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音如避蛇蠍地把手包提的遠遠的,像是怕裡面的軍帽會突然爆炸了一樣。
從聖日耳曼大街到埃菲爾鐵塔的距離並不算近子音走在這條路上,心情比當年路易十六走向斷頭臺時還要複雜和恐懼。
終於走到了埃菲爾鐵塔前,樂白聽見子音很明顯地吁了一口氣。
“至於那麼緊張嗎?”樂白看著子音可以稱得上是蒼白的小臉問道。
“當然至於了!這可是‘死神’的東西??!‘死神’的,‘死神’的??!”
“這種時候就不要重要的事情說三遍了吧?”
“你居然還有心情吐槽?你不覺得現在我更需要安慰什麼的嘛?”
“我一點也沒發現你需要安慰?!?
“土包子!”子音氣的鼓足了腮幫子,雙眼圓滾滾的瞪著樂白。
“膽小鬼~”樂白反瞪回去。
“你······”子音狠狠地瞪他,再瞪他,再瞪瞪瞪??墒撬枪闹鶐妥拥目蓯勰舆€有絲毫不存在的氣勢對樂白沒有一點威懾力。過了許久,她泄了氣地說道,“你就知道欺負我!”
她鼓著腮幫子,嘟著嘴,一副受了委屈卻沒辦法還擊的小女人形態。
樂白見到她這樣的模樣,心上頓時變得柔軟,一時竟看的有些癡了。
子音被他看的有些臉紅,扭捏道:“即使人家長得好看,你也沒必要這樣總盯著人家看嘛。”
樂白立刻從癡呆狀態恢復了正常,並認清了眼前這個傢伙是個女神經而不是女神。
“我們上去吧?!睒钒渍f。
“上去哪兒?”子音眨著眼問。
“埃菲爾鐵塔??!”樂白說。
“恩,是要上去。”子音說,“不過不是我們。是你?!?
“你不上去嗎?”樂白奇道。
“不上去,我恐高。”子音煞有其事地說。
“你恐高?不可能!你是又想當逃兵吧?”樂白一副“我已經看透你了”的表情。
“不是??!我是真的恐高啊!”子音說。
“你覺我會相信麼?”樂白冷笑。
“你相不相信我也是恐高的啊!你總不會生忍心看我從上面掉下來吧?”子音開始打同情牌。
“放心,我會接住你的。”樂白絲毫不吃這一套。
“求求你嘛,別讓我上去了!”子音又開始撒嬌。
“沒門!”樂白刀槍不入。
“哼!反正我就不上去!你能把我怎麼樣?”子音開始耍賴了。
樂白看了她一眼,隨機拎起她的胳膊,像拎小雞一樣地把她往埃菲爾鐵塔上拽。
“喂喂喂!”子音大喊大叫著,樂白絲毫不理會,徑自把她拽到了鐵塔下。
就在樂白將要趕鴨子上架地拎著某膽小鬼往塔上爬時,埃菲爾鐵塔的工作人員攔住了他們。
“對不起,這裡禁止攀爬。”工作人員顯然看出了樂白的意圖,制止道。
子音鬆了一口氣,此時她覺得,面前這個鬍子拉渣的大叔實在是天下最帥的人。
子音在一旁偷笑,當發現樂白在瞪她時,才勉強忍,但是嘴角滿是上揚的笑意。
“很好笑嗎?”樂白瞪她。
子音搖頭,正色道:“不好笑?!闭f完“噗”的一聲笑了出來。
樂白瞪著她,一言不發。
子音察覺到他的目光的寒意,打了個冷戰,怯怯地看向他。
樂白深吸了一口氣,說:“膽小鬼,你知道如果不能儘快拿到“帝國之匙”,並拿回拿破崙的佩劍,羅塞爾大叔就要死了麼?現在我們連第一關都過不去,你知不知道我有多著急,你居然還有心思在這兒笑!”
子音被他的怒氣嚇得一哆嗦,用顫抖的語氣說:“土……土包子……我……”
“膽小鬼,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樂白又一次說出了這句話——上一次他是在**新未來大廈電影院的放映廳裡說的,這一次和那次不一樣,樂白的語氣中不僅有失望,有氣憤,還有深深的悲哀。
對一個自己以爲應該最瞭解自己的人卻不理解自己的心思的悲哀。
子音看著樂白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她其實不是不把羅塞爾的性命放在心上,只是今天是樂白的生日,他想要幫樂白快快樂樂的過完這一天生日後再想別的事。而且羅塞爾的事也要從長計議,她是準備今天晚上再與樂白商討計劃,然後明天再做行動的。
可是看樂白的樣子,明顯是誤會了她的意思,只是她也不好意思直接把她的想法說出來,所以一時間兩人就僵在了那裡。
僵立了一會兒,樂白轉身要走,樂白連忙上前拉住了他的衣角。
樂白皺了皺眉,“你幹什麼?”
