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兀庚心中暗自驚異,天劍門在楚洲也算是名門正派,異鬼門卻一向被視作邪派,這兩派如何會混在一起?他看著倪金俠,冷冷道:“旭日公子既已出劍,你我何不就在這裡戰(zhàn)上一場,分出勝負(fù)?”意欲趁著這個機(jī)會,將他擊殺。
倪金俠環(huán)視一圈,見異鬼門兩大護(hù)法所率門人已是全軍覆滅,趙兀庚手下卻是成羣結(jié)隊,冷哼一聲,傲然道:“在下雖有此意,只可惜現(xiàn)在還不是時侯,下次有機(jī)會,再向島主討教。”率其他六劍縱身一躍,有若七道疾光,破空而去。
吳毅剛道:“大哥,島上必定還有敵人,可要一舉將它攻下?”
趙兀庚目視祖島,淡淡地道:“祖島暫且留給他們,我們先去救被抓去的族人。”這個時候攻下祖島自不太難,但顯然不是當(dāng)務(wù)之急。
劉桑、趙兀庚、胡翠兒、夏召舞、吳毅剛、南宮魁元等聚在一起。
趙兀庚道:“幸有軍師的誘敵之計,再加上翠兒姑娘解放了那些乖龍,我等纔可如此輕鬆地解決掉此處伏兵,不知接下來,軍師有何謀劃?”
劉桑道:“異鬼門畢竟只是江湖門派,不是割據(jù)一方的豪雄,兵力有限,所以不得不利用蠱雕、乖龍等各類生靈,這一戰(zhàn),他們留在這裡的人手近乎全滅,對他們的實力必定是一個重大打擊。但正因如此,他們用來關(guān)押你們族人的那個海島上,必定是精銳聚集,異鬼門門主魑魅朱、六異兇魔,還有相助他們的綱常七劍,只怕都會在上面。”
又道:“此外,他們知道你們必定要救出族人,而鮫族精英只能在海中作戰(zhàn),無法上岸,因而這一次,他們將不會再中誘敵之計,而是始終固守海島,以逸待勞,所以這一次,只可強(qiáng)攻,不可智取。”
夏召舞嘀咕:“只聽說‘只可智取,不可強(qiáng)攻’,沒聽說只可強(qiáng)攻卻不能智取的,都不能智取了,要你這軍師做什麼?”
劉桑微笑:“既然我這軍師無啥其它用處,不如就爲(wèi)大家作先鋒,打頭陣好了。”
衆(zhòng)人錯愕……
***
異鬼門門主魑魅朱立於崖上,極是震怒。
六異兇魔中的天魔洪、驚魔閃立他身後,不敢吭聲。
原本以爲(wèi),既有趙兀辛做內(nèi)應(yīng),又有大批乖龍相助,可以輕輕鬆鬆滅掉那些殘存的海盜,卻沒有想到“海霸”趙兀庚竟然未死,不但未死,還在關(guān)鍵時刻復(fù)出,反過來將異鬼門中兩大護(hù)法和他們所率的門人全殲。
如此大出意料的戰(zhàn)況,魑魅朱心中如何不怒?
