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植他們幾個雖然已經算是圈內人，但要拍電影確實都無從下手。

耿植面帶真誠：“鄧導，方導。我們知道自己有各方面的不足，才特地來請教兩位。”

鄧導點點頭說：“謙虛是好事，但太謙虛也不行。這劇本就是按照你們這幾個人特點寫的吧。主要角色都是本色演出？”

“基本上都是。不過蕓蕓挑戰的角色是年輕神婆，那可不是本色演出。我本來想讓她演女主。不過她提出要挑戰女二角色，也就是神婆。”

“那角色很好！對整部電影的氣氛、節奏的控制都很重要。但想要演好，難度不小！”鄧導難得含笑對馮蕓蕓誇讚說。“能不圖虛名挑戰自我，你不錯！”

馮蕓蕓受寵若驚，忙說：“鄧導您過獎了。我只想著這部電影是我們所有人心血。而我並不是最適合的女一人選。所以……”

鄧導擺手說：“有幾個演員會考慮哪些？有幾個演員會拒絕主角？”他頓了一下，說。“你好好演！希望以後有機會合作。”

“謝謝鄧導！我一定會努力的。”

鄧導只是一句話，連承諾都不算。但馮蕓蕓這會是真的驚喜了。這證明她已經給鄧導留下了印象，以後有合適的角色，就有可能會想到她。

馮蕓蕓看了一眼耿植。

這段時間的經歷，她覺得簡直是在坐過山車。

簽了經紀約她心裡才安定了些，結果就遭到了封殺。本以爲要低落一段時間的。結果耿植要拍電影。雖然那只是給了一個希望，電影還不知可否救活他們幾個藝人。

但是緊接著，封殺突然煙消雲散。她還有機會演個電影的女二角色。那已經讓她感覺生活是陽光明媚。

而鄧導這句話，更是讓她覺得老天是打算一下子給她來一次燦爛。

這時，方導也看完了《人鬼》的劇本。

他合上劇本說：“耿植，你讓我推薦導演人選。我這裡確實有一個很合適的。就看你敢不敢用。”

耿植馬上說：“方導推薦的，我當然信得過！”

方導擺手說：“你聽我說完了，再做決定不遲。”看耿植洗耳恭聽的樣子，他才繼續說。“我要給你介紹的，是我和老鄧的一個同班同學。要說年輕時，他是我們班上混得最好的。但有才的人，難免恃才傲物。他在圈子裡得罪了不少人，於是沉寂。意志消沉時，醉酒駕車撞死了人。”

他看耿植臉上沒什麼變化，心裡點了點頭，繼續說：“不過他也沒逃避罪責，去自首坐了三年牢。出來後到現在，他主動連續做了八年的義務社工，只爲贖罪。不過因爲之前的事，再沒人願意請他拍電影。”

耿植看他停下了，就說了自己的擔憂：“方導，您剛纔說他坐過牢，出來後也沒執導過電影。他……”

“你這個顧慮其實也是其他投資者的顧慮。不過……”方導拿出手機在上面點了幾下，將手機給了耿植，說。“他平時做義工，主要靠給一些網站做一些攝影獲取生活費。從他拍攝的作品質量可以看出，他對鏡頭的掌控依然非常完美。你再看他作品的風格，都是陽光明媚的。藝術作品是最能體現一個人心理的。可見他並沒有因爲坐過牢而心理陰暗。”

方導說到這裡嘆了一口氣：“我去年和他見過面，也深談過。他現在對人生的態度很積極。同時，他對導演這個工作依然有很多獨特的見解。也許他對執導電影會有一些生疏。但他依然是我認識的那個天才。你這劇本已經非常完善，只要你們配合著按照劇本來拍。他有可能會給你一個驚喜。”

鄧導這時也說：“他出事之前最擅長的就是文藝片，執導的五部電影，有三部在國內外獲得過最佳電影獎，在零四年還獲得了金龍獎最佳導演獎項。他的執導能力是可以信任的。”

馮蕓蕓突然問：“鄧導說的，是不是章明導演？”

鄧導點頭，說：“你也聽說過他？難得了！”娛樂圈是一個“人才輩出”的圈子。銷聲匿跡十一年的人，就沒什麼人能記起來了。更不要說現在的年輕人。

馮蕓蕓認真地說：“我在大學畢業時，做的就是關於章明導演作品中角色的專題。”

鄧導聽了，只點點頭沒說話。

而馮蕓蕓的目的也達到。她剛纔看似多嘴了，但如果鄧導真的是像幫那位章明導演。她剛纔話，可以加深鄧導對她的印象，甚至可以增加一分好感。

耿植聽到這裡，覺得可以試著找他們口中說的這位章明導演：“方導，那就請您幫我們聯繫章導。”

…………

“停！”

耿植聽到章明導演的口令，馬上回身問：“導演，是有什麼問題麼？”

“你過來看一下！”

有方導從中穿針引線，耿植最後還是決定請章明執導《人鬼》。後來，他又根據章明的建議找來了現在的劇組。等他花錢委託人幫忙弄好公司手續後就開始了正是拍攝。

經過一個半月的拍攝，電影已經接近殺青了。今天是要集中拍攝耿植戲份。

耿植的戲份其實不多。

其中一個角色是要進入女主角家裡尋找男主生前留下的工作手冊的小偷。

現在耿植就是在演這個角色。

耿植走到監視器面前，看著自己剛纔的表現。

章明等他看完了，問：“看出了什麼沒有？”

耿植搖頭，說：“沒看出什麼不妥！”

章明再次回放，在小偷找東西時定格：“這裡，找東西的時候，不專業！”

耿植沒反應過來：“怎麼個不專業法！”

“我們雖然將這個角色叫做小偷。但他的人設是一個被男二請來的作案經驗豐富的老手。但是你看你剛纔翻找東西的動作，卻就好像唯恐別人不知道他來過。”

耿植一聽，還真有那麼一點道理。但他還是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可是女主在接下來要聽到動靜！而且他動作要快。”

章明搖頭，說：“動靜可以是因爲其他原因。小偷不知道家裡還有人，而且他是一個專業的慣偷，難道非要這樣才能快起來？想一想，在開門時，你是很自得的。那說明這個角色有些自大。所以他也許在動作上不會顧忌聲響。但是作爲一個盜竊老手，會很自信能輕易找到東西。作爲一個老手，他理應下意識考慮避免物主第一時間發現有人潛入過。”

耿植思考了一下，覺得章明說得好像很有道理。

盜竊現場是一個有人住的房子，只要屋主沒有第一時間發現被盜竊，現場留下的痕跡就越少。被發現的時間越晚，小偷被捉到的可能性越小。如果幸運，甚至可以連周圍的監控錄像都因爲硬盤自動將影像刪除而再也找不到。

耿植想了一下，說：“我明白了。”他現在是明白爲什麼周川說章明有著吹毛求疵的認真了。

“那就再來一次。”

“導演，如果我戴上一雙白手套找東西，你覺得怎麼樣？”

章明想了一下，拍手說：“那開門的鏡頭也要重新拍。”

耿植笑了笑，多拍一條他倒沒關係，成本也不見得增加多少，但可以將電影拍的更加嚴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