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玉稍微一思索,登時語聲發(fā)顫,開口道:“我前面聽到褚秀叫過她林二小姐,難道……她竟然是D省軍王林鈞澤的女兒?”
此話一出,兄弟倆眼中閃過同樣的默契,眸光鋥亮,登時狂喜無比……
其實,他們此去,本來就是要去投奔林鈞澤的。
原來,遠在帝都的軍二代富婆始終對這三個美男念念不忘。
在末世爆發(fā)前一刻鐘,她收到了林鈞澤這邊傳出的消息,立刻打電話通知了遠在D省的羽傾三人。她說,林鈞澤在一年前就已經(jīng)得知了末世到來的消息,因此,他已經(jīng)遠超各派軍閥,做好了完全的應對準備,最大限度的保存了軍事實力,將來一定可以在末世稱雄,成爲一方霸主。富婆的意思是,投奔林鈞澤遠勝過投奔帝都的陳家,所以兄弟三人才急匆匆驅(qū)車上路,準備去軍營尋求保護。
沒想到,在這片喪屍集中的道路上,他們被圍堵了,老二羽傑不幸喪命,兩人悲傷之餘,趕赴軍隊投靠林鈞澤尋求保護的想法更加堅定了。
他們剛纔就打算提醒杜軒,讓他驅(qū)車去找林鈞澤的軍隊,跟著他,遠比跟著魔都的褚萬里有前途。沒想到,林鈞澤的寶貝女兒竟然就剛好在這裡,兄弟倆眼中閃過一抹默契而算計的光。
只要他們倆中的任何一個迷住了林奕曦,何愁得不到林鈞澤翼護,何愁將來在末世沒有好日子過?
兄弟兩人相視一笑,不約而同地朝道路上身手犀利的少女看去,目光灼然熱切……
杜軒和林奕曦一鼓作氣,殺了五六十隻喪屍,竟然都沒覺得累。
兩人吐出一口氣,姿態(tài)輕鬆而立,額頭上連汗水都沒有。
杜軒俯身,軍靴踩上一隻喪屍尚算完好乾淨的衣服,拿軍刀在上面擦拭著血跡,心中對自己陡然變得強悍異常的體質(zhì)感到納罕。
他很清楚地感覺到,如同林奕曦所說,他的五感正變得越來越敏銳。無論是體力、耐力還是身體素質(zhì),都一日勝過一日。或許,這就是末世到來後得到的唯一好處吧,身爲特能者的福利,就像奕曦一樣,會變得強悍莫測。
林奕曦手持五十釐米長的雪亮西瓜刀,在殺完最後一隻喪屍之後,習慣性挽了個漂亮至極的劍花以作收勢,藉機甩掉附著在上面黑紅色的污血。
由於刀刃上還有她剛纔運送出去的最後一縷內(nèi)力不及收回,甩出劍花的同時,污血墜落在地,登時爆發(fā)出不小的威力。
只見,血珠如同暴雨一樣墜落,在地面上發(fā)出撲哧哧的連串脆響,將堅固的混凝土路面砸濺出了好些淺坑,密密麻麻的泥子石礫飛濺,甚是震撼懾人。
“哇……啊……”
一直扒在黃臉少女背上面容精緻卻目光呆滯畏縮的小男孩,口裡發(fā)出含糊不清的驚呼聲,漆黑的眼珠裡閃過一抹崇敬感激的目光,十分熱切。
他下方的黃臉少女也驚愕不已,呆愣地望著驕然而立的林奕曦,眼中又是激動又是感恩。
其餘人則早就見怪不怪了,看著林奕曦身側(cè)那一圈被砸出密密麻麻深坑的混凝土路面,衆(zhòng)人的表情十分平靜鎮(zhèn)定,但心中依舊膜拜不已。
“他受傷了?怎麼弄的,除了腦袋,還有什麼地方受傷?”
杜軒瞥了一眼黃臉少女背上目光呆滯頭戴連體帽的小男孩,冷聲詢問。
小男孩腦後的帽子下方,正在緩緩沁出鮮血,猩紅刺目。
少女一下就領(lǐng)會到了杜軒此問的意思,連忙將小男孩放下,把他腦袋上連體帽摘下,讓衆(zhòng)人看清楚他的傷口。
“不是喪屍弄的,我弟弟天生有點智障,從小自閉,都八歲了,還不能跟正常人一樣生活,只肯呆在黑屋子裡,從來沒出過家門……”她語聲微微一頓,悲憐地看了一眼茫然無知的弟弟,“我?guī)е麖拇鍠|頭逃出來的時候,背後一羣喪屍在追,他很害怕,腳步不靈便,不小心摔倒在田坎上,被樹樁子摔傷了頭,其餘地方都沒有受傷。”
林奕曦聽到她說的那句“不能跟正常人一樣生活,只肯呆在黑屋子裡,從來沒出過家門”時,不由微微一怔。
不待衆(zhòng)人開口說話,林奕曦一步上前,走到失血過多,面色蒼白的小男孩身邊,扳起他的小臉,看向自己。
“唔……姐……棒……”小男孩呆呆怔怔的擡頭,視線半天才聚焦,見林奕曦正望著自己,一直面無表情的臉上竟然有了一絲波動,嘟起小嘴,動了半天,才從喉嚨裡艱難地發(fā)出幾個單音節(jié)詞。
小男孩長得很可愛,臉上有些髒污,但一雙黑漆漆的大眼睛,卻水潤光澤,看上去非常靈動,只可惜,他眼神確實有些呆滯愚鈍的樣子。而且,常年不見陽光,臉色蒼白,跟他姐姐黃黑健康的膚色形成鮮明對比。
“我弟弟很喜歡你,他剛纔說的是,姐姐,你真棒。”黃臉少女擦了擦眼眶溢出的淚水,開口替弟弟翻譯。
