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反常

“少爺，高燒退不下去，寒氣入體，藥物也在她的血液中加速散開，她似乎沒有什麼求生意志，能不能撐下去只能看她自己想不想活了。”

身著白衣的人看著牀上一息尚存的慕涼雪微微搖了搖頭，雖然他本就不想救她，可是這樣一個十幾歲的女孩還是令他有所動容。

北牧寒的臉色諱莫如深，只是深邃的眸子緊緊的鎖定慕涼雪蒼白如雪的臉。

剛纔的她就那樣絕望的看著自己笑著，捂著自己的心口喊疼，他竟然覺得連他從來都沒有任何感覺的地方也隱隱的難受了起來，這是他從未有過的感覺。

他只知道，他要她活著，好好的活著，想到她會死，他雙手的拳頭不由的握緊。

“我要她活著！”

他既然答應過不會讓她死，他就一定會讓她活著。

“少爺……”

北牧寒冷冷一哼，“如果你連這點能耐都沒有，我留你何用？”

白衣男子臉色一變。

“如果一個人自己都不想活了，醫生能救得活麼，就算救活了也只是活受罪，她身上的任何一種藥都可以讓她受盡折磨，備受煎熬，她潛意識裡根本就在逃避生存！”

“你只需要盡到你自己的本責就好了，其他的我不管，我要她活著！”

北牧寒的黑眸變得格外的陰鶩，甚至帶著一股嗜血的戾氣，白衣男子不由得有些心驚，北牧寒雖然性冷，可從未如此明顯的散著殺氣，他的心中也擔憂了不少，這個特別的女孩在他的心目中地位絕對不一般，只是向來與外界甚少接觸的少爺怎麼會跟她扯上關係？

“少爺，你不會是喜歡上這個女孩了吧？”白衣男子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北牧寒的表情有一閃而過的錯愕，隨即卻噤了聲，不做任何回答。

心中卻是複雜了幾分，他莫名的注意這個女孩，僅一次便記住了她，看到她便會不由自主的去接近，從來都不管人死活的他竟然那麼迫切的想要救她的命，想要她活著，這些反常的舉動他自己也看不明白。

白衣男子還想再說點什麼，可是還是閉了嘴，“如果她醒過來，接下來的痛苦就有的她受了。”

“就不能減輕幾分痛苦？”

“既然藥已經變毒，除非戒掉，不然會一直折磨人心，戒毒不慎同樣會死。”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等她醒了你再來。”

室內瞬間安靜了下來，慕涼雪只覺得有人在離自己很近的地方爭執了許久，卻不知說的是什麼，她強迫自己不要醒來，將自己的意識一點一點的潛藏起來。

整個身子都好熱，頭很痛，像快要炸開一般的疼痛著，時而看到伊辰跡軒的身影，他恨極的盯著自己，那眼神宛如一道利刃扼制著自己的脖子不能呼吸。

“永遠都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面前！”

他的話猶在耳畔，她也是真的記到心裡去了，不要再出現在他的面前，永遠不要再……

睡夢中的她一個人坐在雨中放肆的大哭，眼淚混著雨水看不見任何悲傷的痕跡。

北牧寒卻看著眼淚順著她緊閉的眼角緩緩的滑出，兩道淚痕清晰可見，他的心莫名的煩躁了起來，起身離開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