“土包子,我……”子音囁嚅了半天,小聲道,“我錯了,你能不能別走……”
樂白瞪著她,不說話。
“土包子,我……我不該笑你的,也不該那麼貪玩,我……我向你道歉,對不起。求求你……別丟下我一個人……好不好?”
樂白的表情變幻了幾下,定定地看了子音幾秒,終於還是停下了腳步,轉回過身來。
子音心下吸喜,?她知道在樂白生氣的時候向他解釋什麼都沒用,他也聽不進去,只有乖乖認錯,再裝出可憐的表情,才能讓他消消氣。
因爲樂白雖然固執,但是卻心軟。
子音其實並不想每次總以這種方式讓樂白不再生自己的氣,雖然她也沒有錯,但她總覺得這樣是欺騙了樂白,這讓她心生愧疚。
“土包子……我們走吧……”子音微微仰著頭,小心翼翼地看著樂白說道。
“你又要去玩?”樂白瞪她。
“沒,沒有,”子音連忙擺手,“我是說……去爬埃菲爾鐵塔……”
“你不怕高了?”
“怕,可是……我更怕你生氣嘛……”
樂白聞言心下一暖,看子音小心翼翼的樣子,不禁心又軟了,說道:“剛纔我說話可能有點重了,你……別往心裡去啊……”
子音搖頭:“沒關係,只要土包子不生氣了就好。”
“我不生氣了?!睒钒渍f
子音聞言,欣喜地笑了,美麗的笑容像是巴黎道邊的花兒一樣迷人可愛。
“可是,”樂白忽然又皺眉道,“我們沒辦法登上埃菲爾鐵塔啊,那裡的工作人員不讓我們上去啊?!?
“這個你不用擔心。”子音嫣然一笑,“我有辦法?!?
“什麼辦法?”樂白忙問。
子音輕輕一笑,“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埃菲爾鐵塔下。
子音鬼鬼祟祟地出現在鐵塔旁邊,並朝著鐵塔上面摸索而去。
突然,一個滿面鬍渣的大叔拉住了她。
“對不起,這裡不能過去?!?
子音看著大叔,可憐兮兮地說道:“我昨天才剛剛買的一個包包丟在上面了,求求你讓我過去嘛。”
“你把包丟在上面了?你是怎麼丟的?”大叔狐疑的看著她說。
“我昨天和男朋友吵架,爭執之下,包包就飛到了鐵塔上面了。”
“昨天我一直在這裡,爲什麼沒有見過你,還有你所謂的男友?!?
“哦,那我記錯了,前天?!?
“前天我也一直在這裡。”
“那就是大前天?!?
“大前天我也在?!?
“……你都哪天不在?”
大叔瞪著她,冷冷道:“別想編什麼理由騙我,我可不是傻子。”
子音被他瞪得不由自主的後退一步,顫聲道:“對……對不起,我錯了!”
說完,她落荒而逃。
一分鐘後,子音換了一個方向,再次向埃菲爾鐵塔上摸去。
毫無意外的,那滿臉鬍子的大叔又一次攔住了她。
“你又來?”
大叔瞪著她說。
“我······我想站在塔頂上拍張照。”子音軟聲軟語地求道。
“不行!大叔斷然拒絕。
“求求你了嘛~”子音開啓撒嬌攻略。
大叔不吃這一套,“不可能!”
“大叔,你知不知道?其實······”子音說著忽然嚶嚶嚶地哭了起來,“其實我費盡心思地想要登上塔頂拍照,是想要完成男朋友的遺願。”
“什麼?”大叔一愣。
“我男朋友在一個月前去世了,”子音哭哭啼啼地說,“他走之前唯一的心願,就是和我······站在埃菲爾鐵塔的塔頂······拍一張照······”
說完,她放聲大哭起來,頓時引來了許多路人的圍觀。
“大家知道麼?他是我的第一個男朋友,是我的初戀······他爲了救我······嚶嚶······在一場車禍中喪生了······而他······他死前只有一個心願······我曾許諾他······嚶嚶······要和他在埃菲爾鐵塔的塔頂拍一張照······嚶嚶······我一定要完成······嚶嚶······他的這個心願······求求大家······幫一幫我······好麼?”
子音的一番話打動了許多人,熱愛浪漫的法國人最會被這種故事感動。很快許多的巴黎民衆都加入了子音的陣營。
可大叔依然絲毫不感動:“我不管你有什麼故事,我只管履行我的職責。”
“不行!”大叔斷然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