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子鳴當然不會相信卓瑪說的那些傳說，蒙古人不是用刀的嗎？什麼時候改用劍了。屁的王者之劍，不過是勝利者的粉飾，背後是累累的白骨鑄就的權力寶座，抹殺不掉的貪婪、殘忍、野蠻和慾望。

未知代表著神秘，而神秘會給人留下想象的空間。

他根本不相信有什麼聖山和聖劍，如果說那些是精神支柱更加貼近現實，假話說多了，連自己都相信的時候，就變成真的。

“前幾年，有人試圖進入過聖山，七個人有六個人死了，還有一個瘋了，嘴裡高喊著‘拼死去廝殺、拼死去廝殺’，以後便沒有人再敢進入聖山。”

“那爲什麼現在又要進入聖山，難道就不害怕嗎？”卓瑪說的好像確有其事，也許聖山真的存在，至少在蒙古人的心裡。

“現在和以前不同了，草原上的勇士從來都沒有今天強大過，爲了打敗變異生物，只有取出傳說中的聖劍，聯合草原上的各個部落纔有希望。以前我們都希望草原上的蒼鷹賽爾坦能取回聖劍，如今最有希望進聖山的是達爾泰，他身邊的勇士巴拉是草原上最有力量的人。”

“你相信這個傳說，聖劍真的存在？”

“當然存在，臺吉身上佩戴的那把劍就是源自聖山，是營地中最鋒利的一把寶劍，聽說聖劍比它還厲害一萬倍，是劍中真正的王者”，卓瑪一臉嚮往著看著熊熊燃燒的火焰，胸中的熱血激盪，揮舞著拳頭，手中好像真的有一把劍。

“你爲什麼不參加，我看你的身手不錯，應該有資格進入聖山？”

卓瑪聽完魯子鳴的話，像泄了氣的皮球，抓起一塊羊肉在嘴裡撕咬道：“我不是能者，沒有資格參加勇士選拔比賽”。

魯子鳴不解道：“爲什麼一定要是能者，普通人不行嗎？”

卓瑪不甘心道：“普通人根本進不去聖山，聽薩滿說，只有能者才能進入聖山，所以只能在能者中選擇勇士”。

魯子鳴微微的一愣，如果卓瑪說的沒有錯的話，聖山的確是一個很神奇的地方，也許有某種神秘的力量可以影響普通人，但是對能者影響不大。

“那你想參加勇士選拔賽嗎？”

“當然想，可是……”

“就因爲你不是能者嗎？”

“是的，這還不夠嗎？”

魯子鳴擡頭看著喧鬧的營地，腦子裡突然閃過一個大膽的念頭，要是讓卓瑪成爲超能人的話，自己是不是也可以進入聖山，也許在哪裡可以找到傳說中的聖劍。

他馬上被自己荒唐的念頭嚇了一跳，自己這不是在找死嗎？一向小心謹慎的他怎麼會想到要去搶蒙古人的聖劍，不說自己能不能搶到，就算搶到手能被蒙古人承認嗎？最好的結果就是將聖劍歸還蒙古人，如果事態失去控制，自己最後落得被全體蒙古人追殺的結果，然後自己根本走不出這個草原。

更可怕的是，自己表現出強大的戰力，薩納爾他們會怎麼想，賽爾坦殺狼王的事情會被揭穿。蒙古人是崇拜英雄，不過崇拜的對象是自己的族人，而不是一個突然冒出來的漢人，他不敢相信，真相被揭開後會招來蒙古人什麼樣的憤怒。

一想到自己剛纔從鬼門關走了一趟，自己以往的冷靜和謹慎差點被虛無縹緲的聖劍衝昏了頭腦，有些東西不是自己能拿的。文明時代有一句話，要想讓人毀滅，先讓他瘋狂，而自己剛纔差點迷失了方向。

冷靜下來的他，立刻放棄了得到聖劍的想法，不管聖劍是否真的存在，都不是自己現在的能力所能擁有的。一個抱著黃金的孩子走在深夜，這是取死之道，明智的辦法是扔掉手中的黃金，放棄貪婪的誘惑。

可是他現在需要一把劍，一把好劍，也許在蒙古人的聖地裡可以找到，進入聖山可能是唯一的機會，他不想錯過。

卓瑪眼睛一刻沒有離開魯子鳴的臉，他的臉上閃過的興奮、驚喜、彷徨、恐懼和猶豫都沒有逃過卓瑪的眼睛，他不明白魯子鳴臉上的表情爲什麼如此的豐富，就像自己第一次看見未過門的妻子，難道他也想女人了。

如果魯子鳴知道這時候卓瑪的想法，估計會一頭栽下板車，然後再把卓瑪暴打一頓。

“一定要進入聖山，前提是讓卓瑪變成超能人，取得進入聖山的資格？”

想到這時，他有些猶豫了，怎麼讓卓瑪成爲超能人呢？讓他喝下自己的血，不行！一旦這個秘密被發現了，自己現在的處境恐怖更加的危險。

自己現在很像那個黑夜裡抱著黃金行走的孩子，營地中的超能人並不多，反倒是強者比比皆是，這點他不用去感覺都能知道，不然營地裡就不會限定只有超能人才能選拔勇士的資格。

可是不讓卓瑪知道是自己在幫助他，他會帶自己進入聖山嗎？自己需要讓他知道是自己在幫他，同時還不能暴露自己的秘密。

“我可以幫助你成爲能者，但是需要你的幫助？”

“你說，只要讓我成爲能者，我什麼都可以做？”

魯子鳴阻止狂喜的卓瑪道：“先讓我把話說完，這裡面有一點複雜，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而且你要發誓，這件事情對誰都不能說，否則我無法幫助你”。

卓瑪沒有半點的猶豫，剛想發誓，好像感覺有些不妥，連忙拉著魯子鳴跳下車道：“我們蒙古人會將後背交給自己的安達，我願意和你結爲生死安達，終身不離不棄，永不背叛誓言，否則我的身體在烈日下暴曬，靈魂被野狼吞噬”。

卓瑪拉著魯子鳴跪下來，用手中的刀在手掌中劃出一道血口，也不顧魯子鳴是否反對，在魯子鳴的手心裡也劃出一道血口，然後兩隻手緊緊的握在了一起道：“我卓瑪今日和路結爲安達，如果背叛誓言，將被長生天拋棄，在恐懼和懺悔中度過一生”。

魯子鳴沒有糾正卓瑪稱呼中的錯誤，自己離開草原，也許永遠也不會再見到卓瑪，知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又有什麼意義呢？

“安達！路。”

“安達！卓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