末世爆發(fā)之後,一直呆傻自閉的弟弟,竟然好像也似懂非懂,感覺到了身旁的危險。這兩天,他跟她斷斷續(xù)續(xù)所說的話,比過去的八年加起來還要多。
“你也可以很棒。”林奕曦點點頭,臉上露出一抹難得的微笑。她遊離的目光飄忽遠去,似是從面色蒼白的小男孩身上,看到了從前那個被緊鎖在黑漆漆冷宮中的自己。
常年不見太陽,小男孩腦袋大大的,看上去跟身體很不協(xié)調(diào)。
他瘦弱,蒼白,雖然長相精緻,雙眼皮的大眼睛水靈靈的,模樣也可圈可點,但卻像一具沒有靈魂的木偶,讓人看了無端端感覺心疼。感覺很不舒服。
“我……我弟弟很可憐,他都這麼大了,生活還不能自理,吃喝拉撒睡覺全要我來幫忙。”
黃臉少女抹著眼淚,語聲哽咽。
她說起小男孩的時候,只一味說自己弟弟可憐,卻全沒有提半點,自己這些年伺候他、照顧他的苦處:“村裡的人都不喜歡他,小孩子罵他腦殘,不肯跟他玩,大人見了他,也退避三舍,他就更自閉了,總把自己鎖在屋裡發(fā)呆……我們?nèi)ズ芏啻筢t(yī)院看過,都說沒法治,這幾年花光了家裡所有的積蓄,我弟弟還是沒半點好轉(zhuǎn)。”
黃臉少女說到悲慘動情處,不由嗚咽起來。臉上熱淚不停滾落,把她髒污的面容衝出一道道溝壑,露出本來清秀淳樸的模樣。
林奕曦擡手撫上小男孩光潔的額頭,眉頭微蹙。
其實,天生智障,並非無藥可治。
這個小男孩之所以反應遲鈍,腦力不及常人,生活無法自理,是因爲他在胎中有先天缺損,腦部結(jié)構(gòu)發(fā)育異常,所以纔會智力低下,自閉而憂鬱。
林奕曦擁有原主一部分的生理常識知識,再加上她本身對人體穴位經(jīng)脈瞭如指掌,她伸手撫在小男孩額頂?shù)臅r候,就已經(jīng)輸出了一小縷內(nèi)力,滲入他的大腦中,探測他的筋絡神經(jīng)。
在黃臉少女還在失聲哭泣的時候,林奕曦已經(jīng)找到了小男孩腦部異常的位置。
內(nèi)力從她掌心緩緩吐出,絲絲縷縷浸入,如同暖春最溫潤的潮水,從小男孩的頭頂,輸入他的腦部,刺激著他已經(jīng)停止發(fā)育的大腦和神經(jīng)。
小男孩張了張嘴,飛快地眨了一下眼睛,驚奇地望著拊掌在自己頭頂?shù)男〗憬恪?
衆(zhòng)人沒有發(fā)現(xiàn)他的異常,只有他自己,眼睛瞪得大大的,好奇地擡頭,感受著一道道暖流涌入腦海,只覺得通體如過電一般,十分舒服。原本滯濁不清的目光,漸漸流露出一縷清明來。
他覺得,自己腦袋裡的那股熱流,像一羣小螞蟻一樣,在輕輕躥動,掻攪出一**極舒服的暖意,讓他從頭到腳舒服得無以復加,有立刻睡過去的衝動。
衆(zhòng)人望著林奕曦輕撫男孩發(fā)頂?shù)膭幼鳎粗\的表情,以爲她正在爲小男孩的遭遇惋惜,全都沒往別的地方想。
“你弟弟很快就會恢復健康。他以後會變得跟正常孩子一樣,你多帶他曬曬太陽,以後每天要帶他過來見我一次。”
林奕曦將手從小男孩頭頂取下,目光淡淡看向黃臉少女,溫聲道。
用內(nèi)力刺激男孩結(jié)構(gòu)異常的腦部,讓他停止發(fā)育的大腦復甦,重新正常生長,林奕曦很有自信,自己可以治好這孩子的智力障礙和自閉癥。
“噯,謝謝您的吉言。您喜歡他,是我弟弟的榮幸,我一定每天讓他來見您的!”黃臉少女連忙伸手抹乾眼淚,朝林奕曦笑著點頭。
衆(zhòng)人也都以爲林奕曦是因爲喜歡這個小男孩,看對了眼,所以才提出每天見他一次。誰都沒有想到,她剛剛抵在男孩頭頂?shù)哪请b手,已經(jīng)讓小男孩失去活力的一些腦神經(jīng)復甦,開始重新發(fā)育生長了。
林奕曦雖不知其理,但憑藉著對經(jīng)脈超高的悟性,正在創(chuàng)造一項醫(yī)療史上的奇蹟。
小男孩的大腦神經(jīng)元相當複雜,她用內(nèi)力刺激其復甦,實際上是矯正了他歪曲錯位的神經(jīng),令其疏通,但不論如何,她有信心在十天之內(nèi),將小男孩的大腦恢復正常。
“好了,大家先上車。他腦袋上的傷口雖然不大,但還是要包紮一下,喪屍對血腥味異常敏感,難怪剛纔那五六十隻喪屍都瘋了一樣,追著你們不放。”杜軒趁著林奕曦和黃臉少女談話的功夫,已經(jīng)仔細地檢查了他的傷口,發(fā)現(xiàn)確如少女所言,不是喪屍造成的,而是磕傷,這才點頭,決定讓二人跟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