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一。
時笙回季氏上班,去人事部報道後被告知她重新調(diào)回總裁辦了,這點在去費城之前季予南就提過,當(dāng)時她以爲(wèi)他只是氣怒攻心,作不得數(shù),沒想到他還真將她調(diào)回總裁辦了。
領(lǐng)了工牌就乘電梯上了頂樓。
傅隨安還不知道她被調(diào)回來的事,看到她,驚訝的問:“時姐,你從費城回來了啊?”
“恩。”她抱著一箱子的私人物品,之前的辦公桌已經(jīng)被傅隨安佔了,她坐到了徐琰的位置上。
“時姐,你是上來找季總的嗎?他還沒來。”
“不是,我來上班。”
傅隨安這幾個月已經(jīng)被調(diào)教成了個精明的秘書,立刻就明白了時笙的意思,“那太好了,時笙,你坐你的位置吧,我去坐徐特助的位置。”
這個位置是離季總辦公室最近的。
“不用,你現(xiàn)在是季總的首席秘書,那裡現(xiàn)在是你的位置。”
“我……”
正說著話,電梯門就開了,季予南從裡面走出來,黑色西裝配黑色襯衫,沒打領(lǐng)帶,襯衫最上面的三顆釦子沒扣,露出胸膛大片的肌膚。
“季總。”傅隨安和時笙起身。
“恩。”
季予南淡淡的應(yīng)了一聲,傅隨安快走了幾步替他推開辦公室的門。
他在門口時停住了腳步,默了幾秒,“時秘書,你進(jìn)來一下,把費城分公司的資料拿進(jìn)來給我過目。”
“是。”
資料時笙昨天就整理好了,知道回總公司上班後季予南必定會要,她拿著文件進(jìn)了季予南的辦公室,“季總,您要的資料。”
“恩,”季予南頭也沒擡,“放著吧。”
時笙將文件放下,“如果沒什麼事我先出去了。”
“把這幾份文件蓋一下章,保密文件,你就在辦公室裡蓋,”他從西裝內(nèi)兜裡拿出那枚小印遞給時笙,“直接蓋章,別看內(nèi)容。”
時笙目光微微一閃,似被那璀璨的藍(lán)光刺到了眼睛,眸子微微刺痛,以至於沒有第一時間反應(yīng)過來去接。
她心心念唸的那方小印,此刻正被季予南遞過來。
只要一伸手就能接住。
季予南見她出神,微皺了一下眉,瞳孔中幽深寂寥,看不出情緒的波動。
再出聲時,已經(jīng)平靜無波了,“時笙?”
時笙被他的聲音一驚,反應(yīng)過來,伸手快速接過來,“哦,好。”
小印上沾染了季予南的體溫,溫暖得有點燙手,她的手指無意識的蜷了蜷,將小印完全裹住。
她握得有點緊,棱角戳著她的掌心,很疼。
時笙坐到辦公桌對面的沙發(fā)上蓋印,文件沒幾份,幾分鐘的時間就能蓋完,她一邊蓋一邊思考著怎麼避開季予南的視線好好研究一下這枚小印。
不過,她還沒想出對策,季予南就接了個電話,說了兩句便起身出去了。
時笙手一抖,差點蓋錯了地方。
季予南出去後,辦公室裡就剩她一個人了。
時笙對著燈光細(xì)細(xì)的研究手裡這枚心形的小印,又調(diào)出手機裡的照片對比,外形上,兩枚除了那處刻字的地方其他都是一模一樣的,這東西原本肯定不屬於季予南,就算他要用這枚價值不菲的藍(lán)鑽裝逼,也絕對不會選個這麼騷包的形狀。
既然不是季予南的,又非他喜歡的,那最大的可能就是季夫人的。
要不然沒辦法解釋他將一個自己不喜歡的東西做成這麼貴重的物件是出於什麼心理。
最終確定是不是,還要私家偵探那邊調(diào)查的結(jié)果,看季家和她家有沒有牽扯。
她想得入神,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推開,時笙嚇了一條,手一縮,小印就掉到了桌上,發(fā)出一聲脆響。
季予南從外面走進(jìn)來,“蓋完了?”
“恩。”
時笙起身,將文件整理好放到季予南的辦公桌上,又將小印還給他,“季總,我先出去了。”
季予南沒應(yīng),也沒接那枚小印,他直直的盯著她,眼眸裡像是壓抑著某種東西,正瘋狂的要涌出來。
這樣的目光讓時笙心裡發(fā)毛,也不等他說話,直接將小印塞在他的西服兜裡,擡步要出去。
剛擡腳就被男人掐著腰往後退了幾步,重重的按在了辦公桌上。
季予南居高臨下的盯著她,呼吸很重,壓抑著怒氣,近乎咬牙切齒的問她,“時笙,你覺得這枚小印漂亮嗎?”
