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進(jìn)入院子,水燁就又被打橫抱在了懷中。
她摟緊即墨煜的脖子,心跳有些失衡。
此時的感覺和以往都不相同,因爲(wèi)她已經(jīng)嫁做人妻了。
自從被那個男人傷過後,她就沒想過自己還有穿上嫁衣的這天。心裡的感受非常複雜,無法用語言形容。
片刻後,即墨煜將水燁抱進(jìn)房中放在了牀上。
紅紗帳暖,紅燭搖曳,一室豔色。
水燁看著眼前的紅靴,嗓子變得發(fā)緊。試著轉(zhuǎn)移自己的注意力來緩解緊張,下意識地想到了之前拜堂時發(fā)生的騷亂。當(dāng)時聽著似乎不像是有人鬧事,煜又不讓她過問,這時候已經(jīng)拜完堂了,順理成章地將心裡的疑問問了出來。
“剛纔在喜堂外面發(fā)生了什麼事?我好像聽見舅母和舅舅都出去了。”
即墨煜沒有馬上回答,只是目不轉(zhuǎn)睛地望著眼前的豔紅蓋頭,紫色的眸光不斷沉澱,漸漸凝成了墨紫色的黯芒。
其實不只是水燁會覺得這一切來得不真實,他也一樣。
甚至到了這一刻,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美夢成真往往會讓人患得患失,生怕眼前的一切都是一場夢境。那種小心翼翼、忐忑不安的心情,就是他現(xiàn)在的真實寫照。
遲遲沒有聽到回答讓水燁有些奇怪,下意識地想要揭開蓋頭,就被一隻溫?zé)嵊辛Φ氖职醋。骸盁顑海履镒硬荒茏约航议_蓋頭,不吉利。”
“剛剛爲(wèi)什麼不說話?”
水燁聽出以往清冽如泉的聲音帶著一絲黯啞,一時間反倒不像之前那麼緊張了。
即墨煜沒有回答,而是伸出兩隻修長如玉的手將蓋頭揭了下來。
大紅的蓋頭下,珠玉鳳冠被昏黃的光線鍍上了一層溫潤的色澤,在燭火的映襯下泛著柔和的暖意。
眼前,烏黑的鬢髮,白皙如雪的肌膚,眉目如畫,傾國傾城。
水燁緩緩擡起頭,漆黑如墨的桃花美眸晃著點點流光,光潔的額頭和鼻尖下頜被燭光暈染上一抹玉色,脣瓣的紅潤鮮豔欲滴。
看到站在面前那如仙似妖的男子,本來到嘴邊的話卡在了嗓子眼,整個人頓時怔愣住了。
一直以來,她都清楚這個男人長得很美,可是從來沒有像這一刻覺得,原來男人也可以美得如此“驚心動魄”,可以令天地失色。
因爲(wèi)揹著光,他的整張臉都罩在陰影中。
但這樣並無損於他的美貌,反而將他的瞳眸襯得更加深邃,紫光瀲灩間帶著異樣的魅惑。
大紅的喜服穿在他身上變得黯然失色,彷彿所有的豔麗都成了這個男人的陪襯,只爲(wèi)凸顯他的美豔。
兩道視線相撞,紛紛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驚豔。
水燁最先反應(yīng)過來,微微低首,濃密捲翹的睫毛遮住了眼簾,“幹嘛一直看著我,又不是沒見過。”
即墨煜搖搖頭,“這不一樣,原來我的燁兒竟是這麼美。”
“花言巧語,我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凡是女人都喜歡來自情人的讚美,水燁也不例外。只不過她並不是那種會被甜言蜜語衝昏頭的女
人,只是片刻的開心便化爲(wèi)了平靜。
這時,即墨煜轉(zhuǎn)身從桌上的托盤中倒了兩杯美酒,將一杯遞到她的面前,勾脣淺笑道:“急什麼,一會兒還有驚喜等著你。來,先將我們的合巹酒喝了,一會兒恐怕沒有時間多陪你。”
似是爲(wèi)了配合他的這番話,外面響起了一陣敲門聲。
水燁示意他去看看,即墨煜走出去開門,和外面的人交代了幾句又走了回來。
端起合巹酒,神情認(rèn)真地道:“燁兒,從今日起你就是我的妻子,將來不管發(fā)生什麼事,都有我和你共同面對。夫妻一體,生死相隨!”
“夫妻一體,生死相隨!”水燁附和著,緩緩端起了酒杯。
兩人喝完合巹酒,即墨煜就要出去招待客人了。
臨走前走上前擡起水燁的下頜,淺嘗輒止的一吻,眉眼含笑道:“我要出去一下,你乖乖坐在這裡等著驚喜,嗯?”
