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龍抱著張雲琳回家。
她身上有不少擦傷,甚至還有些玻璃渣子還紮在身上,古龍簡單的把玻璃渣子拔光便帶著她回去。
離家不遠,所以古龍並沒有走太久。他放下張雲琳到角落裡拿了瓶紅藥水和棉籤就給張雲琳的一些大傷口塗藥。
張雲琳家東西雖然少,但畢竟一個人在外生活還是做這種工作的,磕磕碰碰難免,倒也備了紅藥水。
張雲琳低著頭,任由古龍給她塗抹藥水。
她忽然瞄到了桌子上的紙張,一手疑惑的抓過看去,古龍也沒有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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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雲琳:
我已經恢復了記憶,這幾天相處很愉快,再見。
哦對了,我覺得吧,你還是換工作比較好做這種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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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一半就斷了,張雲琳放下紙看向古龍“你要走了麼?”
“嗯”古龍點頭。
“回江南?去你的青門?”張雲琳小心翼翼的問。
“暫時不回去,呆燕京。”古龍認真的給張雲琳擦藥水,頭也不擡的說。
“…”
“你早就知道我做這種工作的?”
“猜的”古龍笑。
以她平時的表現,再加上她晚上上班,每個月休息七天,而且剛來那次敲門的女孩兒說的奇奇怪怪的話,古龍不可能猜不到。
他又不傻,只不過是不聰明——
他一直覺得,像他這種人就是註定一輩的戰士,神馬謀略勾心鬥角呀跟他半毛錢關係都扯不上。
“你會不會覺得我很下賤?”張雲琳自嘲似的笑,語氣中卻隱隱藏著股憂傷。
古龍搖頭“你就是你,和職業無關,我只知道你心地善良心腸很好,這就夠了。”
張雲琳就笑,頭輕輕的靠在古龍肩上“很多時候,連我自己都看不起我自己。”
“我是一年半前來燕京的,和大多數來這裡打工的人一樣,以爲這會是座遍地是黃金的誠實。我當時的想法很簡單,打工掙錢,然後每天吃飯用十幾塊錢,打工一年就能掙幾萬塊,小做幾年就自己開個店做些小生意。可是很顯然我想的太簡單了。”
“剛開始呆了兩個月都沒找到工作,身上帶來的錢也慢慢花的差不多了,連房租都開始付不起,沒辦法我知道隨便找些臨時工之類的活,發發傳單收拾收拾家之流,這個時候我在這認識的一個一同北漂的朋友做起了這種工作,讓我跟她一起,我拒絕了,繼續做零時工直到終於找到了一個鞋廠的工作。”
“每天起早貪黑,但至少那兒工作雖然辛苦而且休息時間很少,但工資挺多,有兩千多,我就這麼做了幾個月。”
“我以爲我至少能繼續堅持下去掙夠錢,可是鞋廠因爲虧本大裁員,我也被開除了,再度迴歸到了找工作的日子,這麼過了有半個月,我的朋友又來勸我了,我還是拒絕。”
“後來有一次, 我因爲找工作很晚纔回家,也是那一次,在回家的路上,我被強,奸了。”
“我很傷心,我那個朋友來安慰我,她告訴我,這個社會就是人吃人的社會,貞曹什麼的連個屁都不值。她又勸我跟她去做這種工作,我答應試試。”
她說著說著,眼淚就止不住的流。
古龍沒看見紙巾,就用手幫她輕輕的擦眼淚,安安靜靜的聽著她的故事。
“也是這一次,我測底淪陷了,工作輕鬆,掙錢不少,雖然我想過無數次我做這種工作以後怎麼辦,怎麼找老公,而且也不可能做一輩子,但是最後在以前那種生活的殘酷面前我還是沒辦法放棄,還是繼續做下去。”
“真的,有的時候連我自己都看不起我自己,我太懦弱,我沒辦法回到以前那種艱苦的生活。”
古龍輕輕摟著她,任由她在自己懷裡哭。
現實就是這樣,這種故事天天都在上演,燕京有著無數可憐的北漂人,他們的日子過的非常艱辛,他們猶如誰都可以欺負一般,強,奸犯,搶劫犯也最喜歡找上他們,而每天也有無數人被這種壓迫壓垮。
在《肖申克的救贖》裡有一句話,是在豬腳被一羣基佬抓去強行啪啪啪時的旁白:我很想告訴你他打的很勇猛,逃脫了他們的魔掌,但生活不是童話。
她哭著哭著,就慢慢的哭累了,然後慢慢的睡著了。