時笙的腰重重的磕在辦公桌的桌沿上,火辣辣的疼,估計搓破皮了。
她有些畏懼的往後仰了仰頭,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不那麼驚慌失措,“漂亮。”
“這本來不是一枚小印,因爲(wèi)不小心將心尖的部分弄壞了才做成了小印,清歡說她喜歡,我打算重新鑲嵌,變回項鍊送給她,你覺得可以嗎?”他說話時一直盯著她的眼睛。
和美國人的湛藍(lán)不同,那是一雙漆黑的、稍稍帶了點棕色的眸。
但這雙眼睛卻是世上最會騙人的,連他都被她騙了。
時笙的思緒還停留在他說這枚小印之前是條項鍊的事上,藍(lán)鑽是稀世罕見,又是這麼大的一枚,當(dāng)初開採到製成成品拍賣,肯定是有媒體大肆報道過的,只需要費點心查一下就知道最初買得這枚心形藍(lán)鑽的人是誰了。
如果是季家,那就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和母親說的水晶藍(lán)不是同一款了,如果不是季家……
她來不及欣喜若狂,後一秒就聽到季予南說要送給慕清歡,幾乎想也沒想的拒絕:“不行。”
季予南勾了勾脣,掐在她腰上的手陡然用力,時笙疼得忍不住叫出了聲,忍不住推他:“你弄疼我了。”
“回答我,爲(wèi)什麼不行?”
時笙已經(jīng)簡單的找回理智了,知道自己太激動,引得季予南懷疑了。
爲(wèi)什麼不行?
那是他的東西,送給誰,怎麼支配,都與她無關(guān)。
季予南掐在她腰上的手像是把鐵鉗,時笙毫不懷疑他如果再用點力自己就要內(nèi)傷住院了。
時笙咬脣,“那是你的東西,你送給誰是你的自由,作爲(wèi)你的妻子我只是提醒你,雖然我們沒有領(lǐng)證,但既然你認(rèn)了那份協(xié)議就算是我們已經(jīng)結(jié)婚了,那這枚小印就算是我們的夫妻共同財產(chǎn),你要送可以,但是你得補償我同等價值的金錢,以後因爲(wèi)這枚小印引發(fā)的一切經(jīng)濟(jì)損失都得由你單方面補償給我。”
季予南:“……”
還真是有不要臉的人。
然而,他卻被她這一串明知道是胡謅的話給弄得哭笑不得,從在監(jiān)控室看到她以一種癡迷的目光看著這枚藍(lán)鑽時就壓抑著的怒氣也散了不少。
“夫妻共同財產(chǎn)?”他勾了勾脣,重新站直身子,一把將她拉了起來,“時秘書,我想我有必要提醒你婚前財產(chǎn)這回事。”
時笙的腰疼得都快直不起來了,她反手一摸,剛碰到就疼得倒抽了一口涼氣。
季予南:“出去吧。”
時笙剛出去沒兩分鐘,傅隨安桌上的座機就響了,接完電話後便拿著包離開了。
她做季予南的秘書時被派出去辦私事也是有的,最常做的就是給慕清歡挑禮物,穿著高跟鞋一家商場一家商場的逛,偏偏那個嬌小姐還是個磨人精,貴的不要,沒心意的不喜歡,便宜的季予南送不出手,弄得她好幾次都想季予南趕緊將磨人精甩了找個門當(dāng)戶對的千金大小姐,拍賣會裡轉(zhuǎn)一圈,即便不知道喜好,買貴的總沒錯。
所以她見傅隨安出去也沒在意。
幾分鐘後。
傅隨安回來了,手裡拿著管藥膏,“時姐,這是季總吩咐我給你買的。”
“……”她在傅隨安曖昧的眼神中接過藥膏,淡定的應(yīng)了一聲:“謝謝。”
然後隨手就扔到一旁的抽屜裡了。
工作上的事一大堆,她都恨不得生出八隻手,腰上的傷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可能就是季予南將她壓下去時力道用的太狠,布料往上時將皮膚擦破皮了,還不至於要小題大做的擦藥。
傅隨安就她直接就給扔到一旁了,爲(wèi)難道,“季總讓我親自看著你擦。”
“磨紅了一點,不用擦藥,你去忙吧。”
“你也知道季總的性子,他吩咐下來的事沒辦好,等一下指不定要發(fā)多大的脾氣呢,時姐你就擦吧,也廢不了你多少時間,工作上的事交給我,我來做。”
季予南只吩咐她去買藥,沒讓她親自看著時笙擦。
但傅隨安想,季總既然有這份心,肯定是想時姐能擦的。
她就自作主張了。
時笙肯定不會將工作給傅隨安做,她現(xiàn)在是季予南的首席秘書,而她就是個沒名沒分的做雜工的,哪敢仗著在季氏的時間長耍大牌啊。
見傅隨安杵在一旁,一副你不擦藥我不走的陣仗,她敗下陣來,擠了點藥在指尖,撩起衣服下襬,用另一隻手摸了摸位置,很快抹勻了,“可以了。”
“謝謝時姐。”
傅隨安一張苦瓜臉總算是喜笑顏開了,很快回了自己的位置。
中午吃飯,時笙叫的外賣。
傅隨安本來要給她帶的,但時笙拒絕了。
她是下班後才叫的,還要等半個小時才能送到,時笙正忙著整理文件,季予南就從辦公室裡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