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茗居由於茶葉新鮮、環(huán)境優(yōu)雅,而且價格公道,所以這裡幾乎可以看到各階層的客人,上至城主一級的貴族,下至農人一級的平民都會常來這裡,只不過是喝茶的位置不同罷了。這才一大早就已經有很多愛茶之人涌入,樑宇四人並沒有仗著自己是修真者而爲難茶館的老闆,只是選了一個靠窗戶的普通位置而已,所以有一些小商小販到桌前來推銷也是無法避免的。
巖昆正要起身喝走那瘦小男子,樑宇則插口道:“巖叔莫急,我們不正缺少一位嚮導麼,再說多一個人搭伴也熱鬧些~”
“小宇,不要輕信他人,若這廝是滅赤宗放出的一個圈套,我們豈不是正中他人下懷?”巖昆瞥了一眼錢圖,道:“而且你聽他那名字,一聽就不像好人…”
樑宇笑了笑,無所謂道:“咱們出來本就是歷練的,如果他真是滅赤宗派來的,那正好可以當做我們歷練的一部分,再說世界上哪有那麼巧的事,不會隨便碰上一個人就是咱們的對頭吧。”
“那…那就按你說的辦吧,也許是我太過小心了…”巖昆覺得似乎也有道理,坐回原位不再言語。
錢圖是空陽城的老居民了,更確切的說他住在城東一百六十里的琥珀鎮(zhèn)裡,自小無父無母靠吃百家飯過活。他本沒有名字,“錢圖”只不過是他給自己起的一個代表夢想的名字而已,爲了擁有更好的生活,他一直在社會底層摸爬滾打,可由於沒有什麼過人的手藝,三十多歲時還是兩手空空,也沒有姑娘願意嫁給他。
直到碰上一名空陽派出去歷練的好心弟子,出於可憐而指點了錢圖幾天,他纔算是脫胎換骨,苦修十餘年終於達到了旋光後期,身體比之以前好了數倍,知道自己已經多了幾十年壽命的他不再滿足現狀,又花了兩年的時間收集拓塵星各地的情報,然後來到空陽城,穿梭於酒樓、茶館等場所尋找外出歷練的空陽弟子,一來是打聽打聽指點過自己的那位高人的情況,二來也是想做做嚮導的營生,不僅可以賺些生活費,還有機會能跟那些修真前輩學幾下子。
想法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錢圖在空陽城逗留了整整一年都沒有做成一單生意,倒不是沒有碰到外出歷練的空陽弟子,而是他樣貌過於猥瑣,再配上“錢圖”這個俗到家的名字,都沒人願意搭理他。
今天一大早,錢圖就跑來雅茗居碰運氣,本來聽到巖昆的評價他已經猜想又沒戲了,沒想到那個少年會替自己說話,這可是他第一次被人接受啊!感激地望著樑宇說不出話來。
“不知潛師兄和花師兄意下如何?”畢竟主事人是蕭潛和花果,樑宇也不敢擅自答應錢圖。
花果點了點頭繼續(xù)品茶,蕭潛則笑道:“哈哈,就依小宇吧,錢圖啊,我半年前來這兒購茶的時候就見過你,修真者的生意不好做吧?”
錢圖苦著臉把自己的經歷簡要地說了一遍,聽得在座幾人連連搖頭。樑宇心血來潮,左掌向不遠處的一把閒置的椅子一吸,那椅子頓時帶著“嗡”的破空聲朝錢圖的後背砸了過去!
旁邊的蕭潛眼疾手快,暗暗運功將椅子的衝勢減緩直至其輕輕地落在錢圖背後。他無奈地看了一眼樑宇,後者則是一陣汗顏,沒想到自己連把椅子都操縱不好,看來要多練練對普通物品的控制能力了…
錢圖沒看到蕭潛的小動作,他只看見樑宇隨意擺了下手,自己的身後就多出了一把椅子,心中對這個少年修者的敬意又多了一些。他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坐下等待四位僱主發(fā)問。
樑宇清了清嗓子掩飾剛剛的尷尬,向錢圖問道:“依錢兄看來,我們第一站應該去哪?”
