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肖整整病了一個星期,這是自他記事以來,第一次病得這麼嚴重,一連幾天的米水未進,瘦得整個人都脫了形,晚上更是一夜一夜的睡不著,備受折磨。
他這幾日一直睡在秋沫的房裡,馮思雅要照顧他,他卻只讓阿秀一個人來做。
有時候,他會向阿秀問起她生前的一些事情,比如說她喜歡吃什麼,不喜歡吃什麼,喜歡做什麼,不喜歡做什麼。
每當(dāng)阿秀回憶起那些往事,在他面前繪聲繪色的訴說,他就彷彿可以看見她有點小小俏皮的模樣,臉上也不知不覺的浮出一絲笑容。
現(xiàn)在,只有想念起她的時候,他纔會覺得日子不是那麼無聊,但隨著這種想念日益的加深,他陷入到了一種前路渺茫的困境,因爲(wèi)他心裡清清楚楚的知道,無論他有多內(nèi)疚,無論他多麼想彌補,她都不會死而復(fù)生,他這一輩子,註定要揹著對她的思念和愧疚,永生不安。
某個午後,他感覺身體已經(jīng)好得差不多了,便帶著卡特去散步。
從她走後,卡特就再也沒有出去溜過彎,有時候劉媽要牽它出去,它都倔強的趴在沙發(fā)上不肯動彈。
而今天,冷肖難得的下樓來了,卡特立刻歡喜的迎上去,在他身上蹭來蹭去。
一人一狗走到後院的湖泊邊,冷肖靜靜的矗立良久,望著對面遠山如畫,靜水如詩,正如她清澈的眼仁。
他苦笑一聲,轉(zhuǎn)身欲回。
“汪。汪。?!翱ㄌ睾鋈唤乖氩话驳慕辛似饋恚会嵋е湫さ难澖菍⑺沁叺乃赡玖种凶?。
跟卡特生活的久了,他便知道它的習(xí)性,它必然是想要帶他去看什麼東西。
卡特在前面小跑著,一路跑到一棵松樹前才緩緩?fù)O?,圍著那樹聞了聞,又轉(zhuǎn)了一圈,然後用爪子開始扒面前的土。
冷肖好奇而疑惑的看著它,直到它從土裡扒出一個瓶子,然後叨起來送到冷肖身前。
土層很鬆軟,顯然卡特將它剛埋進去不久。
冷肖俯下身從卡特的嘴裡將瓶子抽出來,用手彈掉上面的泥土。
開始的時候,他還沒認出這是什麼東西,但在看到後面潤滑劑三個字的時候,一雙凌寒的眸子頓時烏雲(yún)密佈。
“阿秀?!比宋吹?,聲先到。
阿秀被嚇得一個激靈,趕緊放下手裡的菜葉子跳起來應(yīng)聲:“少爺?!?
冷肖怒氣衝衝的從門外大步跨進來,劈頭蓋臉的直接問道:“她那天是怎麼從樓上摔下來的,我要你一字不落的說清楚?!?
阿秀不明白冷肖爲(wèi)什麼問起這個,但關(guān)於少奶奶的事,她當(dāng)然是鞠躬盡瘁,抓著頭髮想了想,將那天發(fā)生的事情如實說了出來,包括馮思雅坐在窗臺上要跳樓,她想幫忙卻反倒被小慧罵,等她下來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秋沫躺在樓梯下面了。
“你認識這個嗎?”冷肖將那個空瓶子摔到桌子上,眉眼盡是凌厲。
阿秀拿起來看了半晌,忽然拍了一下腦袋:“這是潤滑劑啊,有時候廚房的機器生了鏽,我們也會用它來潤滑,不過這個牌子我的沒見過,應(yīng)該是進口的吧?”
“啊。。?!卑⑿阃蝗皇暯辛顺鰜恚骸澳翘煜聵堑臅r候,我感覺到樓梯上很滑,我還以爲(wèi)是誰打得地板蠟。。莫非是有人故意抹上去的?”
不等她把話說完,冷肖已經(jīng)快步向二樓走去。
阿秀看到他的眼中像住了魔鬼,殘酷的可怕。
是誰將潤滑油抹在了樓梯上,少奶奶是因爲(wèi)踩到了這些東西才滾下去的嗎?