“什麼驚喜?”水燁追問道。
即墨煜搖搖頭,“說出來就不是驚喜了,也許,我們真該感謝一個人。”話落,擡步離開了房間。
新房中很快只留下了水燁一人,她被即墨煜臨走的一句話弄得有些迷糊,想到金麟他們是能看到外面的情況的,就想問他們所謂的驚喜是什麼。
誰知道金麟等幾隻魔獸連帶著出關(guān)的李勇等人全都守口如瓶,一衆(zhòng)人和魔獸正在銀靈空間中爲(wèi)她的婚事慶祝。
無奈之下,她只能老老實實地等著,等著所謂的驚喜出現(xiàn)。
就在她的耐性馬上就要被磨光的時候,屋外響起了一串敲門聲。
水燁也沒細(xì)想就起身去開門,可哪知隨著房門打開,一衆(zhòng)熟悉的面孔就那麼毫無準(zhǔn)備地出現(xiàn)在了她的面前。
爺爺水擎蒼,幹爺爺古崇杉,好友凌菲煙、赫連戩、薛浩然,金玉,二皇子赫連夜,以及雲(yún)天胤兄妹倆都在其中。不止如此,就連宇文鳴、慕容華月和白少羽兄弟倆也都來了。一張張面孔都展露出祝福的笑容,一時間讓她以爲(wèi)自己是在夢中,愣愣地傻在了當(dāng)場,眸子裡泛起了淚光。
水擎蒼其實也沒有想到自己能夠來參加孫女的婚禮,自然也能理解她現(xiàn)在的反應(yīng)。
可是他一向都將這個寶貝孫女當(dāng)孫子撫養(yǎng),最見不得她眼中含淚的樣子。一個爆慄下去,聲如洪鐘:“大喜的日子,哭什麼?”
“誰哭了?臭老頭,還是這麼暴力!”水燁吸吸鼻子,翻個白眼不服輸?shù)氐馈?
古崇杉眉開眼笑地捋著鬍子,一副老狐貍的精明樣,“咱們來一趟中州不易,你這丫頭就準(zhǔn)備讓大家都站在門外說話?”
“古爺爺,水燁見到大家恐怕是高興傻了,還以爲(wèi)自己在做夢呢!”凌菲煙不給面子地笑了起來,帶得後面的年輕人也都跟著哈哈大笑。
水燁嘴角一抽,嗔了凌菲煙一眼。讓開大門,做了個邀請的姿勢。“來,大家都進(jìn)來吧。你們怎麼會過來的,我還以爲(wèi)……”
“你還以爲(wèi)我們來不了了?”赫連戩接著她的話說下去,見她點頭,解釋道:“我們也都以爲(wèi)來不了了,水老爺子這幾天一直愁容滿面的。說來
這還要感謝納蘭少主,要不是他的話咱們可沒本事來看你拜堂成親!”
納蘭玄夜?
提到這個名字,水燁臉上的笑容斂了下來。
她本以爲(wèi)這輩子都不會和他有任何交集了,之前欠了他很多,卻只能將這份歉意埋在心底。
可是萬萬沒想到,在那次之後他竟然還幫了自己一個這麼大的忙。
其實,她早該想到的。
除了納蘭玄夜的碎空鏡,也只有神族的流觴有這份心力。
可是流觴雖然來自神族,但最近一直被魔族的事纏身,恐怕想不到這一層。而且憑他一個人的能力,不一定能夠帶著這麼多人一起過來。
看來,自己是註定要欠他的了。
水擎蒼見孫女的表情有些不對,皺了皺眉卻沒有說話。
接下來,衆(zhòng)人七嘴八舌地說了一些那片大陸中發(fā)生的事和如今空間勢力的規(guī)模,水燁只是在一邊靜靜地聽著,時不時插上兩句。
赫連戩和金玉說了一些拍賣行的事以及五國的形勢,如今御聖門銷聲匿跡,拍賣行在五國間已經(jīng)聲名鵲起,鮮有人不知道了。
而衆(zhòng)人說了半天,最讓水燁出乎預(yù)料的就是赫連戩和凌菲煙的婚事。
兩人雖然早已定親,但赫連戩遲遲不開竅,使得凌菲煙一度心灰意冷。沒想到功夫不負(fù)有心人,兩人在共同經(jīng)歷了一些事之後,最終還是走在了一起,並且連婚期都定下來了。
水燁真心爲(wèi)兩人高興,但是想到不能參加兩人的婚禮還是有些遺憾。
凌菲煙見狀,笑著安慰她說:“參加不了我們的婚禮不要緊,賀禮別落下就行。對了,沒準(zhǔn)你還能趕上二皇子和月華成親。如今咱們那位皇帝可變得好說話多了,二皇子半年後登基,到時候一併完成大婚。”
“是嗎?那真是要恭喜你們了。”水燁真誠地恭賀道。
慕容華月有些不好意思,和赫連夜相視一眼,說道:“藍(lán)無霜失蹤,藍(lán)丞相已經(jīng)辭官。鎮(zhèn)國公府一直爲(wèi)你們留著,到時候回到東翔你和老國公還可以回那裡住。大婚在半年後,到時候你可一定要來!”
“嗯,我一定會去的。”水燁點點頭做了保證。
須臾,衆(zhòng)人聊得正高興,古崇杉起身道:“行了,你們這些年輕人以後有的是時間再聚,今晚是小傢伙洞房花燭,留點兒時間讓她和水老弟聊聊。”話落,就將其他人都帶出了房間。
霎時間,房間裡安靜了下來,只剩下水擎蒼一人留在了房中。
他看著從小在自己身邊長大的孫女,喟嘆道:“臭丫頭長大了,已經(jīng)做了人家的媳婦了。”
“再大也是您老的孫女。”水燁對於爺爺有些不捨,頓時就能理解那些出嫁的少女爲(wèi)什麼要哭嫁了。雖然明知道將來還是一家人,但那種即將嫁做人婦的心情已經(jīng)和從前不同了。很想留爺爺多聚一段時間,遂問道:“這次來是不是不走了?反正那邊有沒有您老都一樣!”
“屁話!你爺爺我現(xiàn)在可是頂樑柱,哪兒能說走就走?你就老老實實做即墨家的媳婦,早點兒給老頭子我生了重孫子纔是正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