“…四位是想要困難一些的歷練還是容易一些的?”由於剛剛接觸,錢圖並不瞭解這四位高人的脾性,爲了防止說錯話觸怒他們只好先小心翼翼地問了句…
“啪!”巖昆猛得一拍桌子,衝錢圖喝道:“當然是要困難的!既然是出來歷練的,如果太容易豈不是等同於遊玩了?!哼!”重重得哼了一聲,他扭過頭不再看錢圖,不知道爲什麼,一看到錢圖那猥瑣的樣子他就心煩。
錢圖縮了縮脖子,低著頭似乎在思考哪條路線是最困難的。
“錢兄不必害怕,巖叔性子直了些…你就照著他的話來,我們要走一條最有利於歷練的路線,至於安全問題你不用擔心,喏,看到他們二位了嗎?有潛師兄和花師兄在,可能拓塵星上還沒幾個人能傷到我們。”樑宇擺出一副天下大可去得的樣子給錢圖定心。
錢圖瞪大眼睛看了看蕭潛和花果,心想“照這個小兄弟的說法,這二位恐怕是空陽派裡數一數二的弟子了吧?希望能從他們那兒打聽到一些恩人的消息吧…”
蕭潛懶懶地說道:“這是你們二人的歷練,除非遇到生命危險,不然花師兄和我是不會插手的。”花果依舊是輕輕地喝著茶,看樣子是默認了蕭潛的說法。
樑宇聳聳肩,只要能保證生命安全,就可以放手施爲了。
“…空陽城管轄的方圓三百里內有大小村鎮(zhèn)十餘個,若是在以前,有空陽派坐鎮(zhèn)別人是不敢在這裡亂來的,可是現在…”錢圖吞了口唾沫,道:“其它鎮(zhèn)子還是平安無事,可小人所在的琥珀鎮(zhèn)是附近最富裕的一個大鎮(zhèn),就因爲如此,被一個自稱王強的散修佔據了…”
“琥珀鎮(zhèn)距離空陽城不過一百六十里,別說是散修,就算是有門有派的人物也要給空陽派幾分面子吧?”聽到錢圖說竟然有人在空陽派的眼皮底下佔據一個大鎮(zhèn),蕭潛是有些不以爲然的。
錢圖嘆了口氣,道:“…正是因爲在空陽城的管轄範圍,所以貴派纔會放鬆吧…那王強用的法術十分詭異,琥珀鎮(zhèn)的鎮(zhèn)長似乎是被他操縱了,所以才能瞞過空陽派的三位修者…若不是我曾經見過王強用法術控制人,也不會知道這件事…”
見蕭潛還是半信半疑,錢圖補充道:“這事是真是假,幾位隨我過去便知,小人看那王強不像好人,若幾位能除了他,也算是除去一個隱患。”
巖昆哼了一聲,道:“若這是個圈套,我第一個收拾你!”說罷,他就匆匆起身去結賬了。
樑宇無奈地笑了笑,待巖昆回來,一行人啓程前往琥珀鎮(zhèn),錢圖一窮二白沒什麼行李,其它四人則有空陽牌內的“納間”陣法儲物,所以五人都是輕裝而行。
他們沒有僱馬車,那是普通人的習慣,對於四個靈末期以上的修真者來說,徒步走一百六十里就像散步一樣。可剛走了大約三分之一的路程,錢圖就已經汗流浹背了,只比凡人強一點的他可沒有那麼變態(tài)的體力。
見錢圖如此,樑宇也沒有了散步的興致,口中閃出一道白光,一把長兩尺四寸、寬二寸一分的白柄飛劍就出現在他腳下,劍體只是很普通的樣式,但若仔細觀察不難發(fā)現,其劍刃周圍的空氣有淡淡的波紋狀振動,似乎在排斥空間一般。
這把飛劍名爲“流星”,是兩年前樑宇成功“化氣爲元”的時候蕭空給的獎勵,是靈器上品的好貨色,此劍最突出的地方就是速度,再搭配《餘空訣》的特性,先不論戰(zhàn)鬥力,要說御劍趕路或逃跑那絕對算得上一流…
說到這兒就不得不提樑宇爲什麼能“化氣爲元”的緣由了,以前蕭空推測是由於修煉月寒精氣長期壓制烈魔黑芝所致的,事實當然不是這樣,樑宇之所以能修煉月寒精氣本來就是成離教的,長期壓制烈魔黑芝更是沒有的事,而且在凝結元嬰前就擁有真元也不是前無古人,只不過是年代過於久遠,蕭空這一代人沒有聽說過罷了。
《魔雲上崇心法》第一層是魔元境,就是將真氣凝爲魔元的過程,但樑宇由於事先已經修煉了月寒精氣這種純潔無比的自然能量,所以纔會修成真元而不是魔元。
至於這套心法共有幾層,成離並沒有告訴樑宇,用他的話來說就是:“你小子不要吃著碗裡的想著鍋裡的,老老實實一步一步地修煉,等你突破了我自然會告訴你…”
在外人看來樑宇現在是靈末後期,而他則明白自己是魔元峰境,已經能夠自如運用真元的他操縱起飛劍來自然不在話下。而巖昆由於沒有凝出真元所以無法支撐法寶長時間飛行,他那把拉風的方天畫戟也只好收攝在體內放著了。
花果手臂輕輕一揮,就出現一條紅色的綢緞隔空繞在身邊,這是他常用的一件真器初品的法寶,名爲“化雲錦”。在樑宇看來倒是和動畫片裡哪吒拿的混天綾很像。
化雲錦託著花果向東飄飛而去,幾個呼吸就不見了蹤影,優(yōu)雅而又不失速度,此時的花果頗有幾分東方不敗的味道…
蕭潛招呼樑宇一聲,祭出那把同爲真器初品的越嘗劍,帶上巖昆直追花果。
樑宇苦笑一聲,把錢圖拉上流星劍也追了過去,他使出了吃奶的勁御劍,速度倒也不比前面二人慢多少。錢圖緊緊抓著樑宇的衣襟激動地不成樣子…
一道白色劍光帶著漸行漸遠的尖叫聲消失在天際…
而在其之下,一張拇指大小的信符也在疾速飛行,上面依稀寫有幾行小字“空陽,五人,兩名靈末後期,一名旋光後期,兩名實力不詳,隨機應變”……
本章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