她握緊了拳頭,心中憤恨不已,也隨著冷肖往樓上快步而去。
馮思雅正坐在化妝臺前描眉,突然大門被砰得一聲推開,她嚇了一跳,但看到是冷肖時,立刻放下眉筆,笑著迎上去:“肖,你病好了?”
沒有回答她的話,冷肖直接將那個瓶子丟在她身上。
“這是什麼?”因爲(wèi)被打得有些痛了,馮思雅委屈的撅起了小嘴,眼睛追著那隻滾落到腳邊的瓶子,當(dāng)瓶子被她的雙腳阻擋使她看清了上面的字跡後,那粉嫩的臉上一下子面無血色。
“肖,這。。這。。這是怎麼回事?”她快速向後彈開,像避瘟疫般的躲閃那隻瓶子。
“我還要問問你這是怎麼回事?”沉氳暴戾的目光緊緊的鎖著她慌張的臉,冷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拉到自己面前。
“肖,你在懷疑我?”馮思雅的手腕好痛,但也只能咬牙忍著。
她心裡慌亂的像煮沸了的湯粥,一時間找不到更好的措詞。
這個瓶子她明明已經(jīng)讓小慧扔掉了,可是爲(wèi)什麼會突然出現(xiàn)在冷肖的手裡,而且看他的態(tài)度,他似乎已經(jīng)猜到了這其中的來龍去脈。
她很害怕,兩條腿都開始發(fā)抖。
“是我乾的?!币坏狼宕嗟穆曇艉鋈蛔陨磲犴懫穑冀K站在一旁的阿秀看到小慧臉色鎮(zhèn)定的走了過來。
“是我將潤滑劑塗在樓梯和扶手上,是我要害那個女人,跟小姐沒有關(guān)係,她自始至終完全不知情。”
“她怎麼可能不知道?明明就是你們蛇鼠一窩,聯(lián)合起來陷害少奶奶。”早就氣憤難當(dāng)?shù)陌⑿闳滩蛔⌒n著她叫嚷。
“哼。”已經(jīng)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小慧冷笑了一聲:“她在黃泉做少奶奶吧?!?
“叭。”一聲響亮的耳光驀然炸響。
小慧嬌小的身子被打得飛出去很遠,一直撞在身後的牆壁上,兩腿一軟,雙眼一白,頃刻沒了知覺。
馮思雅嚇得趕緊跪了下去,雙手拉著冷肖的衣襟哀求:“肖,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沒有害她,你相信我?!?
冷肖冷冷的看著她哭得梨花帶雨的一張臉,心中生出無比的厭惡,他到現(xiàn)在才明白,她對他早就沒有了愛,留下她只是爲(wèi)了報她當(dāng)年的恩情,可是卻在無意中害了另外一個女人,一個他同樣現(xiàn)在才認知到已經(jīng)愛上了的女人。
他一根指頭一根指頭的掰開馮思雅的手,從口袋裡取出電話快速的撥了一個號碼。
對方接通後,還沒等說話,他便直截了當(dāng)?shù)拈_口:“天洛,我有兩個女人交給你處置。。。過程。。”他頓了一下:“隨意。”
“肖。?!瘪T思雅絕望的大喊他的名字,想去拽住他轉(zhuǎn)身的衣襟,卻被他生硬的拉開。
阿秀緊跟在他身後,在門關(guān)合的時候?qū)χ厣系呐撕藓薜恼f道:“活該?!?
馮思雅和小慧消失後的幾個月,冷肖一直在照看著後院的那塊末利花田,眼看著就到了開花的季節(jié),他望著那片綠油油的苗子出神:秋沫,你在那邊能看得到嗎?這邊的春暖花開。
C市,某大學(xué)。
數(shù)學(xué)教室的外面圍滿了各年級的男生,他們爭先恐後的佔據(jù)著有利的位置,似乎在等待著什麼讓人興奮不已的事情。
咳,這些男生在等著看什麼呢?猜猜看。(結(jié)果要等到明天才能知道啦,睡覺吧,美女們?。?
推薦大家太給力了,八真是因爲(wèi)有你們這麼給力的讀者得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