道。
“我不及你,你纔是真正聰明的人?!柄槤删墦u了搖頭,她真的很謙虛,“我做的只是很簡單的事,前人早已總結出來的經驗。雲小姐纔是做大事的人!”
雲留影負手道:“聰明的女人知道自己該做什麼纔好,我不常說人聰明,應該說,你是我第一個誇聰明的女人。”話畢她沉吟了會,又道,“你只要說那個人要對洛陽俞家下手,他便是要去另一個世界也會從地下爬起來見我?!?
“有這麼誇張嗎?”駱璇囁嚅道。死了還能爬起來,這可有點玄乎。
鷺澤緣聽到洛陽俞家,臉色卻有些難看,隨即站起身,道:“我知道了,在他醒來,我立刻告訴他?!闭f著便告辭了去,洛陽俞家,這不是宮紫玄的老家嗎?宮紫玄的事她知道的並不多,可是她知道的也不少,她一直都是個聰明的人,聰明的女人可以什麼都知道,但是她又可以什麼都當成不知道。
駱子捷一怔,正想詢問洛陽俞家怎麼呢。雲留影卻道:“不要問,問了我也不會說?!?
鷺澤緣一離開駱子捷家,便往莫染塵居住的地方趕去,在確定身後無人尾隨的情況下她很快回到莫染塵那。莫染塵見她回來,卻是道了句:“走吧?!柄槤删壱徽?,隨即明白他的意思,這個地方知道的人多了終究不安全,當即將藥材收起來,背起宮紫玄的身子,跟在莫染塵身後:“咱們去哪?”
“你看該去哪?”莫染塵沉吟片刻,道,“就去那算了。”
鷺澤緣道:“我在城北租借了棟房子,那地方還算清淨?!?
“那就去你那?!蹦緣m抓住鷺澤緣,化光遁去,轉眼便消失在原地到了鷺澤緣居住之地,這手功夫很是神奇,不過,現在沒時間感慨,鷺澤緣讓宮紫玄躺在牀上,便將那些藥材拿去廚房裡處理了。莫染塵看了下環境,便坐下入定,自我運轉體內真元療傷去了。
鷺澤緣將宮紫玄的藥處理好已是第二天早上,莫染塵卻是還沒甦醒,將藥汁倒在瓷碗內,端到宮紫玄房內。那藥汁呈濃墨之色,藥味甚苦,鷺澤緣看著那藥汁,不禁苦笑,這玩意休說是喝下去,便是看著都覺反胃,不過俗話說良藥苦口,這藥看上去這麼苦,多半便是那良藥了。
宮紫玄顯然疼得厲害,便是在昏睡中身子也僵硬得厲害,牙齒緊緊咬著,鷺澤緣沒法用勺子讓他慢慢喝下。看莫染塵閉眼靜坐,鷺澤緣看了看那散發濃濃苦味的藥汁,小臉一紅,輕輕含了口,這一口她差點便苦了出來,她從來沒嘗試含過如此之苦的藥汁,口腔瞬間瀰漫滿那股苦味,她眼圈一紅,差點就不由自主地流下淚。
“這藥這麼苦,效果肯定不錯吧。”鷺澤緣如是想到,擱下瓷碗,微微低下頭去,堵住宮紫玄的脣,伸出舌尖探開宮紫玄的脣,緩緩將藥汁渡過去。這方法雖然狗血,也很老套,不可否認的,卻也很管用。很遺憾的,在那股苦澀的藥汁下,鷺澤緣沒能感覺到其他狗血情節男女應該有的感覺,她沒有任何的動情,她想的是,這藥汁喝下去,到底要幾天才能散去這股恐怖的苦味?
這藥看上去確實很管用,沒多久,宮紫玄的臉色便稍微有了些緩和。
代價卻是鷺澤緣在浴室裡刷了兩個時辰的牙齒,這才覺得好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