驚魔閃道:“門主只管放心,就算讓他們奪回祖島,他們的族人在我們手中,我們?nèi)匀粊妆M優(yōu)勢。兩位護(hù)法之所以會失敗,一因沒有算到趙兀庚竟然未死,二因有鮫族殘黨與他們合流,但現(xiàn)在有門主和金俠公子在此,足可抗衡趙兀庚,我們只要死守此島,鮫人無法上岸,而趙兀庚和那些海盜又不得不上岸救人,只能自投羅網(wǎng),我方必可將他們一股殲滅,令他們來得去不得。”
魑魅朱連連點頭,不管從哪個角度看,他們都是有勝無敗。
幾名異鬼門門人御著海獸游來,飛躍上岸,奔到魑魅朱面前,道:“來了。”
魑魅朱以精氣聚於雙目,定睛看去,只見九艘大艦,近百艘戰(zhàn)船疾衝而來,衝在最前方的卻是海獸蠱雕。蠱雕背上又立著一個少年,兩名少女,少年雙手抱胸,威風(fēng)凜凜,兩名少女千嬌百媚,姿態(tài)殊絕。
異鬼門爲(wèi)了抓這隻蠱雕,當(dāng)時費了不知多少氣力,卻沒想到這隻蠱雕此時竟然會爲(wèi)敵方所用。蠱雕發(fā)出嬰兒般的啼吼,雙翼亂拍,驚得波濤一排排的盪開,而它身後的那些戰(zhàn)船更是戰(zhàn)鼓齊鳴,氣勢驚人。
驚魔閃冷笑道:“看來這些人也知道除了強(qiáng)攻別無它法,已是抱著必死之心,要與我們決一死戰(zhàn)。”
魑魅朱森森然道:“那就讓他們來得去不得。”
淫魔杜、金魔沉、血魔嬌亦率著異鬼門大批精英齊涌而來,布好陣勢,只等敵方闖島。誰知敵方船陣在離海島數(shù)裡之遙時,又緩緩?fù)W。粚?zhàn)鼓越擂越響。
魑魅朱乃是宗師級別的高手,運目看去,見海下海流涌動,分明潛伏著衆(zhòng)多人魚,於是冷笑道:“這些蠢貨還想故技重施,誘我們離島,在海上與他們作戰(zhàn),他們原本就是擅長海戰(zhàn)的海盜,又有鮫族相助,真以爲(wèi)我們會上這個當(dāng)麼?”
蠱雕發(fā)出連串怒啼,似是不耐,又似是挑釁。
似這般對峙許久,魑魅朱越看越不對勁。驚魔閃目光閃動:“難道……”
魑魅朱喝道:“跟我來。”率天魔洪等一批高手,縱身而去,衝往敵方戰(zhàn)船。他們乃是異鬼門中最頂尖的高手,明明有近十里的距離,他們或是躍空,或是踏浪,不用船隻便行靠近。
路上魑魅朱雖小心戒備,打算等敵方高手一出現(xiàn),便先行折回。誰知還沒等他們接近,那一個少年、兩名少女便受驚一般,一聲呼嘯,蠱雕立時帶著他們沉入海底,戰(zhàn)船上那些擂鼓又或吶喊之人亦紛紛跳海逃竄。
魑魅朱躍上大艦,來回搜索,近百艦戰(zhàn)船上,竟是空無一人。魑魅朱等立知中計,敵方搞出這麼大的陣仗,竟是故弄玄虛,乃是聲東擊西的手段,只不過他們以蠱雕領(lǐng)頭,又藉助了一些幻術(shù),魑魅朱是沒有想到,異鬼門中的探子則是懼怕蠱雕,不敢靠近,使得魑魅朱等大批高手,與這些空船對峙了這麼久。
魑魅朱氣極怒極,知道對方必是繞到了他們後方,趕緊率衆(zhòng)回頭。他們方自回到島上,四處便已火起,六異兇魔率隊衝去,誰知敵人卻處處設(shè)伏,一些必經(jīng)之處,要麼有敵人伏擊,要麼被燃油燒成火海。
魑魅朱既怒且驚,這裡本是無人知道的荒島,他們在這裡籌備已久,然而此刻,趙兀庚一方卻似比他們更加了解島中地勢,排兵佈陣,無一不是扼中要害。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
蠱雕從島的另一端浮出水面。
島上四處火起,一片混亂,幾名人魚送回消息,局勢整體上都在掌控之中。
劉桑取出一張島圖,島圖是他親手所畫,布用的是鮫族特製的鮫紗,墨用的是鮫族弄來的玉紅,可以經(jīng)水而不化。
夏召舞瞅他一眼:“你真的是隻在島上繞了一圈,就把島上的細(xì)節(jié)全都記了下來?你的記憶力是不是太誇張了點?”
劉桑嘿嘿嘿地笑……你姐夫我本來就很誇張。
胡翠兒掩口笑道:“比這驚人的記憶力更誇張的是,桑公子好像早就想到會在這島上發(fā)生戰(zhàn)事一般,哪裡適合放火,哪裡適合伏兵,竟是把握得一絲不漏,連天氣和風(fēng)向都考慮了進(jìn)去,莫非前夜我們潛入島上時,桑公子便已作好了殺人放火的打算?”
劉桑笑道:“誰叫我是軍、師、將、軍!”
夏召舞翻個白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